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報告 33

聖研社

美食家已死,小雨以歌聲治癒受傷被困的妖魔,美食家之戰總算告一段落。

「他們都走了⋯⋯不會再有人類做出吃妖魔這麼可怕的事吧?」小雨問。

霧那失去了跡影,他連向小雨道歉的勇氣也沒有。





「零先生⋯⋯演唱會結束後,我想回霧海,離開這可怕的人界,回去我種族身處的海洋。」小魚累了,愛情得不到結果,摯友背叛自己,險些連生命也被搶奪,為的只是給人類帶來溫暖的歌聲。

「先回我們基地暫避吧⋯⋯你也受驚了。」阿零明白小雨的心情,她為人類付出,但人類中卻存在美食家這種比妖魔更可怕的異類。

「烈花,美食家的事我會向公會交代,無論怎樣也好,你也別向違反共存的法則。」四月回到團隊身邊,莎奈睡著了,牛佬像背著嬰兒一樣。

「隨便你,就算要追究,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收隊!瑪麗打開傳送門!」幸好阿壹快一步出手,不然烈花和四月難免大打出手,最壞的情況是,兩個團隊也打起上來。

「收到,大家快回來吧!我快悶死了!」瑪麗興奮地說。





然後真夜之獵人,終於結隊回巢。

「神使⋯⋯美食家和聖研社關係良好,回去之後你會被處分的。」離開前,四月對阿壹說。

「既然幹得出,我就不怕承擔後果,我信奉的神明,不容許我把邪魔視若無睹。」阿壹相信的不是聖研社,而是破壞神濕婆。

「你跟聖研社的死老鬼說,美食家一直研發秘藥,公會早已暗中調查,處分會輕點的。」四月不喜歡聖研社。

獨立營運的兩個組織,聖研社是神使和人類政府的共同機構,公會是人類和妖魔以獵人之力共同捍衛人界的組織。





「人類⋯⋯你叫四月吧?」阿壹開始對公會感興趣,只以為高高在上的神使們,沒有出現過像四月對莎奈的這種關懷。

「想要簽名嗎?我無帶筆啵⋯⋯」四月看著熟睡的莎奈微笑著說。

「你是站在那邊的?人類?還是妖魔?」阿壹一直認為神使是守護人類,絕不和妖魔為伍的絕對正義,但在聖研待得越久,質疑的聲音就越來越大。

從他體內的神明發出的聲音。

「我站在共存這邊,你呢?破壞神濕婆?還是應該叫你人類阿壹?」四月的反問直擊阿壹的心。

成為神使的人都以其神使寄宿的神明為代號,自己的名字也可以遺忘,但每論寄宿怎樣的神明,他們都是生而為人。

但神使,從來也只視斬妖除魔為己用,不問原因,不分善惡,神力待在人間是正義,但妖氣在人界湧現是邪惡,歪理,存在聖研社的格言之中。

然後阿壹不快地離開,四月也和團隊回到公會。





美食家在戰正式閉幕,小雨去到島龜基地,但去到真夜之獵人大本營的訪客不止人魚。

⋯⋯⋯⋯

「我的頭⋯⋯又痛起來了。」島龜基本內,眾人站起來包圍著大廳的沙發,兩名漂亮的女妖魔並肩而坐。

「可以解釋一下嗎?你⋯⋯幹什麼跟著我們回來?」烈花問坐在小雨旁邊的大眼女妖。

「我是來委託你們的⋯⋯我叫⋯⋯」紅色大圍巾連著紅帽子,少女一頭深啡篷鬆長髮,白色的連身短裙下穿著白色絲襪。

「我無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也無打算接你的委托,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現在位置外洩了!你為我添麻煩了!」烈花一向重視基地的保密措拖,因為她怕仇家報復,更怕白翼襲來。

因為這基地,有白翼想要的東西。





「零哥哥!這姐姐很漂亮呢!白膚白白眼睛大大,你看⋯⋯白絲長腿呀⋯⋯」瑪麗走到阿零身邊說。

「她是人狼,而且級數不低。」人狼和吸血鬼曾是盟友,最終兩族反目成仇,阿零了解人狼,就算把妖氣隱著,但從小紅帽頸上的吊飾,他已經知道小紅帽不是普通人狼。

「我需要你們幫忙,我會給你們報酬的⋯⋯只要⋯⋯」小紅帽還未說完,烈花又再打斷她的說話。

「人魚的委托還未結束,加上我一向不接街客,要委託你去公會登錄就好,夏娃,送客。」烈花今天心情欠佳,被截肢的蛇妖讓她覺得於心有愧,沒有親手了結美食家更讓她難以平復。

「小姐,請往這邊走。」夏娃上前迎接。

「我等你!我在外面等你!我不能委託公會⋯⋯除了你們⋯⋯沒有人會幫我。」小紅帽圓圓的大眼睛看得眾人心酸,但烈花不理會,生氣會令皮膚變差,她現在只想浸過牛奶浴,再好好睡一覺。

然後小紅帽在傳送門的光下離開。

「小雨想吃什麼?我先去充填魔力,然後準備晚飯。」弗蘭終於回到自己的家,連日沒有烈花充填,其實弗蘭的動力也快見底。





「啊!什麼也可以⋯⋯」小雨只顧看著阿零。

「我去洗澡⋯⋯然後檢查一下千手。」卑彌呼伸了個懶腰,傀儡師的戰鬥功具必須好好保養。

「烈花,我拿你一瓶威士忌走,弗蘭,我不回來吃飯。」阿零從酒櫃取了一瓶他不知道是烈花珍藏的高價品。

「零先生,你要去那裡?」小雨想跟著。

「去道謝,你在這裡放心休息吧。」然後阿零也從傳送門消失。

失落的小雨知道,阿零在迴避她,受到出賣,經歷心痛,險些喪命,小雨連明天的演唱會也不想出席。

「小雨姐姐。」瑪麗輕托眼鏡,腦海在想著壞主意。





「你好⋯⋯」小雨露出勉強的笑容。

「我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吖。」瑪麗友善地牽著小雨的手。

「去⋯⋯那裡?」一個能讓小雨心情好轉的地方。

「零哥哥的房間。」友善的笑容變得奸狡。

宅男的房間,是秘密而神聖的空間。

⋯⋯⋯⋯

聖研社最上層,被譽為最接近神的地方,那裡有四個房間,圓形的平面分割三份,分別是三個創辦人的房間,正中央連接電梯的,是最高聆訊的地方。

其中一個創辦人已經離世,他的房間被多重結界鎖起,而其餘兩個房間的主人,正在中央的聆訊室審問阿壹。

「濕婆,你殺了凡人,你知道這是違反聖研社的聖約嗎?」光頭的中年男人留著長長的白鬍子,肥伴的身材看不出他是曾征戰沙場,參與過上百戰役的超級神使。

「知道,但我的神明叫我這樣做,我相信神明的判斷。」阿壹理直氣壯,正義是不能被質疑的。

「宙斯⋯⋯反正我們一向看美食家不順眼,既然人也死了,美食家觸怒神明,他的財產我們亦全數充公,這事不如就此作罷啦。」另一個聖研社最高領導人年紀較輕,黑色的長髮束起多條髮辮,偏黑膚色身材亦較瘦削,但他的神力和希臘的全能神宙斯不惶多讓。

「梵天,你這樣縱容神使,實在有損聖研潔淨高尚的品德,犯了聖約就要受罰,這是一眾神使也要遵守的法則!」滿口正義凜然,卻收盡人間利益,神明寄宿的,也不過是人類。

「那就停職處分吧,濕婆,從今天起你被停止一切神使之職務,直至另行通知,你隸屬的如來團隊會有適合的神使填補你的位置。」印度三大主神之一,代表創造的大神,神使梵天眼中,其他神使也不過是可隨意替換的棋子。

破壞神濕婆,創世神梵天,還有守護平衡之神毗濕奴,合稱印度大三主神。

「我接受處分,但有一件事我要說清楚。」阿壹挺起了胸膛。

「說。」神使宙斯說。

「我的名字是阿壹,我寄宿著的神明才叫濕婆。」阿壹相信神明,但他是人類這一點從來無變。

神使阿壹是人,他深愛過的女人本來也是人。

人類,神使還有妖魔,要在同一塊土地共存,單靠愛並不足夠。

然後阿壹離開聆訊之間,宙斯和梵天兩大神使對望。

「那傢伙的遺物,處理進度如何?」神使宙斯問。

「我的秘密部隊還在調查,白翼那小鬼⋯⋯在暗地裡正招兵買馬。」神使梵天說。

「想不到一頭白翼已經能讓我們如此頭痛,如果不是一早殺了那傢伙,現在恐怕已經世界未日⋯⋯」神使宙斯摸著白白的鬍子說。

「最慘是她死了也要留這麼多手尾給我們⋯⋯如果我無猜錯,那三個人造嬰兒,應該藏著那三條驚人的程式⋯⋯」神使梵天看著自己的髮尾說。

「總之一找到就格殺勿論,一切要低調進行,不能有損聖研權威。」神使宙斯離開了聆訊室,走回自己房間的路上他經過了已故創辦人的房間。

「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瘋狂的計劃。」宙斯看著那扇巨大的鐵門,門上有一個大大的紅色英文字母。

那字母是計劃名稱的縮寫,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