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之戀．下半部 Remake》: 〈第四十四章．嘉晞篇：雙失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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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神為了救我而受傷，雖然不用住院，但他的腿卻要打三天石膏，走路也要拐杖支撐。這幾天，他沒有上學，留在家休息。連累他，我很內疚。今天是情侶們的溫馨佳節━━情人節，我和阿兒一起回校。步出大廈時，看到一對學生情侶，男的送玫瑰花，女的從單肩袋取出一盒巧克力回禮，然後牽手離開。雖然他們穿上校服，但旁人看到，也感到這對小情侶的溫馨。
 
「很羨慕啊﹗」阿兒以羨慕的目光望著那名女生。「如果有人一大清早送朱古力和玫瑰花給我就好了。」
 
「阿洋告訴我，有一個唸鄰班的男生正追求你，好像叫什麼龍。」我正在思索著。
 
「別再提及他，簡直討我厭。」
 


「你只是說想『有人』送花和朱古力給你，難道那個男生不是嗎？」
 
「他不是人，是蟲﹗」她有點氣忿說：「不要再說了，想想也生氣﹗」阿兒第一次和男生傳出誹聞，想不到她的反應會那樣煩厭。其實我除了以阿洋的名義送花和朱古力給凱兒外，還有送給他最寵愛的兩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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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斜路走上去，詩詩從後趕上來。她從粉紅色紙裝取出三盒巧克力，阿兒急不及待拿出來吃，饞嘴鬼。另外，詩詩用純巧克力弄了一盒心形巧克力給阿洋。這個妹妹，真是細心入微。

踏進學校大門的時候，一名拿著大束玫瑰花的英文學會幹事攔著我們。
 


「請問你是4D樂詩詩嗎？」
 
「我是。」詩詩圈著阿兒手臂說。
 
「這些花是由不同的同學送給你的。」她將玫瑰花交給詩詩。「這是他們的心意卡和朱古力。」
 
「嘩，這麼多。」阿兒代詩詩接收了心意卡和朱古力，她打開了其中一張說：「咦，是周俊傑。」
 
「他訂了九朵玫瑰花，是最多的一個。」那名幹事補充。但詩詩沒有特別高興，反而表現得有點煩厭。
 


「請問你是程嘉兒嗎？」幹事回頭問阿兒。
 
「是啊，什麼事？」
 
「你也有花。」她將一束玫瑰花交給阿兒。
 
「你會不會出錯了？」她一臉疑惑問。
 
「應該沒有，這些花由4C蘇威龍送的，你認識這個人嗎？」幹事急忙翻查送花名單，恐怕自己出錯。
 
「認識。」
 
「那就沒有出錯了。」幹事吁了一口氣，笑著說：「我走了，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快樂。」我們也回應說。看見詩詩和阿兒也收到玫瑰花，我裝作妒忌說：「你倆就好了，一回到學校就收到玫瑰花，你看看我，連一片花瓣也沒有。」


 
「家姐這麼漂亮，怎會沒有花收呢？」詩詩哄我說。
 
「不如將它送給你，我不要了。」阿兒卻把玫瑰花交給我。
 
「為什麼，剛才你不是希望有男生送花和朱古力給你嗎？」
 
「但那條蟲的東西，我不想要。」
 
「別這樣。既然人家一番心意，如果你把它退回，很傷他的心。」詩詩解釋說。
 
「但我真的不想收他的東西，氣死我了﹗」阿兒生氣地說。
 
「你看看這張心意卡，這些花阿洋也有份送給你的。」我故意打開阿洋的那張。「情人節有花收還不高興，難為我一朵花也沒有啊﹗」我裝作生氣說。
 


「別這樣啦，情人節要開開心心嘛。」阿兒逗我歡喜說。
 
「不生氣了。」其實，我只想她們開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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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我班的同學一直等待英文學會的幹事來臨，誰會收到花呢？大家喋喋不休，談過不停。當然，我班的大熱收花人選是淑儀和紫琳，難道身為她們男朋友的阿陳和榮少會無所表示嗎？不過，事情卻意料之外般發生。
 
「終於輪到我們6A班收花了。」淑儀拿著鮮花進來，原來我班的女生們很多也收到鮮花。接近一個不漏，但唯獨紫琳沒有。
 
「Jessica，已經派完了嗎？」紫琳失落地問。
 
「派完了，這朵花是阿陳送給我的。」淑儀雙手摟著鮮花在胸前，生怕有人搶走它。
 
「馮少榮呢？」


 
「他好像去了小食部買東西。」凱兒回答。
 
「還去買小食喎，哼﹗」說罷，她氣沖沖由後門離開課室。
 
「發生什麼事？那天明明見到榮少吩咐淑儀訂了花，為何紫琳沒有花收？」我不明所以的問。
 
「一陣就知道了。」凱兒眨了一眼，在賣關子。不消一會，榮少、阿俊和凱寧由前門進入課室。我看到阿俊手上拿著MD機和麥克風，並將它接駁至課室的廣播器。
 
「你試試有沒有聲？」阿俊吩咐榮少試試麥克風的音量。
 
「喂喂，有了。」
 
「會不會出錯的，我擔心一陣會失靈喎。」凱寧帶點擔憂說。
 


「放心，take it easy﹗」阿俊信心十足說，看來不會出錯。
 
「他們搞什麼鬼？」我問身邊的凱兒。
 
「該到我出場了。」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後離開。
 
過了一會，聽到凱兒和紫琳的聲音，明顯地，紫琳因找不到榮少而生氣。「衰人來的，去到小食部又見不到他，不知道去了哪裡﹗」紫琳生氣地說。正當她們進入課室時，音樂亦隨之響起，榮少拿著麥克風準備唱歌：
「說不上為什麼 我變得很主動
若愛上一個人 什麼都會值得去做
我想大聲宣佈 對妳依依不捨
連隔壁鄰居都猜到我現在的感受

河邊的風 在吹著頭髮飄動
牽著妳的手 一陣莫名感動
我想帶妳 回我的外婆家
一起看著日落 一直到我們都睡著

我想就這樣牽著妳的手不放開
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
我 想帶妳騎單車
我 想和妳看棒球
想這樣沒擔憂 唱著歌 一直走

我想就這樣牽著妳的手不放開
愛可不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
妳 靠著我的肩膀
妳 在我胸口睡著
像這樣的生活 我愛妳 妳愛我」
 
「周杰倫的《簡單愛》，猜不到榮少這麼花心思喎。」我笑著說。
 
「表面上榮少好像不太著緊紫琳，實際上卻是很愛她。要不是就不會叫淑儀她們一起演這場戲。」凱兒一直看著榮少唱歌，但我感覺到她若有所思的。
 
「如果阿俊好像榮少那麼浪漫就好了。」凱寧坐在我的另一邊，羨慕地說。
 
「他沒有送花給你嗎？」我問。
 
「我都想，但連玫瑰花的葉子也沒有。」
 
「家姐，我送這朵給你。」凱兒將手上的玫瑰花交給凱寧。
 
「不用了，這朵花分明是嘉洋送給你，我才不要。」說這句話時，凱寧刻意望著我，她知道是我代阿洋送的。
 
唱至最後一段，我們拍手替榮少打拍子。音樂結束後，他從身後拿出一朵玫瑰花，「送給你的，情人節快樂。」
 
「為什麼沒有朱古力的。」紫琳已經感動得流淚了。
 
「午膳時買給你補數。」他伸手拭去紫琳的淚水。其他同學看到，當然喧嘩叫囂，有些同學更嚷著：「吻她、吻她﹗」場面一片熱鬧。
 
「你看，我們被取笑了，衰人。」紫琳輕輕搥打榮少手臂，口雖然怪責他，內心卻非常甜。
 
「嘉晞…」淑儀示意我走過去。「這朵花是你的，還有一張心意卡。」她將花和心意卡交給我。「你打開看看。」我將心意卡打開，原來是湯神送的，裡面除了寫情人節快樂外，還寫了一行細字。「請打電話到留言信箱。」
 
「為什麼要打電話到留言信箱呀？」
 
「不知道啊，湯神SMS吩咐我加上這行字。」
 
「嗯。」我依照湯神的意思致電留言信箱，真的有一個新留言。我按鍵收聽，聽到一把帶點沙啞的歌聲：
「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無法抉擇
沒有後悔  為愛日也去跟隨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喔~

I LOVE YOU 無法不愛你 BABY 說你也愛我
I LOVE YOU 永遠不願意 BABY 失去你

I LOVE YOU 我一直在這裡 一直在愛你
I LOVE YOU
永遠都不放棄 這愛的權利」
 
這首歌是陶喆的《愛很簡單》。阿洋曾經告訴我湯神喜歡的歌手就是陶喆。「嘉晞，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唱這首歌，趁著情人節表達我的心意。」聽到這裡，我不禁鼻子一酸，明知我不喜歡他，但仍然向我表白，我……
 
「嘉晞，為什麼你眼濕濕的？」凱兒關切地問。
 
「沒有啊。」我擦擦自己的眼睛。
 
「剛才找紫琳的時候遇見李Sir，他吩咐我將黃紙轉交你。」她將黃紙交給我。「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現在就上去。」我拿著湯神送給我的玫瑰花離開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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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級到達一樓，正想按下教員室外的通訊器，李Sir忽然從身後出現。「嘉晞，你來找我嗎？」他看見我立即喜出望外。「黃紙上明明寫了午飯前來找我。但不打緊，今日是情人節，我想約你……」
 
「我已經有約了。」我冷冷地說，因為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是不是湯神約了你？」他看到我手上的玫瑰花，原來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約了誰，與你無關。」我將玫瑰花握得更緊。
 
「又是他﹗」他不滿的情緒即時表現出來。「我究竟有什麼比不上他？」
 
「人不是用來比較的。」雖然他比我年長，但思想沒有隨年齡增長而變得成熟。
 
「我已經預備九十九朵荷蘭玫瑰送給你。他只是送一朵普通玫瑰花，怎能跟我比？」他不屑地望著那朵花說。
 
「無論學識、職業、甚至是收入，相比之下你一定比湯神優勝。但感情並不是用錢或者物質來衡量，而是心意。」我解釋說：「這方面，你遠遠落敗。」
 
「我會敗給他，我竟然會敗給一個學生……」聽到後，他好像失控一樣。
 
「李哲文﹗」我直呼他的名字，其他學生也望著我。「你不是敗給別人，而是敗給自己過多的自尊。」
 
「不好意思，我有事需要找嘉晞。」不知何時，凱兒已在一樓。「頒獎禮就到，看來我們要加緊練習，快走吧。」
 
「失陪了。」說罷，我和凱兒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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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樂室門口，我問凱兒：「為什麼你會來到一樓？」
 
「剛才家姐問我你去了哪裡，我答你去找李Sir囉。」她繼續解釋。「她聽到後就吩咐我立刻找你，並叫你走。」
 
「原來是凱寧。」看來我要多謝她。
 
「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指指音樂室問：「是不是要練習？」
 
「我說謊而已。」她吐吐舌頭說。「不過放學真的要練習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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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和凱兒留在音樂室練習。練習前，凱寧提議我將話劇組的人調去禮堂。起初我也不知道她的用意，後來她解釋一來不想李Sir打擾我們練歌，二來好讓她跟李Sir切磋Econ.。就是這樣，一切如凱寧的計劃進行。
 
「其實心裡最大理想，跟他歸家為他唱…」雖然我不太懂得音樂，但單憑凱兒的表現，就知道她的狀態不佳。
 
「練習了幾次，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回頭對她說。
 
「嗯。」她將麥克風放下，坐在椅子。
 
「你不開心嗎？」我坐在她身邊的空椅子說。
 
「看見榮少唱歌的時候，我想起嘉洋。我很想好像榮少一樣唱歌給嘉洋聽，但是……」
 
「他很快會甦醒的。」我安慰她說。
 
「已經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嘉洋仍未醒來。」凱兒忍著淚說。這兩星期，真的折騰她。她看著那朵粉紅色玫瑰花說：「這朵玫瑰花，是你代嘉洋送的。」
 
「嗯，我相信他醒來的時候，也會這樣做。」
 
「多謝你。」她拭去眼角的眼淚，坐在鋼琴前。「我很想彈奏一首歌，你不如做我的聆聽者。」我點頭示意。她十指放在琴鍵上，輕輕彈奏起來，這首歌是Twins 的《雙失情人節》。聽著凱兒的琴聲，不期然想起阿洋。她選擇彈奏這首歌，我感到她很想將心意告訴阿洋。可惜他昏迷了，聽不到。
 
「人揀我我揀人，突然全部都不揀我，讓今晚…隔外暗…」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起湯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