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已出書)陪朋友去自修室追女神，點知女神鍾意咗我【自修室】【補習社】【時光機】網店有售: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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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走進昏暗的兒童遊樂場，站在鞦韆架前看著華小姐。


昏黃燈光之下，她的臉容比平常更柔美。我一見到她的臉，濃濃暖意便湧上心頭。

紮著孖辮的她跟我對視，臉上立刻浮現安心的微笑︰
「你終於返嚟啦！你……你無咩事呀嘛？」
「我、我邊有事？好哋哋喎！點解你喺度嘅？」
「頭先你面都青晒咁跑出去，我好擔心呀，打你電話又一路無人聽，咪過嚟睇下你囉。」

我拿出電話，果然發現十幾個未接來電︰
「哦……頭、頭先有啲事，無留意電話添……係喎，你冇同阿堅講呀？」
「無呀，問佢都唔知架啦，所以我直接過咗嚟呢度等你。」


凝望著她的笑臉，我突然有種被救贖的感覺。緊張感解除，身體從壓力狀態解放，疲累一下子侵襲我的身體。
我拉著旁邊鞦韆的鏈子，跟她並排坐著，兩個鞦韆一前一後搖曳。鞦韆搖擺時帶起一點風，感覺相當愜意，我感到近來難得的自在。

華小姐看到我的樣子，馬上呵呵笑了起來︰
「又話我幼稚，你自己咪一樣玩鞦韆？」
我只覺臉上一熱，匆匆別開臉︰
「我……我陪你啫。」
她沉默了幾秒，突然掩嘴甜笑起來。

我只覺得莫名尷尬︰


「做、做乜嘢呀你？係度傻笑。」
「我……開心囉！我覺得咁樣係度玩下鞦韆、傾下偈，已經好開心架啦。最近除咗你送我返屋企嗰晚，好似都無咩機會講嘢咁。」
我心念一動，衝口而出︰
「吓？莫非你成日去麥當當就係為咗……」
「唔係呀！我……我中意去食雪糕同睇書咋嘛！」

華小姐匆匆否認，我反而覺得莫名尷尬。我悄悄偷望她的側臉，總覺得她也想著同一件事。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突然在鞦韆上站起來，用力蹬腳讓鞦韆搖晃，越盪越高。我仰望著她的身影搖晃著，孖辮隨著她的動作前後擺動，不覺看得入迷。

我知道自己心裡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蘊釀。
就像一團火，到處竄動著，想要得到我的承認。
我竭力去撲救，不斷跟自己說︰
不是那樣的，心跳太快只因我走得太急，喘不過氣只因天氣太熱。我心裡真的不是那麼想，一切都只是誤會。

我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然後跳下鞦韆︰


「……喂，我攰啦，返屋企先。」
「咦？咁快……」
我不等她說完轉身就走，此時背後的鞦韆「嘰」地怪叫了一下，隨即傳來墜地的聲響。
我心感不妙，連忙轉過身去，只見她正趴在防撞墊上，似乎是摔倒了。

我連忙衝過去扶起她，單膝跪在地上借電話燈光察看她的傷口。
她撞到膝蓋擦傷了表皮，不過並沒流血，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尷尬地伸伸舌頭，搶在我之前開口︰
「仲諗住跳落嚟添……而家大個咗真係遲鈍咗，呵呵。」
「你真係好論盡，明知自己咁鈍就唔好亂跳喇！」

「咩鈍呀？我細細個玩韆鞦好叻架！」
「係喇係喇，十年前呀嘛！」
「邊有十年喎！最多咪五、六年！」
華小姐笑得開懷，半點看不出來剛剛受傷。


真是一個怪人，她真的就這麼喜歡拌嘴嗎？

我看看她的傷口，再看看天色，心中為自己找到了藉口，便說︰
「唉，論盡鬼，天黑晒喇，我送你返屋企啦！」
她連連點頭，臉上滿是從心而發的笑容。
「痴線，整親都仲咁開心！」
我伸手輕拍她的頭。

.

從我家到華小姐家大約20分鐘路程，我問她要不要坐地鐵，她說慢慢走回去就好。
可是走了沒多久，她就因為傷口發痛而走得一拐一拐，我唯有叫她扶著我的手臂。
漫漫長路，路燈稀少的街上只有我們兩人的影子。我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心裡不斷翻騰，熱得全身冒汗。

華小姐一直低著臉，走到某到馬路口停步時，突然仰頭望著夜空說︰


「我覺得，今年真係好開心呀。」
「聽日一定會更加開心架，你話係唔係呀哈姆太郎！」
「咩哈姆太郎呀？」
她笑著打了打我的手臂︰
「我認真架！」

我收起笑容，擺出認真貌︰
「係？點解咁講呀哈姆太郎？」
華小姐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嗯……你都知我學校競爭好大架啦。可能因為我份人淨係識讀書，無咩朋友啦。今年識到你……你哋，覺得個世界大咗好多咁。」

「但我覺得你個世界本身都好大呀，你寫埋咁多科學文，又管理論壇，又有咁多網友，MSN打字又快過打風。」
「你仲笑！早知唔話俾你知啦！」
「哈——太遲啦，我已經知道咗。」
「但始終唔同嘅，網上嘅世界好抽象。打再多嘅字，始終感覺都係冷冰冰，我跌親嘅時候，電腦程序又唔會扶我起身……」


她瞄了我一眼，又迅速別過臉，嘴角帶著莫名奇妙的笑意。

我看著她的側臉，只覺得理智快要燒溶。我直視前路，說話不知不覺溜到嘴邊︰
「我……」
「我……」
我的說話有了回音，轉頭望去，她也正好向我望過來。
我跟她對望了兩秒，同時笑了起來，只得匆匆別過臉掩飾自己的表情。

曖昧的氣氛瀰漫在我們之間，在她的掌心與我的手臂之間。
我心跳得比下午Suki抱住我的時候更快。我努力思索著原因，但炙熱的大腦卻一直妨礙我思考。
我只知道我很享受這一刻，聽著對方的腳步，感受自己的心跳，誰都無法介入我們之間。
我希望這段路變得更長，不管外邊世界會變成怎樣。

.

再長的路都有走完的一刻，我們轉眼就來到她家樓下。
我已經來過一次，並不陌生。我把她送到閘口，她站在鐵閘前方的台階上，高度跟我平頭。
她雙眼直視著我的臉，似在等待又像在猶豫，始終沒有鬆開手。

「你到喇。」
「……嗯、嗯……」
她慢慢把手鬆開，那一塊手臂的皮膚隨即變得寒冷。
我低頭看著她的手︰
「我……」
「我……」
我們又一次同時說話，再同時止住。

我尷尬地笑笑︰
「你講先。」
「你講先啦。」
「……咁好啦，我……」
她咽了咽口水，瞪圓雙眼盯住我。
「……我……我……都係MSN再同你講。咁你呢？你想講咩？」

華小姐吸了一口氣，臉容變得繃緊︰
「……我……嗯……我……我都係MSN同你講！」
「哦……咁，好、好呀。」
我們同時鬆了一口氣，奇怪的沉默瞬間把我們包圍起來。

我看著她，想等她走進鐵閘裡再離開；她卻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 
她的表情很古怪，令我心裡那團火再也不受控制，指使我伸出手去掐她的臉。
在手指碰到她臉頰的一刻，我卻被意想不到的柔軟感覺攻陷，整個人就此hang機。

——我在幹什麼？掐她的臉珠？為什麼？我怎麼了？我、我、我……！

華小姐輕笑著把我的手拍開︰
「你……你做咩呀？」
「有、有蚊呀！夜喇，多蚊呀，你快啲上去啦！」

我把她趕進閘門，等她走進電梯才轉身離開。
回家路上，我反覆搓著手指，臉上肌肉失控似地笑著，就像個白痴一樣。

我想，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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