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身來到大阪,然後帶著另一個人回香港。
 
 
怎樣形容這一刻呢?
 
 
就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當你太幸福的時候,就會質疑這到底是不是真實。


 
 
這是一場夢?
 
 
望一望身旁,小藍正靜靜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
 
 
這是真實的,很確定。
 


 
她睡著的樣子很可愛,好像一隻小熊安祥地躺在自己的洞穴。
 
 
忍不住讓人想親一口。
 
 
越靠越近......
 
 


當我偷親她時,她便驚覺什麼般醒過來。
 
 
可是我沒有停下,繼續親吻她,她又漸漸地閉上眼。
 
 
「你做咩偷睇我!」直到她發現我是開眼的,便推開我說。
 
 
「我無呀。」
 
 
「你有,你開眼嘅!」
 
 


「唔小心開咗咋。」
 
 
「唔信你。」她故作生氣地說。
 
 
「其實妳講嘅1C,會唔會係一首詩咁解?」我隨便找個話題,想引開她的注意。
 
 
小藍說:「好蠢呀。」
 
 
我沒有再深究下去,因為我們的手已經拖著。
 
 


飛機徐徐降至香港機場,亦是標榜著.......
 
 
「大阪之旅,醉遊東瀛終極大作戰!成功!」
 
 
出境時,我和小藍手拖著手,她倚在我的肩膀上。
 
 
「你地真係好痴纏,好眼怨。」惡霸成說。
 
 
這一趟旅程,他和大佬花的進展已經不錯。
 
 


其實當初我們拖著手從清水寺下來時,他們已經在歡呼。
 
 
「Wow!拖住手啦,又多一對情侶!」大佬花說。
 
 
「好閃呀媽呀我盲咗?」
 
 
「終於得啦,阿奶!」
 
 
「其實幾襯。」
 
 


我們則尷尬地相視而笑。
 
 
「好好珍惜人呀!」阿明叮囑我。
 
 
「我會呀,一定會!」我說。
 
 
接受完朋友的祝賀,又回到香港,迎著迎面而來的,就是放榜入大專的日子。
 
 
阿明毫無疑問地入到港大,成績也是我們當中最好的。最終他選的是數學系,準備抽象的符號生活,不知他選數學的原因是什麼,但我們都為他感到高興。
 
 
阿程則是入了浸大的藝術系,他說這算是不過不失。
 
 
龍威連同惡霸成去讀Ive的體育,龍威渴望在體育方面發展,這也算是他想走的路。
 
 
大佬花在理大讀設計。我實在難以想像她是一個對設計有興趣的人。
 
 
「你唔係應該教打拳架咩⋯⋯」
 
 
「你講咩呀!?」
 
 
小藍則果然如其所想,在浸大修讀傳理系。
 
 
其實小藍的成績比起阿明不差多少,這才是可怕的地方。
 
 
「點解妳成績可以咁好?」我問。
 
 
「你上堂都唔聽書。」她說。
 
 
「因為掛住望妳。」
 
 
她總愛捏我的雙頰,然後說:「成日都口花花!」
 

至於我呢,我的成績從來不是好那一批,但這次考出來的成績居然比我預期中好,對我而言是有點奇蹟的感覺。
 
 
「咁你真係有努力架嘛,每日都返學溫書。」小藍說。
 
 
最後我入了教院的中文系。(那年還未改名)
 
 
有點不可思議。
 
 
為什麼選中文,確實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受小藍影響吧,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興趣,中文看起來也挺有趣,自己中文的成績不差,半推半就報讀了。
 
「你想教書咩?」小藍問。
 
 
「嗯.......我又無諗咁遠啵。」我坦言道。
 
 
「誤人子弟呀你。」
 
 
「係都誤咗自己嗰個先啦。」
 
 
「你邊有仔呀。」
 
 
「妳生咪有囉!」我搔她的腰說。
 
 
她很怕癢,馬上就避開,跑到另一邊說:「邊個話要同你生呀!」
 
 
「無得你揀架啵。」我假裝變態佬追著她,就在大街上你追我逐。
 
 
「你個頭就無!唔準吱我呀!」
 
 
「妳叫就停呀?」
 
 
「喂呀!」
 
 
她當然跑得不夠我快,我從後抱起她整個人。
 
 
「放我落嚟!」
 
 
「唔放又點?」
 
 
「唔放就.....吱返你!」她竟然攻擊我腰部,害我一時不防,鬆手起來。
 
 
玩得一身汗,雙個人都疲累不已。
 
 
「但教院好遠呀。」她說。
 
 
「係呀,係大埔。」
 
 
「見唔到你啦。」
 
 
「係呀,我要去外地讀書。」
 
 
我當時想,在香港來說,我們已經算是異地戀。
 
 
大埔到九龍塘的距離有多遠?
 
 
「但幾遠我都會陪妳。」我說。
 
 
「白痴仔。」嘴巴是罵,但她笑得很愉快。
 
 
我相信我們不會因為這一點的距離而分開。
 
 
因為我們的感情很堅固。
 
 
相反另一邊廂,阿明的發展則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補習老師?」
 
 
阿明入大學後,馬上就找到一份補習老師的兼職工作,私補性質,專科教數學。
 
 
「無錯呀,人工都可以。」他說。
 
 
重點不是工資是多少,而是那個學生是阿秋。
 
 
「你專登架?」我問。
 
 
難道他知道阿秋最弱的科目是數學,就故意進數學系,為要部置成為她的補習老師?
 
 
我搖搖頭,這個想法太天真,要多少的巧合才能做到?
 
 
阿明不可能算得這麼準確。
 
 
但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他時,他卻微微一笑。
 
 
什麼?不會是真的吧?


他的計算能力會否太強?
 
 
「咁阿秋事前知唔知?」
 
 
「當然唔知。」
 
 
當上到她的家,阿秋第一眼看見她母親口中所謂「優秀」的老師是阿明時,她立即板起口臉說:「走。」
 
 
「我係嚟補習,未盡責任前唔會走。」阿明也毫不退讓說。
 
 
「咪係,邊有一見到人就叫人走?」她的母親也在旁勸說。
 
 
當然,如果她母親知道他們有過一段歷史,那就是另一回事。
 
 
阿秋最終妥協,阿明成功進駐室內。
 
 
不過老實說,在教數學上,阿明確實有一手,他並非那種天才得直接跳掉所有步驟就得出答案的人,所以他明白怎樣一步一步地教曉你。
 
 
「咁樣解明唔明?」
 
 
「都明白嘅。」
 
 
「妳近排生活幾好嗎?」阿明總會把握時間關心阿秋。
 
 
反正她的母親總會忙著在廚房煮飯,他們獨處在客廳的時間多得很。
 
 
「幾好,無咗你之後好咗好多。」阿秋從不望著阿明說話。
 
 
「咁......咁都算係另一番嘅好。」阿明到這樣已不懂得怎樣回答。
 
 
「咁要多謝你。」
 
 
「唔洗.....」阿明尷尬地回答。
 
 
阿明知道是自己虧欠了人,所以做一些事補償是很正常。
 
 
阿明會放上兩張戲票阿秋的檯頭,意思是想相約她去看電影。
 
 
「我唔會同你去睇。」阿秋把兩張戲票退回給阿明。
 
 
一次、兩次和第三次的拒絕後,漸漸地,阿明就乾脆直接送一張戲票給阿秋。
 
 
「不過其實我送一張畀佢,佢都係無去睇.......我諗佢應該當垃圾。」阿明說。
 
 
「你又知?」我問。
 
 
阿明其實還是買兩張票,不過保留了自己的戲票。
 
 
每次的電影,阿明都會去,看能不能遇上阿秋。
 
 
只是一次也沒有。
 
 
直到一次,阿秋去廁所時,電話放在檯面,阿明無意中看到有男生寄訊息給她。
 
 
內容我不太清楚,總之據阿明所說,就是有點曖昧。
 
 
當阿秋上完廁所回來後,阿明放下兩張戲票在檯面。
 
 
「做咩?」阿秋問。
 
 
「畀你睇戲。」
 
 
「兩張?」
 
 
「咁.....你地可以一齊睇。」
 
 
「我地......?」阿秋瞄到檯面的電話就說:「你偷睇我電話?」
 
 
「佢咁啱彈出嚟,放心,我無專登睇。」阿明說。
 
 
 
 
從那天起,阿明就再沒有買過戲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