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報告 序7

神使 破懷神的憑依者 下

殘酷愛情物語

「你和阿零⋯⋯在交往嗎?」這晚沒有比試,只有阿壹來到阿若的窗口。

「唉呀⋯⋯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無表白呀⋯⋯但是⋯⋯」阿若扭擰著說。





「但是?」阿壹知道阿若的心向著阿零。

「但是⋯⋯我們接吻了⋯⋯」從阿若臉紅著微笑,他知道不止比試,他的愛情也輸給了阿零。

「那⋯⋯我祝你們幸福啦。」唯有送上祝福,他才覺得自己不至於可憐。

現在他只想成為優秀的神使,守護阿若身處的都市,但同步率只有三十的他並不足以做到。

莫說是都市,連守護眼前的阿若也不足以。





平靜的夜裡突然傳來強大的爆炸聲,白翼的吸血鬼在夜空被金黃的神矛擊落。

「白翼,孩子在那裡?」阿零的母親,長壽的亞歷山大族人,希臘女神雅典娜的憑依者說。

「你們不會找到的。」白翼被擊破的肩膀瞬間再生。

「殺了他再找吧,這傢伙太危險了!」零媽媽的同伴,東洋大妖天狗長老說。

「不!殺了他往後就更難找到。」零媽媽阻止了天狗運起暴風。





「那就生擒他吧!」同伴鷹頭獅身的妖魔格里芬上前想以利爪擒拿白翼。

「生擒我?笑話。」白翼的手變成魔炮,強大的妖力凝聚成光波,格里芬瞬間被轟成灰燼,光波直迫向阿零媽媽和她的同伴。

「極級防禦魔法,曼陀羅陣!」黑袍魔法師及時造出最強防禦網,擋下擊向同伴的光波。

但阻擋得了光波,卻擋不住波及四周的強大衝擊。

而阿壹的神力保護到自己,但保護不了孤兒院和阿若。

孤兒院變成頹垣敗瓦,而阿若亦身受重傷。

「阿若!醒一下!」阿壹抱著血流如往的阿若,鮮血淋漓把阿若的生命力一點一點帶走。

「阿若!」悲劇的男主角這時候才來到現場。





「阿零?」零媽媽雅典娜憑依者看到兒子。

「媽媽?」阿零不知這個晚上,他要跟兩個重要的女人道別。

「雅典娜!快跟上去」白翼趁亂逃跑,無暇顧及別人的一眾追捕者只能繼續追殺白翼。

「阿零⋯⋯」聽到心上人的呼喊,阿若回復了意識,但回復的意識只夠她看心上人最後一面。

「不行!阿若!不要閉上眼!」阿零抱著阿若的頭顱。

「我⋯⋯不想死⋯⋯我還想在你的懷中⋯⋯飛翔⋯⋯」但阿若還是閉上了眼,人類脆弱的生命無法被挽留。

除了一種力量。





「不行!」阿零扯開了阿若的衣領。

「你想幹什麼?」阿壹想阻止阿零,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無時間了!只要這樣才能救活阿若呀!」阿零張開了撩牙。

只有被吸血鬼感染,才能把奄奄一息的阿若帶出鬼門關。

「這是不對的!」感染人類是不合法的事。

「你要我眼白白看著阿若死去嗎?」阿零也在掙扎,人類變成吸血鬼,不是幸運的事情。

阿壹無法回答,他亦知道自己沒有阻止阿零的實力。

「我不會讓你死的,一定不會!阿零在阿若還尚存一息的最後時刻,把獠牙刺入阿若的脖子。





幾分鐘過後,阿若醒來了,帶著碧綠的瞳孔,以吸血鬼的姿態復活了。

⋯⋯⋯⋯

「逃不掉的!」阿壹扔出三叉戟,阿零的黑甲頓時被打開了缺口。

「逃?我從來無逃避過!」阿零發動機關炮。

黑甲自動修復,但在缺口未及填補之際,殺氣騰騰的阿壹已經殺到阿零的眼前。

子彈被金光包圍的四手擊落,善戰的濕婆在近戰有更大的優勢。

「今天!我要把你的黑翼和利牙通通拔掉!」阿壹以四手狂攻,防禦型的黑甲開始被逐部擊破。





「方陣掃蕩炮!」雙拳難敵四手,阿零張開兩肩裝甲,近距離的擴散炮是火力最高的射程。

就算阿壹有神力護體,也難以絲毫無損。

「狡猾的吸血鬼⋯⋯只會引誘人類走向滅亡,害死阿若的人,是你呀!」受傷的阿壹有如野獸,破壞神濕婆的第三隻眼在他額上張開。

就算當年的阿壹強勁至此,還是無法拯救阿若,被感染的人類不像原生的紅眼吸血鬼,碧綠眼睛的阿若注定含淚和他們告別。

⋯⋯⋯⋯

被阿零感染了的阿若,除了重創得以復原外,本來沒有知覺的雙腳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她不再被困於孤兒院之內。

但阿若還是失去了自由,因為她被困於嗜血的肌餓感之中。

阿零把阿若帶到自己的居所,他想保護阿若,因為在白翼墮下的晚上,除了阿若的生命被奪去,他的母親也不幸戰死。

追逐白翼的人魔團隊慘敗收場,幸存的天狗長老和黑袍魔法師亦身受重傷。

而白翼,再一次下落不明。

悲傷的阿零還未平復,但讓他傷痛的事情還未結束。

最初阿若為能回到愛人懷抱感到激動,為自由的雙腿和黑翼感恩,漫長的生命如果有愛人同行,或者浪漫多於悲哀。

但嗜血的本能把愛情故事染紅,阿若控制不了吸血的衝動,她不想把悲劇感染更多人類,被她咬過的人全部死光。

每咬一個人,她也哭著道歉,但每咬一個人,她對鮮血的渴求就更大。

「阿若!」阿零賦予了阿若第二次生命後,他能偶然看得到被他感染的人的視野。

所以他找得到哭泣的吸血鬼,阿若。

「別過來⋯⋯我現在⋯⋯很骯髒⋯⋯」阿若和染血的糧食相擁,還未氣絕的人類正在抽搐。

「不要緊⋯⋯不要緊⋯⋯」阿零知道這是錯誤的,但阿若無法壓抑,想吸食鮮血的衝動比理智強大得多。

「無事的,我們回去吧。」阿零抱著阿若,直至她把最後一滴鮮血吸光,他們才回去沒有未來的家。

「歡迎收睇六點半妖氣報告,大家好,我係陳四月,先同大家睇一宗特別消息,早前因爲無張開結界的戰鬥而導致孤兒院被夷為平地的事件,當中一名十七歲女子到現時仍然下落不明。

有線報指,該名女子和近日多宗非法獵殺人類的案件有關,公會現正懸紅通緝該疑兇,各位賞金獵人請多加留意⋯⋯」

非法的獵殺讓阿若成為懸紅的對象,公會不會任由阿若繼續破壞人界安寧,而感染她的阿零,要是被發現也難以免責,羅密歐與朱麗葉注定要浪跡天涯。

阿零執拾行裝,他想帶阿若逃離這都市,但阿若再次消失在他眼前,他集中精神想連接阿若的視野,但這能力無法被控制。

霧化的阿若,去到內疚的阿壹面前。

高山之上,阿壹想靠修行提高同步率,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無能,看到悲劇上演。

但他還來不及變強,悲劇便再一次找上他。

「阿壹⋯⋯求求你⋯⋯殺了我。」哭泣的阿若嘴邊還染滿鮮血。

「不⋯⋯我辦不到。」因為友情,也因為愛情,阿壹無法對阿若下手。

「我很餓⋯⋯就算吸了一整個成人的鮮血⋯⋯不到半天⋯⋯肌餓感又會襲來⋯⋯」阿若碧綠的眼睛只看到絕望。

「阿若⋯⋯」阿壹幫不到她,就連阿零也幫不到她。

「如果你不殺死我,就會有更多人因我而死⋯⋯你不是以成為保護人類的神使為目標嗎?殺了我⋯⋯那是你該做的事。」阿若一步一步走近阿壹。

「不行⋯⋯我辦不到!我知道你不想的!我們都知道!」阿壹選擇後退,面對強大的阿零他也從未退縮過。

「這樣⋯⋯你也辦不到嗎?」阿若展開魔翼,殺氣騰騰的她向阿壹揮翼進擊。

「阿若!冷靜點!我們不該兵戎相見的!」阿壹以銀光閃耀的手擋下阿若的魔翼。

「你不殺我⋯⋯我就把你咬死,然後再吸食更多人的鮮血。」阿若躍前騎倒阿壹,一雙黑翼交叉卡在阿壹脖子之上。

這時候的阿壹,弱得連沒有用上魔裝術的綠眼吸血鬼也打不過。

「選擇吧⋯⋯要死在我手上⋯⋯還是活下去拯救更多人類?」阿若沒有留手,她的魔翼已經割傷了阿壹的脖子。

「阿若!快停下!」阿壹抓著魔翼,但銀光閃耀的手阻止不了利刃收窄。

「三。」阿若眼泛淚光。

「不要!不要迫我!」阿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二。」阿若的淚珠快要滑落。

「停呀阿若!」阿壹的雙手從銀光透出點點金黃。

達到同步率五成時,銀色的光芒會含著金點,而憑依的神明特徵也會出現在神使身上。

「一。」阿若的眼淚終於掉下,而騎在阿壹身上的她被突然出現的兩隻光手擊飛。

半空之中,阿壹控制不了神力的爆發,破壞神濕婆的光手重重地連環轟擊在阿若身上。

然後那對不受控制的雙手合十重擊,把阿若擊倒地上,那對無情的手想用三叉戟貫穿阿若的身體。

「不要!」阿壹用自己的血肉之手抓住了利刃,鮮血淋漓,濺到阿若臉上。

「求求你⋯⋯」阿若把手放到阿壹血染的手上。

「不要⋯⋯阿若⋯⋯你怎能這樣對我!我也⋯⋯我也和阿零一樣⋯⋯」阿若把那握著三叉戟的手,慢慢拉到自己胸口,而阿壹未說完的話亦無機會再說下去。

「我知道⋯⋯別責怪阿零,和你們渡過的時光,是最快樂的⋯⋯」濕婆的三叉戟把阿若貫穿,阿若到最後也沒有放開阿壹的手。

「不要!」就算阿壹變強了,也無法阻止悲劇重演,阿若再一次在他面前死去。

「謝謝你⋯⋯給我真正的解脫。」但這次阿若帶著笑容,嗜血的魔咒再無法束縛著她。

阿若看著阿壹,吸血成癮的軀體化為灰燼消散,而她最後的視線,被一直祈禱她平安無事的阿零接上了。

「你又來遲一步了⋯⋯」阿壹的神力憑依沒有解除,他的姿勢還保持在刺死阿若的瞬間。

「我⋯⋯全都看到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刺下去!只要再等一下我就趕到了!只要再等一下⋯⋯」阿零跪在餘燼之中,這次就算吸血鬼的獠牙,也救不到歸於塵土的阿若。

「就算你來到又怎樣?帶著她逃亡?看著她一邊道歉一邊咬死活人嗎?」阿壹把責任歸咎於阿零身上。

「所以呢?所以你把她殺死了!用你所憧憬的正義!」阿零把阿壹視為殺死阿若的仇人。

明明兩人,也知道悲劇的元兇,是白翼。

「是你害我要親手殺死愛人的!我要殺了你!」阿壹的腦海裏只餘下破壞,破壞神濕婆的神力一度同步接近六成。

「你殺了我的愛人!枉我把你這神使當作摯友!」阿零認為就算是神使也可以結成好友,因為他的母親也是神使,但他的母親也死了。

「我無你這樣的朋友!妖魔!」阿壹執起三叉戟,從此以後他們便開始了無止境的戰鬥。

而能夠保持五成同步率的阿壹,終於得到聖研社的認同,成為正式神使的他捨棄了殺死阿若的雙手,換取和神明更高的同步率。

⋯⋯⋯⋯

「滅世之神火!」阿壹額上張開了第三隻眼睛,濕婆的神眼相傳能發出燒毀一切的火焰。

「魔裝術三號,空戰型重炮裝甲,黑翼高達v2!接招!奧米加粒子炮!」阿零換上持有重型死光槍的三號魔裝,強大的妖力光束和濕婆的神火正面硬碰。

妖力和神力對撞,產生了強大的衝擊波,兩人的力量勢均力敵,今日的阿壹不再是被阿零玩弄的見習神使,破壞神的火焰絕對能把吸血王子燒成灰燼。

但相撞的光束沒有鬥到致死方休,阿零和阿壹同時收起了殺著,因為蔓延的衝擊波擊毀了他們重視的東西,像悲劇開始的那時。

阿若的墓碑粉碎了,阿零霧化飛到前方,他解除了結界,結界內被毀的物品馬上復原。

如果那時追逐白翼的人有張開結界,如果阿零和阿壹一開始就有張開結界,阿若就不會被捲進他們那危險的世界,就不會變成悲劇的女主角。

看到阿零失落地看著墓碑,阿壹失去了戰意,因為他同樣地失落,捨棄了的雙手還不時隱隱作痛。

「我不會放過的⋯⋯那頭白翼的吸血鬼。」這是阿零加入真夜之獵人的真因原因。

「我也是⋯⋯然後我會親手殺死你。」阿壹不惜捨棄雙手也要得到更強的神力,因為白翼的影子他揮之不去。

零和壹的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神使和妖魔勢不兩立的原因不是因為種族,是因為一個人類。

他們愛上的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