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之後,家裏很多東西都很傷心。
每天晚上,他都要安慰他們,才能睡覺。
 
今天T城的韓錚來了,他的狀態不夠好,叫了文英去見他。
父親說得對,那個女人真的會亂他的心。
 
沒開燈的飯廳有點陰暗,男人靠在沙發上閉眼假寐,手隨意的擱在靠背上的,指間拑著一點紅光。
 
自從有了她後,他便不曾在房間裏抽過煙。
他喜歡他們的房間裏有她的氣味,而不是嗆人的焦油味,久而久之這也成了習慣。


 
剛才在房間裏,煙還沒點上,手便放下了。
現在她走了,這個習慣還是改不回來,就好像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收回就收得回的。
 
再過一段時間吧。
或許再過不久,他便可以放下她。他對自己說。
 
「喵~」
 
男人睜開眼,是那隻瞎了一隻眼的老貓,那隻貓正蹲在雪櫃前喵喵的叫著,神情可憐兮兮的,和那個她很像。


 
也許是胸口下的柔軟被踫撞到,侯文華不自禁的走了過去,拉開了雪櫃門。
幾乎是下一秒,紅豆蹤身一躍跳上了雪櫃由下至上數上去的第三層,把頭埋進那罐打開了的吞拿魚罐頭裏。
 
牠吃得這麼狼吞虎嚥的,是很餓吧。
她不在,應該沒有人會好好照顧牠。
 
侯文華看著雪櫃裏大快朵頤著的貓,看得專注,更看得出神。
 
她那麼怕冷,一會冷病了怎麼辦。


每次有甚麼發燒感冒,她起碼也要病上好幾天才會好起來。
 
還是把她抱出來吧。
到時候冷病了,心疼的是自己。
 
把貓抱了出來後,男人隨手一推,但下一秒正要被關上的雪櫃門止住了。
 
男人看著那盤已經開始有些變壞的奶黃糕,看了很久,久得眼眶也被冷氣凝出水滴來。
 
即使再過多久,他也不可能放下她。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