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elle望著我,深邃的眼裡沒有半點猶疑︰
「你要做我男朋友。」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耳朵燙得要命,氣管隨即被口水嗆到,咳過不停︰
「咳咳……你……咳……你講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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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修室》小說2017年12月已登錄各大書店
. 新增特別篇及修改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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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視著我︰
「你又唔使咁開心嘅,都係做下樣啫。或者咁講,貴方要付出嘅係,你要扮我男朋友,而且要令阿堅同阿Bi完全相信。」
貴方是什麼鬼……雖然很想串她,但現在並不是在意旁枝末節的時候︰
「點……咳、點解?因為阿堅太煩?」

「阿堅係個好人嚟嘅……」
又一張好人卡。我開始同情阿堅,只聽Michelle嘆氣續道︰
「阿Bi呢個星期已經問咗我幾次覺得阿堅點,我同佢講咗好多次,我對男人冇興趣,亦都唔想拍拖,但佢完全唔信我。嗰日你MSN問我中意咩男仔,我相信都係佢嘅意思,係唔係?」



我無言聳聳肩,她又繼續說︰
「如果再係咁落去,我同阿Bi一定會感情破裂。我同佢由中一識到而家,我……佢對我好重要,我唔可以因為呢啲小事而失去呢個朋友。」
她一臉苦惱的樣子,不由得令我想起一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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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曾經多次想證明自己不想跟阿堅爭,但友情還是一步一步走向破滅。
她趁早做了這個決定,大概比當初的我聰明。
「我明嘅,best friend係好重要……但係,你都唔使搵我扮架?你求其話自己外邊有男朋友拒絕阿堅咪得囉。」



她搖搖頭,美麗的側臉皺起了眉︰
「我試過啦,嗰次約佢兩個人去影印,就係想暗示佢聽,但佢……應該話佢堅持定進取好呢?總之,我要更加有說服力。我有諗過話自己同一個英知仔拍緊拖,但阿Bi日日夜夜都同我一齊,一定呃唔到佢。而佢份人又將所有嘢擺上臉,只要一個人知道係大話,件事就一定會穿。」

她的目光毫不退縮地望著我︰
「所以,一個佢哋見得到、真實存在嘅人係最方便。」
這次到我嘆氣︰
「但係阿堅會憎死我……」
「唔怕,我會話係我暗戀咗你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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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看著她臉不紅耳不赤地說出這種話,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恐怖。
她的大腦把一切都視為手段嗎?感情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Michelle看出了我的遲疑︰
「放心喎,以你嘅條件,我點都唔會對你認真囉。應該話,就係知你夠安全,所以我先至揀中你做呢個角色。」
「你……覺得咁係讚緊我?」

「……嗯,上次同你一齊準備阿Bi嘅生日,我知你能力可以handle到呢件事。但如果你好唔想呃阿堅,頭先所有嘢你可以當冇聽過,包括華子昕嘅事。」
卑鄙,這根本是談條件啊。
我嚥了嚥口水︰
「你……肯定能夠拎到華小姐嘅聯絡方法?」

她輕輕把髮絲繞到耳後,自信一笑︰
「入去校務處偷都偷畀你。」
我深深吸一口氣,望向漆黑的夜空。
華小姐在照片裡純粹的笑臉,又在腦中浮現。
為了再見到那個笑容,也許,我願意與惡魔交易。



「既然係咁……OK,我哋成交。」

聽到我的話,Michelle竟馬上從書包的file裡拿出一式兩份的列印「合約」。一頁紙的合約上,甲方乙方寫著我們兩人的名字、義務、權利和條件。
她究竟是幾時準備的?難道今天來補習之前已經計算好這件事?
我越來越覺得Michelle可怕,隨便望了一眼就拿起筆簽約,並各自保管一份副本。

拿著這份合約回家時,我一心想著「很快就能再見到華小姐了」,興奮得差點在路上跳舞。
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份看似小孩子過家家的簡單合約,竟可毀掉我所想像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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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lle非常有合約精神,當天晚上吃完晚飯之後,她就打電話跟我商討接下來的日程安排。
哪一天要有哪些身體接觸?
哪一天要說錯哪些話,裝作不經意地暴露我們的「關係」?
我們分別怎樣對阿堅和Abby交待?


哪一天才正正式式地公開「情侶關係」?
她全部都有計劃。

這個女人真係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恐怖到必須說三次的程度。
她說,因為將來要讀Law,所以做到這種程度只是基本而已。
但千萬別以為她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她要讀Law只因那是文科生能夠達到的專業資格頂端。

我問︰
「咁點解你唔讀理科呢?以你成績實冇問題架,大學可以揀嘅專業科目好似多好多喎。」
她反過來教訓我︰
「人類係要過到今日先有將來嘅。理科班叻人太多,我讀理科冇辦法考到第一。但而家讀文科,可以考到全科第一拎埋全額獎助學金同生活費,咁畀你會點揀?」
「……我會揀自己中意嘅嘢囉。」
「食米唔知米貴嘅幸福細路,先會有咁多中意唔中意嘅啫。」

我頭都痛起來了。這個女人腦中除了手段和功利,究竟還有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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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Michelle大人的計劃,我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讓阿堅和Abby起疑。
所以由簽約第二天開始,她每次補習都坐到我旁邊,偶爾情深款款地凝望我,聊天的時候不停輕拍我的手臂,還總是湊過來看我的作業,有意無意地碰觸我的手。
就算明知一切都是做戲,有時我也忍不住臉紅,尤其是她當臉上酒窩深深地笑起來時。
我只得不斷提醒自己,她在這副好皮囊之下,靈魂究竟有多漆黑。

就算笑起來的時候再像,她的個性跟華小姐還是差了十萬九千里啊!
華小姐比她善良、可愛、純真多了!我只是為了找華小姐才會跟Michelle交易!
我不停在腦中重覆,好讓自己的心安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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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Michelle的計謀和演技都相當成功。
還不到一星期,Abby已經看出端倪,並不斷鼓勵我跟Michelle發展。
問題反而是阿堅,他望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沉,而看著Michelle的神情則越來越壓抑。
我心中一緊,預感歷史又要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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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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