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應感到雀躍的心臟,此刻卻興奮不起。看他連「我喜歡你」這麼簡短的一句也說得這麼吃力,我只感覺心痛如絞。
 
「別說話......」 

「沒有......資格.......對不起......」 

我想讓他休息,但他好像沒有聽見般費勁地把字一個一個地從喉嚨裏吐來。 

在做夢嗎?為什麼要道歉?什麼沒有資格?什麼都來不切問他就暈睡過去了。 





我揪心地看著他,彷彿地上的血是從我心臟流出來。閉上眼前向前靠,嘴巴輕輕地貼上他的唇。一刹那間,腦裏閃過一男一女躺著接吻朦朧的畫面。我抽開身體。 

我們以前有接過吻嗎?

我呆滯地看著他,對於被我忘掉的回憶心裏一陣愧疚。 


離開地牢,回程的路上才有心思去觀察這邊的環境。這邊的地牢比那邊少了一份陰森的感覺。鐵門上沒有銹跡、燈光稍微比較明亮、地板沒有發霉,血跡也好像有被定期清理。但牆上整齊有序地掛著的各種刑具,讓我心寒。  

從地牢走出來已經是晚上,月亮在夜空中注視著我。柔和的月光照在我的身,好像在安慰著我千瘡百孔的心臟。





我疲憊地朝著剛才那間酒紅色的房間走去。 我喜歡酒紅色,神秘性感的顏色。打開門,酒紅色的室內此刻卻該我覺得厭惡極至。

四首也在。高羅拉依舊高冷地父在椅子上,其他人恭敬地站在房間的中央。惡魔抬起頭看著默默走進去的我。我走到他的面前,把玻璃瓶交到他的手上。 他接過了瓶子後,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的臉沈默了許久。明明前一秒才對他恨之入骨,現在卻因為害怕懦弱地低著頭,連看著他的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幫我準備一盤溫水和毛巾吧,我家的乖女兒弄髒臉了。」 

他兩跟手指頭抬起我的臉,微笑著說。 我被逼著看著他那進彷彿被黑色淹沒的瞳孔,我感到毛骨悚然。心臟畏懼而顫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你記起了什麼嗎?」 





抬著我的下巴,他淺笑著問。 

「沒......」 

啪一聲!臉頰上傳來疼痛。他笑著繼續問道。 

「想起來什麼了嗎?」 

「沒......」 

啪一聲又掌摑在同一邊的臉上,麻辣瞬間蔓延到嘴角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撒謊,倔強地覺得被他知道了只會有更不好的事發生。 





「你喜歡上他了?」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著急地思考著合理的答案。但問題卻改了,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我看著父親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停頓的三秒後,我被他更用力地搧了一巴掌。力度大得讓我失平跌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父親單手捉著我的脖子把我從地上址起來 。我跪在地上,他彎下腰逼視著我。 

「想殺了我嗎?」 

他終於失去了笑容,臉無表情地對著我問。我看著他瞳孔地震。 

「沒......」 

啪的一聲不在變得響亮。我從地上爬起來,耳朵一陣耳鳴,血腥味也滲入到嘴巴裏。 

「我已經說過了,要說謊就不要被我看出來。」 

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我不敢怠慢馬上站起來。臉頰上的疼痛漸漸變的麻木,傳來的只剩針刺般的感覺。 





「也罷了。你想起來什麼不重要。」 

他突然一下又變得釋懷地說。他的每一個情緒變動都讓我心驚膽戰,我無助的瞳孔盯著空氣,不敢四處張望。 

「重要的是......你無可救藥地喜歡他。那就夠了。」 

「我向來都非常支持自由戀愛。因為這樣他們就為願意為了對方的生命甘願被我控制。」 

他的一字一句像咒語般鑽進我的耳朵,然後把恐懼灌輸到身體的每個角落把血液裏的氧氣抽得一乾二淨。 

高羅拉捧著一盤水走到父親的旁邊,一條白毛巾掛在盤邊上。趁著是父親轉身過去弄濕著毛巾,我朝高羅拉投射一個求救的眼神。她那雙難堪的眼睛像似在對我說,孩子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女兒,繼續深愛著他吧。為了你的幸福,我不會讓他死的。」 





他一開口我立即把眼神收回來。他輕棒著我的臉,輕柔地擦去我臉上乾涸的血跡。毛巾溫暖柔軟的質感擦在皮膚上些刻只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他一邊擦著一邊說。 

「就像當初我讓他為了你堅強地活下去,現在你也應該為了他把你的人生交託給我。」 

惡魔就站在的面前,但我沒有勇氣反抗。無助得快要湧上眼淚,然後他的話一瞬間讓絶望把我吞噬。 

「我也是為你好。淒美的愛情才會刻骨銘心......不對......只是殘酷的單戀。」 

恐怖什麼的一下子不翼而飛,身體裏的一切都被那句話掏空。只剩下一空蕩蕩副軀殼。耳朵回響著單戀兩個字。 父親好像對我的反應感到滿意,他露出勝利的微笑。

他把毛巾放回到盤子裏,血絲在透徹的水裏起舞。 

「我們離開的期間有小陪分人類入侵了邊境,我明天按排你潛入他們附近的一個基地。安全之後給我們發個訊號,四週會部署好軍隊。」 

他轉身走向桌面背對著我馬上恢復冷淡的語氣命令著。 





「遵命。」 

嘴上在回答,但腦子裏還是一遍空白,胸口隱隱作痛。 

「這麼簡單的任務要是失敗了,我就讓你斬下他的頭。」 

父親回頭對我說,臉上的表情像冰雕般讓我心寒。  


「走!」 

我們躺在地上,他背著我生氣地對的呼喝。 

我難過地看著他的背不知所措。我知道我的話傷害了他,但我不懂得道歉。 

「現在為什麼不走?」 

我的沈默好像讓他加倍的不耐煩。他轉回來惱怒地對著我罵,雙眸裏卻沒有怒意。一雙心碎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我。 

鼻尖碰著碰尖,他的氣息讓心跳加速。 然後他溫暖的嘴唇蓋上我的嘴唇,像觸電般電流瞬間從嘴上流到全身,心跳失控。 

心臟從此只為了他而跳動。  


「男孩是你嗎?」 他躲開了我的眼神。胸口被重重地打了一槌,疼痛在心口上蔓延。 

「為什麼跑了?」 

我不願面對這殘忍的記憶,所以我再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他的沈默貫穿了胸口,痛得我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喜歡我嗎?」 

我戰戰兢兢地問。只要他說喜歡,以前的我都可以當作不知道。 

「對不起.....」 

我痛心疾首地看著他那個悔不當初的表情,身體裏的悲傷一下子把我活埋。 那一瞬間,我才發現我早就愛上了他。  


張開眼睛,零碎的記憶刺痛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悄悄地滑落到地毯上,心痛得讓我渾身無力。但耀眼的陽光催促著我起來。醒來新一天的開始現在對我來說卻是惡夢的開端。  


「把路記熟了沒有?」 

高羅拉把視線從地圖上移到我的臉上詢問。 

「記好了。」 

我冷冷地回答。 

「你是誰?」 

「一位叫玲木千代的妓女。」 

身體裏的血液失去了溫度。怦怦、怦怦的心跳聲像在身邊裏苟延殘喘。 

「你混進去妓女裏面後,進去前給我們留下訊號。」 

「遵命。」 

「被捉了怎麼辦?」 

「安靜的像死人一樣。」 

像瀕死的病人般,失去了對氧氣的需求。死亡此刻反而多了一份誘惑的美麗。 

「餵食結束後就馬上準備出發吧。」 

心臟違久地顫抖子下。父親漫不經心地說。 

「只要每天能給的眼淚就可以了吧?」 

我直視著阿基洛夫問道。對他的恐懼也跟隨著血液的溫度消失了。他露出了被冒犯的表情,他盯著我眼神變的鋒利。 

「從現在開始不去看他我也能給你眼淚。」 

我冷冷地說出這句話。我自以為難過個心情也只會跟著這句話的結束而淡出,悲傷卻在體內泛起的漣渏。 

「我們的乖女兒回來了。」 

阿基洛夫滿意地笑著走上前,溫柔地抬起我的下巴說,然後親上了我的上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