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吃完早餐,出門上班,臨走前還說下班的時候,順便去市場買菜回來,讓紀京飽餐一頓,原本紀京也沒有多餘的錢,也就讓她做主,有時候也讓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享受一下,倒不失為一種福氣。

又剩下一個人在家,紀京閑來無聊,本打算繼續參悟「新招式」,想起昨晚一無所獲,生起一陣挫折感,便出門逛逛,找些外快賺點錢,說實在,買了手錶後,口袋裡已是一貧如洗。

紀京找了不少店鋪,一一被拒絕,現今貪官當道,經濟不景,老闆大多親力親為,少請一名工人便是謀取多一份利潤,紀京也無氣餒,原本沒什麼毅力的他,不喜勞動工作,倒不如躺在街邊,伸手板要錢,樂得快活自在。

正找尋適合的討錢位置,紀京正好經過一間賭場門口,心念一動:如果用異能,不知可否在賭場找到一條財路?

紀京盯著門外寫著「未滿十八歲禁止進入」,不過想到自己連夜總會也上過,倒不差在小小一間賭場,於是開門進去。





這間賭場規模不算大,倒也人煙鼎盛,只有幾臺賭桌,其中賭大小佔了三台,紀京擠在一群抽煙的大叔,看看賭局的情勢。

賭局倒是平凡,和紀京想像的差不多,閑家押注,莊家擲骰子,開盅揭曉三顆骰子的點數決定大小,紀京常在市井打滾,自是行事謹慎,不敢貿然下注,心裏計畫一番,要知道自己身處的賭場可是黑道地盤,要是引人注目的話,隨時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第一盤,紀京先開啟穿雲眼,觀察骰子的變化,直到開盅為止,骰子未曾改變,可見這裡沒什麼作弊的器材,紀京心下大爽,正打算下注,眉頭一皺,發覺自己身上一點本錢也沒有。

「不會吧,沒錢贏錢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紀京心想還是作罷,畢竟利用異能犯規,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正打算離開,忽然有一個滿口金牙的男人擋在自己的前面,笑吟吟地說道:「年輕人,有賭未為輸,不如大哥我借些給你,贏錢以後再還給我如何?」





紀京大喜,忙握住他的手,道:「感謝大哥啊!我正愁沒錢贏錢!」

金牙男人似乎以為碰上一個絕世羊祜,從口袋掏出一些籌碼,嘻嘻笑道:「拿去,你我素不相識,也不說什麼人情,記住待會兒要還十倍就可以了。」

紀京數數手中的籌碼,心想十倍大概就是一萬,他也知道江湖險惡,想必金牙男人認定自己乃嗜賭之徒,等對方輸光以後,再勒索更多的欠金,到時候真的負債累累,百舌難辯。

不過遺憾的是,他算漏一件事——紀京是一名異能者。

異能者是什麼?超越人類所能理解的存在,小小賭局,自然手到擒來!





紀京也沒有和那男人計較高得離譜的利息,簽了簡單的借據,重新回到賭桌,開啟穿雲眼,發現盅中三顆骰子分別是三一四小,將全部籌碼下注小,結果開盅,果真是三一四小!

紀京暗自偷喜,隨即又下注,又贏一注,原本的一千籌碼翻倍成四千,他更不手軟,再連贏三盤,短短六盤,一千變成三萬二千!

紀京的手氣之好引起各人關注,莊家不時斜視紀京,而和紀京賭錢的大叔們,全部跟著紀京押注,還有幾名大叔特意走過來紀京聊天,說什麼幸運小子,要好好關照叔叔之類的奉承話。

看到這種情況,紀京心知不可再贏下去,所以這一盤,紀京特意押輸,不少人噓聲作起,莊家也一笑置之,以為適才只是紀京一時走狗屎運罷了。

經此一役,紀京想好一個完美對策,就是贏一盤,輸兩盤,輸盤押注少些,贏盤則大押,這樣既能賺錢,又不必引人注目。

果然,這下子無人再留意自己,一直贏到十萬左右,紀京感覺滿足,便打算離開。

此時,借給紀京一千的金牙男人不懷好意地擋在門口,攤開手板說道:「小子,錢呢?」

紀京見他以為自己一分錢也輸光,不禁偷偷一笑,扮作困擾地哀求:「大哥,我……我到底要還多少?」





「一萬籌碼,你有嗎?」金牙男人果然大開獅口,紀京的眉頭更皺,誰知從口袋掏出許多五顏六色的籌碼,放在金牙男人的手板,笑問:「這麼多夠了嗎?」

金牙男人大吃一驚,數數手中的籌碼,大概一萬有多,驚奇地問道:「你……你偷來的嗎?」

「別傻了大哥,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紀京拍拍金牙男人的肩膀,走到轉換處,將籌碼換成現金,這一下一躍而上,成為少年小富翁。

「有錢的感覺果然不錯!」紀京踏著輕鬆的腳步走出賭場,心裡考慮著要如何花這筆意外之財。

紀京從沒試過口袋裏裝著這麼多現金,平時有十塊已算是富足,更別說是十萬鈔票,厚厚地塞滿口袋,多出來的用街邊的垃圾袋先裝著,他生性清心寡慾,無欲無求,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該怎麼花錢,又怕被人打劫,於是打算先回家將錢蓄積起來,當作以後應急資金。

回家路上,紀京想到以後持續這種賭場流逛的生活,豈不是不愁衣食? 一想到這裡,紀京就忍不住偷笑。

紀京心情甚好,哼著小歌從萬景山的小徑回家,沒想到正對面有一名可愛女生迎面走來,正是昨晚匆匆一別的烏素素。





紀京心奇之下,上前問道:「素素,找我嗎?」

烏素素突然見到紀京,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不在家?我一直按門鈴都沒人應門。」

平日嘻皮笑臉的烏素素,此時卻掛著認真的嘴臉,似乎有要事相談,紀京忙問:「我出門一會兒……怎麼了?有急事嗎?」

烏素素長歎一聲,道:「倩姐要訂婚了!」

「什麼!」紀京仿佛被雷劈中,一片震驚,忙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還沒有發生,」烏素素的回答倒令紀京鎮靜一些,又道:「不過今晚她的生日派對,順便舉行訂婚儀式。」

紀京心如絞痛,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明是自己昨天逃走的,而且還決然與趙倩劃清界限,就算她要另結新歡,特地選擇今天訂婚也不出奇,可紀京擔心的是,趙倩並不喜歡那個訂婚對象,而是被父親趙行義所逼。

紀京遲疑地問道:「趙倩……她有說什麼嗎?」





「沒有,不過……」烏素素頓了頓,道:「倩姐看起來不太開心。」

紀京又是一陣心痛,卻依然說道:「今晚的派對,我還是不去了……。」他漠然以對,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掏出一隻白雪公主的卡通手表,遞給烏素素,道:「這個,麻煩你交給她,當作昨晚不辭而別的一點點歉意。」說罷揚長而去,留下烏素素一人。

「明明喜歡對方,卻不能在一起……」烏素素略帶傷感地看著手中的廉價手錶,搖頭嘆息,望著紀京離去的身影,心中裝載著滿滿的遺憾。

紀京回到空無一人的家,心中一片惆悵,喝了一杯水後,重新醉心修煉,尋求突破,卻依舊無法前進下去,又想起趙倩訂婚,胡思亂想一通,竟覺得有些倦意,心想或許這幾日心神不定,又是集中精神修煉異能,又是因為趙倩的事情,情緒起伏高低,因而耗費大量精力。

紀京暫時放棄修煉,也不充電,隨意在沙發躺下去,呼呼大睡。

寧波回家以後,煮好飯菜等紀京醒來,紀京睡了大概六小時,自然醒來,卻無胃口,寧波只好一個人享用大餐。

「今晚,你就要成為別人的未婚妻啦。」為了更加專注修煉,紀京爬上屋頂,望著圓亮的月光,不知不覺,想起今年暑假的經歷,有喜有悲,一時間感概不已。





收拾心情,紀京繼續思考修煉方法,反复思量,雙極手憑空亂舞,就這樣持續半小時,忽然,紀京靈機一動,心想:既然我能調動雷龍真氣區分陰陽,並且分別集中雙手上,為何不嘗試集中於其他部位?

大部分異能者習慣將異能氣集中四肢上,一來手腳經脈容易控制真氣排放,二來肢體易於作為攻擊,這也是雙極手誕生的原因之一。

紀京感覺似乎發現一個突破口,馬上集中正極氣於胸膛,而負極氣則是手掌,正負二極產生的電流,令他的頭髮微微翹起,身體發出淡淡的銀光。

大出所料,紀京輕輕鬆松地做到了。

正極氣剛猛異常,用作防禦再好不過,負極氣則鋒利無比,用作手刀攻擊,恐怕世上沒幾人能正面擋下。

紀京隱隱覺得這將會是一個不得了的絕技,他沒有猶疑,調動更多的雷龍真氣,並將正極氣覆蓋肩膀以至大腿以上的位置,負極氣則灌注四肢,身上發出閃爍的銀光,閃芒的節奏越來越快,幾乎快要穩定之際,忽然「波」的一聲炸響,銀光消失,紀京緩緩睜開眼,嘆息道:「果然沒那麼容易……」

如果只是調分雷龍真氣的陰陽二氣,紀京尚且應付有餘,但要將龐大負極和正極氣精準地灌注於身體不同位置,這種高級程度的控氣能力,絕非一朝一夕可做到的事情,紀京雖然練功神速,真氣雄厚,但控氣能力依舊是個菜鳥。

這一晚,紀京又不眠不休鑽研修煉,將諸多心煩之事拋之腦後,一直修煉至日出雞鳴,紀京勉強可在靜止狀態下用正極氣保護身體要害,同時雙手使用負極掌。他長呼一口氣,直感飢腸轆轆,倦意襲來,看來練功不止消耗真氣,也很消耗精力和體力,要知道紀京打從吞下龍玉以後,已甚少飲食睡覺,但他卻不知,尋常異能者研發招式,一天頂多一至三小時就會耗盡真氣,沒幾人能像他這般撐一整晚。

紀京略有小成,意猶未盡,現在的他身手敏捷,一躍而下爬入自己的工人房,用手指觸碰電源開關充電,利用電力恢復體力和精力,然後繼續回到屋頂上。

但紀京卻沒有急於繼續修煉,因為他必須理清現在的修煉情況,畢竟無人指導,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那就呼救無門了。

紀京摸著伍德送給自己的破爛戒指,閉目養神,決定繼續修煉控氣能力,必須完美地使用「新招式」,又感嘆伍德不在身邊,要是他在,或許有更方便的練法能迅速提升控氣能力,突然,紀京靈光一閃,想起那日伍德在醫院的那句話:「能量由自然,真氣引靈力」。

紀京馬上將注意力放在拆解句子之上,不知為何,紀京有一股強烈的直覺,說不定這和神奇絕妙的「武裝四式」有著莫大的關係!

「能量由自然,可以理解為提取自然的力量,可是……自然力量是什麼?」紀京再次陷入苦思,最終還是無法破解,轉而留意下一句:真氣引靈力。

這句倒是不難理解,明顯真氣就是異能氣,而靈力,則是一種未知的力量。

「等等,未知的力量?」紀京想到這裡,忽然靈機一動,猜想會不會前一句是說明修煉的概念,而下一句則是述說修煉的方法?

一覺得此想法似乎可行,他立即盤坐地板,閉目冥思,儘量讓全身進入放鬆階段,靜靜地感受外來的氣息,比如空氣摩擦,萬籟之聲,總之,第一步必須感受到自然之中的氣息。

可是靜坐良久,一無所獲,紀京不禁氣躁起來,全身緊繃,心想: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不過紀京沒有放棄,嘗試用另外一種方式,即是將體內的異能氣排放體外,就像在異能學院時候,使用的綠色光點,正是紀京排放雷龍真氣的現象。

異能氣可順著手掌以至腳掌而出,甚至毛孔也行,但實驗一會兒後,紀京判斷這只是單純浪費真氣,還是失敗告吹。

原本紀京的想法是,既然自然之中有氣息,無論多微弱,只要能捉到到一絲一毫,那就有突破之處,但現在除了感覺到自己和別人的氣息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感覺,這使紀京一度氣餒。

紀京幾乎日夜都在屋頂參悟四式,白晝時利用陽光,黑夜時利用月光,總算是能夠將觸覺習慣性地感受到自然能量。

寧波不知紀京一天到晚在幹什麼,在屋頂一時盤坐一時比劃,一時喜一時憂,倒也由得他,沒有經常騷擾。

次日凌晨,紀京坐在朦朧月色之下,今晚雖然有些多雲,不過堅持嘗試的他,已能感受若隱若現的自然能量。

紀京用雷龍真氣造出一種立方體的電網,將自然能量困於之中,不過並不單單只有月光的能量,而是夾雜其他樹木,草叢,蟲鳥生靈的能量,比之數日以前,這股被困的自然能量明顯增強不少,而且自然能量隱隱暗含閃磷,甚為美麗。

練到此處,紀京又遇到障礙,那就是如何將自然能量轉移成所謂的「靈力」。

根據伍德所說,大概是將自然能量吸入體內,再用真氣引導,不過問題是,如何將電網困住的自然能量吸入自己的身體?

「難不成吃進肚子裏?」紀京啞然失笑,馬上推翻這個荒謬的設想。

想不出辦法之下,只好解放電網,讓自然能量散去,紀京認為自然能量並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整個自然界的,要不是練功的原因,他也不希望藉助自然的力量,畢竟人類已經欠大自然太多了,再不好好反思的話,只會自取滅亡。

紀京輕輕一歎,不知因為練功阻障而氣餒,還是因為趙倩訂婚之事而憂煩。

過了數小時,清晨的陣雨將紀京拉回現實,他仰望天空,預料這場雨恐怕會繼續變大,畢竟神圳夏雨連綿,雨天佔了全年最多的日子。

正待下屋避雨,紀京微一遲疑,旋即大喜歡呼,因為他發現此時此刻,自然能量之盛,竟遍佈四周!這一驚大出所料,原來雨水也是自然能量之一!

這下紀京感覺來勁了,連忙運功出招,將電網罩住自身,盤坐屋頂,靜靜地蓄積往身上滴落的雨水。

不到幾分鐘,包圍四周的電網內,充滿著雨水的自然能量,紀京正得意之間,忽然發現自然能量正滲透全身肌膚,企圖鑽入身體,從毛孔,從氣口,不斷滲透,進入任脈二十四穴,仿佛被什麼吸引似地。

紀京大喜,馬上嘗試控制吸進身體的自然能量,誰知它與自我意識毫無關係,一點也不聽話,不斷在任脈中亂闖亂動,弄得他周身不自在,驚慌之下,紀京立即運使雷龍真氣,與之抗衡,兩股氣息相沖之下,竟發生難以置信的事情!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紀京卻知道體內正發生劇變,自然能量與真氣纏繞,竟然融合一起,變成一種似水非水的半液體狀物質,緩緩地在經脈流動!

這種經驗從未試過,紀京還是第一次練功練得有些害怕,當然,驚喜的心情還是佔了大半。

紀京謹慎為上,毫不留情地將這股混合氣息趕出體外,又是從身體毛孔作為出口,一點一點排放體外,混合气息離開身體以後,被電網阻隔,再次嘗試進入紀京體內,然而體積變化,似乎無法像自然能量一樣從氣口汗毛鑽進去,而是依附在紀京的全身皮膚之上,這種感覺有點像黏液,又異常清爽,更貼切地形容,猶如穿上一件涼颼颼的緊身衣。

紀京心情一爽,解除電網,只覺得渾身上下輕若無物,忍不住跳躍起來,一跳之下,竟無法停止,身子不斷往上升高,仿佛飛起來似地,這下子紀京大吃一驚,連忙止住躍勢,更驚奇的是,他居然停留在空中,完全不受地心吸力的影響!

「難道……我能飛了?」紀京心裏冒出奔騰奇想,有了異能,淩空飛行倒不是完全不可能!

紀京嘗試運轉體內的真氣,發現大多真氣與皮膚上的混合氣息形成微妙的平衡,掌握飛行似乎並不難,主要也是靠控制真氣的熟練程度,加上一定的集中力,只需催動真氣,意隨身到,便可隨心飛行,但同時也會消耗不少真氣。

紀京心中興奮不已,忍不住整個人倒立,懸浮在空中,感覺身體如紙張般輕柔!

由於紀京適才的試驗浪費不少真氣,所以只是漂浮轉圈,不敢在空中逗留太久,很快飛回屋頂,收回真氣,混合氣息失去體內真氣的聯繫,一溜煙地散開來,消失於空氣之中。

「我真的能飛了!」紀京雀躍地跳起來,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興奮,要知道人類不靠任何道具,隻身漂浮二十尺高空,宛如超人般的存在,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難道……這就是四式?」紀京雖然亢奮,卻依舊冷靜分析,想必自己只是掌握到其中一式,尚有三式有待破解,一招已然神奇非凡,其他三招想必也是神妙非凡,總覺得不斷修煉,不斷突破,掌握到更強更新奇的能力,會產生莫大的成就感,雖然都必須經歷失敗挫折,努力勤勉,鍥而不捨,不過比枯燥無味的學習有趣百倍千倍。

「今天托下雨的福,感受自然能量的訓練還是得繼續,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努力!」紀京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畢竟自己這幾天不斷耗費真氣,尋求突破,縱然真氣可充電恢復,經脈的損傷卻無法立刻復原,是時候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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