「張先生!」我的背後突然響起一把聲音。
我身體一抖,嚇了一跳。
我轉過身來。
「你在幹甚麼?」站在房門口的房東問。
「豪仔不見了!」 我望向房東。
房東皺起眉頭問︰「甚麼豪仔?」
「就是住在這間房的豪仔囉!」 我用手指房間。
房東的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這間房間一直空著無人住,幾時有一個豪仔住在這裏?」
「甚麼?」 我瞪圓眼望向房東。「這間房怎會無人住?我搬來這裏時,豪仔已經住在這裏!」
「沒有啊!你搬來這裏時,這房間都是空著。」房東說︰「曾有人來看過,但說房間沒有窗,都沒有租。」




「明明是住著豪仔的,怎會沒有?」 我說。
「張先生,你看看房間的地板,都佈滿灰塵了,這個房間空置了一年多喇!」 房東說︰「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甚麼開玩笑?」這時,臉色蒼白的阿龍出現,走到房東身邊。
「「阿龍,你來得正好。」房東說︰「張先生今日唔知做乜嘢,說這個房間住了一個‥‥‥甚麼豪仔的人,這房間一直租不出去,空置了一年多,哪裏來個豪仔!」
阿龍聽完後,望向我,說︰「張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
「甚麼生病?我沒病!」 我說。
「甚麼事啊?」一把女聲響起。是何潔儀。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連身裙。腰間束了一條金色的腰帶。她把長長的頭髮束在馬尾,垂在背後。
阿龍轉過身,跟站在他背後的何潔儀說︰「張先生今天有些問題,他說這個房間住了一個,甚麼‥‥‥」 
「豪仔!」 房東接口說。
「‥‥‥是!豪仔,他說這個房間住了一個叫豪仔的人。」 阿龍說。




「不會吧!」 何潔儀用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不只她,房東和阿龍也用同樣的目光投向我。
他們這種目光,好像看著一個精神病患者似的。
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說︰「這個房間的確住著一個叫豪仔的青年,他沒有工作,整天在房間裏打機。他也有包伙食,小慧有一本記事簿,登記了每位包伙食的租客吃了多少餐,我帶你們去看。」
「看甚麼?」這時,這個單位的最後一個租客韓維哲也出現了。他穿著整齊的灰藍色西裝,手裏挽著黑色公事包。韓維哲長得高,站在房東和何潔儀的身後,也能看到房間裏的我。
房東轉過臉,想向他說發生了甚麼事,但我先他一步。
「韓維哲!你說,這個房間是不是住著一個叫豪仔的青年?」 我望著韓維哲說。
「豪仔?」 韓維哲抓著頭皮。反問︰「甚麼豪仔?」
「你們過來!」 說著,我提起腳步向前走。站在房門口的眾人立即讓開。




我向自己的房間走過去。這時,房間的門打開,穿了整齊套裙的小慧走出來。「你們在吵甚麼?咦!軒,為麼你還未上班?」
我沒回答小慧的問題,問道︰「小慧!拿妳包伙食的那本記事簿出來。」
「記事簿?」 小慧問︰「要記事簿幹嗎?」
我搖著頭,示意她不要問。「快拿出來!」
小慧返回房間,再出來時,手裏拿著記事簿。
我伸手從小慧手上拿過記事簿。
我打開翻閱,看到第一頁時,我瞪圓了眼。接著我翻向下一頁‥‥‥
我一頁一頁的翻著‥‥‥
小慧由六月開始包伙食,直到現時十月,只包了五個月伙食。記事簿一頁登記一個月。所以,翻了五頁,便全部看完。
看完後,我愣住了。
記事簿上只有四個人名。房東、何潔儀、阿龍和韓維哲。沒有豪仔。
「到底甚麼事?」 小慧問。
「是這樣的‥‥‥」 房東說。
我抬起手示意房東不要說。
他望向小慧,問道︰「小慧,這個房間,是不是住著一個叫豪仔的青年?」




小慧瞪圓眼望向我。說︰「你甚麼了?這房間一直空著,沒人住呀!」
我差點要暈倒。
「好的!好的!」抬起雙手,然後做著向下壓的動作。「就當我剛才甚麼都沒有說過,這裏的確沒有住人。我要上班了。」說完,我快步離開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