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這王國的彊界,但你仍是這王國的皇后。
 
殷奪看著樓下花開得燦爛的花園,滿園春色的花園,一股莫名的無力感油然而生,片刻間竟漫延至整個心房。
 
花園裏的每一朵花,他都記得她們的名字。
他每天悉心護養,就是為了等到那一天,等到那個賞花的人到來的那一天。
 
只是,那一天好像愈來愈遠了。
 
他合上了眼不想再看那些爭奇鬥豔的花蔟,但擋不住的花香還是撲鼻而來。


 
「放莫維謙出來。」男人的聲音很淺,淺得彭少希幾乎也快聽不到。
 
他抬眼看著窗前背立的男人,明媚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化暖了寂寞的房間,卻化不開男人身上濃濃的沉鬱。
 
他是後悔了吧。
 
其實殷奪早應該收手的,早在他們分開的時候便應該收手的。
 
他知道他想要甚麼。


但人總不能太貪心。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只是,那時當局者迷的他看不清。
 
「As you wish~」彭少希攤在靠背上,有些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垂下的眼眸裏卻閃過一道精光。
 
雖然他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但不要緊,時勢造英雄,而他們造時勢。
 


噠的一聲伴隨著淺淺的拖行聲,彭少希把一個精緻的玻璃瓶推到對面,淡黃色的液體在掌心般大的瓶身裏劇烈的晃動著。
 
殷奪聞聲轉過身看著桌上那枝淡黃色的液體,濃眉一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對面那個沒骨頭的男人。
 
「伊籣花精油。」下一秒,輕浮的聲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伊籣花精油?」殷奪有些疑惑的複述了一次。
 
「我給你的最後一張牌。」彭少希有些不適的調整了下坐姿,殷奪家的椅子和他一樣的沒趣,她怎麼總是喜歡這種沒趣的男人。
 
莫維謙已經是他的最後一張牌。
殷奪手裏再也沒牌了。
 
但他不能輸。
他怎麼能讓他輸。


 
那個男人,城府太深,手段太狠。
他不喜歡,也不看好。
 
他屬意的是眼前沉實可靠的殷奪,更是那個對她溫柔呵護的唐慕凡。
 
彭少希攤在擱得他有些疼的椅背上,勾人的鳯眸不自禁的向上輕掦。
 
他給他的怎麼可能是單純的伊籣花精油。
想要得到她,就必先,毀了她。
 
殷奪看著玻璃瓶裏已經沉寂下來的精油,目光拉得有點長。
 
其實,他說錯了。
他手裏還是有牌的。


 
一張足以扭轉局面的皇牌,一張藏得極深的皇牌。
 
一張,讓他輸掉一切的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