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抬頭發現我的一瞬間,清晰的淡粉色瞳孔馬上變得混沌,一剎那間又恢復晶瑩。瓜子臉上有著外國人深䆳的輪廓,立體的五官帶出亞洲人的氣質。深啡偏粉的眼妝讓眼睛華麗地綻放,顴骨上粉嫩的胭脂讓她看起來跟娃娃無異。

「那之前我們商討的那批軍火......」

把手上個紅酒遞到肥胖的男人的手上,他降低了聲量試引導著說。

「放心吧。已經安好了,下週就給你運。」

收斂走猥瑣的表情,他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說。[/color]





「合作偷快。」

「合作偷快。」

兩個人類舉起酒杯碰杯,玻璃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有一瞬間我把杯子裏晃晃的暗紅色液體看成了血液。

「埃斯佩,好好送走我們的周老闆。」

「是的父親。」





埃斯佩笑著都向父親點頭說道後,便轉身伴在周老闆的身旁走出房間。看著她裸露又滿身傷痕的背影,我離不開視線。

「我女兒很美對吧。」

男人站回到我的旁邊,也看著埃斯佩的背影溫柔地輕說著。

「她是日澳混血兒。第一次見她就快道她是個可造之材。」

用父親替女兒驕傲的口吻說,這讓我更確定他是個變態。





「走吧。」

「去那?」

他自顧自地邊往前走邊說,旁邊的虎人在他身後跟隨。了解了他扭曲的心理後,我對他感到抗拒。我警惕地問。

「食飯。」

他回過頭到露出一個陰深的笑容。


走出腐爛的器官,我因再次目睹藍天白雲而感到舒暢。跟在他們的身後走進其中一條隧道,隧道的終點也是一個灰色的巨型盒子。推開門又是一幕讓我感到荒唐的景象。盒子裏是個動物園。

「你將會住在這裏其中一個房間。





不用走遍整個正方也能預想到每個角落的情況都一樣。沒有比動物園更貼切的形容,一眼望去全是鐵籠。「房間」裏住著獸人,根據每種動物的特性,籠子裏會放一些適合的擺設,例如沙,泥土,繩索等等。但絕大部分的籠子也只有一張草蓆和灰階的空間,有些獸人還是三到四人同居。

籠裏的名各種動物看到男人走過便馬上恭敬地低頭,原來的吵雜馬上變鴉雀無聲。仔細地注視著每隻獸人,他們的瞳孔裏都失去了光澤。一層暗啞的陰影覆蓋了他們曾經擁有過的人性。走過一家家室內設計簡陋的房間,突然發現了一家獨立「公寓」。

公寓比一般的房間大出五倍,從地下一直伸展到天花,四面被深綠色的窗簾覆蓋著。

「我在裏面用餐,準備好後叫埃斯佩拿進來吧。」

男人站在房間的門口前命令式地背對著虎人說。

「明白。」

虎人接收到命令後便轉身離開。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替他感到可憐。

男人把用麻繩綁在鐵柵上的鐘搖響,「叮、叮、叮」的聲音在四週迴響。





「進來吧。」

聲音起來溫柔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拉開窗簾,裏面是一個迷你版的熱帶雨林。茂盛的樹木在籠內攀爬伸延,粗大的樹幹被嫩綠的青苔覆蓋。樹林的深處有一條淺窄的小溪,水在暢快流動的聲音讓心靈變得放鬆。沿著唯一的小徑走到樹林的中央,一套簡潔典雅的白色家居被密集的叢林溫柔地包圍著。

白色蕾絲邊高腳圓桌上放著一盤四層的精美小食和蛋糕,旁邊是套造工精緻的茶具。一個女人正穿著黑色絲質浴袍光著腳,優雅地品嘗著她手中的那杯熱茶。高大的喬木形成的樹蔭,讓光線均勻地透過葉子的縫隙灑在她的身上,畫面非常唯美。

「快點過來坐吧。」

輕輕地放下杯子,她轉頭對著我們露出慈祥的微笑。和男人一樣有著俄羅斯人的五官和美貌,想必她年輕時必定美豔動人。媽媽的笑容的殘影在腦中閃過,心臟被刺了一下。

拉對開椅子坐下,我凝視著她臉上的皺紋感到感慨。要是媽媽還活著,會比她要年輕漂亮吧。把黑色的頭盤成低髮髻,中分的長劉海輕柔地垂落在她的兩邊臉頰。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歐洲女人,眼睛神奇地清澈。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五首裏的高羅拉。你叫什麼的名字。」





「忘了。」

她溫柔的聲音讓我感到乏力。我呆滯地回答。注視著她臉上的每修皺紋,孔孔有神的雙眼在溫柔地閃爍,柔軟的聲線,還有那媽媽般的笑容。

我已經想不起媽媽的臉了。長的和她像嗎?至少能確定的是跟她一樣溫暖。

她正準備開口,籠外的鐘聲便打斷了她。看著她張開口又合上,期待的心懸在半空。

「進來吧。」
埃斯佩换回一套較為密實的裝束。黑色高領長袖飄逸的透絲連身裙,換上高跟短靴,妝容變的淡雅。她手上棒著精緻的西式料理向著我們走近。她身後的兩名隨從跟著是她前行。能清楚地透過衣服看到她胸部微微的搖晃,但失去了嫵媚的姿態。步姿變得乏味,娃娃般的臉上沒有表情。原來清澈的淡粉色瞳孔變成淺啡色。我狐疑地盯著她那雙沒有感情對眼珠。

「謝謝。」

她們把食物放到桌上後便退後幾步,雙手恭謹地重疊放在肚子下安靜地行禮。要不是她腿上的瘀清,她冷漠得甚至讓我懷疑剛才看到的和我現在眼前站著的不是同一個人。她低著是頭失神地看著空氣裏個某處,淺啡個眼睛在冰冷地閃爍。





高蘿拉對她道謝。視線從她的身上再次回到高蘿拉表情豐富的臉上,她明亮的眼睛讓我感到違和感。

「專門為你而煮的,新鮮捉回來的兔子。你嚐嚐看。」

男人邊品嚐著是自己盤子裏的佳餚邊對我說。

[color=#222222]我看著我眼前的免肉久久未能進食。拿起刀叉,冰涼的觸感,餐具握在手看的感覺讓我感到陌生。肉上淋上了濃稠的醬汁,旁邊擺著各種蔬菜襯托。美麗的餐盤和食物帶給我的不適應,提起早就被我遺忘掉的身份。

曾經我也會和家人圍坐在餐桌上食飯,曾經我也懂得用餐具進食,曾經我也是個人類。那些遙遠的幸福回憶,遙遠得不真實。感覺更像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我不餓。」

不敢觸碰那些帶刺的影像,我放下餐具冷冷說。

「你確定嗎?」

男人的語氣裏帶著可惜個語氣。沒有看他一眼,我用沈默回答。對面的高蘿菈也收起了笑容,閃爍的眼睛變得黯然。不安掠過心臟。

「本來還想跟你多聊會天,畢竟我也沒有什麼能聊的對像。等你醒了,我再好好互相自我介紹吧。」

他拿起掛在胸前的餐巾輕輕地擦著嘴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過份平靜的語氣讓我變得警惕。他的語音未落,埃佩斯便從她站著的位置一步一步向我走近。自覺告訴我比死亡還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在我的身上。眼睛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背上在冒汗。她鞋跟一下下踩在地上發出的咯、咯聲讓心臟害怕得顫抖。她來到我的身旁,沒有說明什麼便捉起我的左手。另外一隻手拿著不知道從那裏拿來的針筒。針筒裏的透明液體強制性喚起我的恐懼。


從門上小小的窗口能看著小孩的四肢被綁在椅子上害怕的哭鬧著。他們拿著注滿透明液體的針筒插進小孩的前臂。小孩尖銳的喊叫讓我不忍轉頭。漸漸地,喊叫聲變得痛苦淒厲,然後聲音慢慢變得不像人類。野獸粗獷的吼叫嚇得我失禁。不敢回頭,我蹲在地上掩著耳朵,恐懼從來體內侵蝕著心志,小小的身軀停不下來地顫抖。

「媽媽,救我......」」

顫抖的嘴唇在低聲可憐地哀鳴。


針孔刺穿皮膚的刺痛感把我拉會現實。恐懼讓血液在身體裏失控,左手瞬間變成巨大的熊掌。手掌的突變讓她一下子變得徬徨,看準她曈孔收縮的瞬間,我把她手上的針筒往上掃。她的視線跟著針筒到了半空後,我用熊掌一手捉住她的纖細的脖子。沒辦法呼吸的她雙手捉住熊掌,表情在掙扎。我接住了正在墜落的針筒,毫不猶豫地插在她的手臂上。把液體注射到她的體內的過程中,她的表情從痛苦變得迷糊,雙手變得無力放棄抵抗,眼睛在閉上的前一刻換成了藍色。瞳孔的變化讓我驚訝,手不自覺地找鬆開了她的脖子後她的身體便馬上往下墜。下意識微微蹲下把失去意識的她接住。我盯著她的娃娃般的臉感到困惑,變色的眼睛美麗得讓人茫然。

「我想現在就可以開始自我介紹了。」

我把她抱在胸前,轉身壓下聲線冷酷地看著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