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報告 88

各人的路向

救出瑪麗的數日後,眾人把四月,如來的屍體安葬在阿若墓碑的旁邊,被白翼殺死的戰友,弗蘭的墓碑也同在此地。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阿零和白翼的仇恨,不再只是因為阿若和雅典娜,曾和他並肩作戰,共抗悟空的那些戰友,阿零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報仇?我們什麼也辦不到⋯⋯我們根本不該招惹白翼⋯⋯」烈花看著眾人的墓碑,乾了的淚痕又再沾濕。





「不能就這樣結束的!不殺白翼我絕不罷休!」人狼重情重義,依芙不止被害致家破人亡,相識不深的犧牲者她亦視為戰友。

「對⋯⋯不能讓白翼找到第三條方程式的,這件事關乎的不止人界,魔界也一樣受到威脅。」死亡沒有嚇退卑彌呼,事態越來越嚴重,所有賞金獵人也有責任阻止。

但有責任,不等於有實力。

「莫說白翼,妲己我們也打不過⋯⋯四月在法師中已算上等,如來更被視為聖研社的接班人⋯⋯他們也鬥不過白翼,我們憑什麼?」烈花的信心盡毀,追逐白翼,她只有失去沒有得著。

「難道你要我對弗蘭的死無動於衷嗎?這樣對得起瑪麗,對得起和我們出生入死的戰友嗎?」阿零激動地指向墓碑。





「交給七夜吧⋯⋯他的團隊比我們⋯⋯不⋯⋯比公會任何獵人團隊都強。」烈花看著墓碑,她不想再有家人或戰友為追逐白翼而喪生。

「我們⋯⋯還能變強的。」依芙握著頸項的獠牙說。

「隨便你們⋯⋯我現在不想再聽到白翼這名字⋯⋯」無力的烈花以裂空之尾離開荒野。

被撕裂的不止空間,還有烈花的心靈和信念。

留下的眾人也一樣,心靈大受打擊,無論一路上他們遇過怎樣的敵人,也從未試過如此絕望。





原生吸血鬼德古拉伯爵,八岐大蛇素真,美食家的黑市獵人,百鬼夜行的傳說大妖,甚至魔界戰爭的融合妖魔。

但白翼,還在遙不可及的高峰。

而瑪麗,在回到基地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

⋯⋯⋯⋯

島龜基地內,瑪麗一直沒有步出房間,破損的夏娃進行了自我修復,就算為主人奉上三餐,瑪麗也沒有吃過。

瑪麗只看著電腦螢幕,看著從夏娃拍下的,弗蘭為她壯烈犧牲的最後畫面。

十次,百次,甚至千次萬次,她能再看到爸爸的方法,就只餘下螢幕上的片段,抱著弗蘭的鋼鐵大手,看著爸爸一次又一次灰飛煙滅。

「爸爸⋯⋯爸爸⋯⋯」然後眼淚一滴又一滴落下,像沒有盡頭,只能無止境地悲傷下去。





⋯⋯⋯⋯

卑彌呼的房間内。

千手被毀,卑彌呼一直未有時間為這個陪伴自己征戰多年的戰友哀悼。

因為這段時間,壞事發生得太多了。

「千手⋯⋯這些年來,謝謝你的照顧。」卑彌呼含淚抱著身首異處的千手傀儡。

傀儡師的專用傀儡甚少更換,要熟練運用傀儡,需要長期和大量的訓練,讓每一個動作也能精確而且熟練,千手和須佐,是從卑彌呼一開始踏上傀儡師之路就陪同在側的伙伴。

「損毀太嚴重了⋯⋯抱歉呀⋯⋯千手。」卑彌呼不禁落淚,戰火無情地奪走她戰友的生命,連作戰的兵器也被擊毀。





得到龍鎧和天狗羽扇,領悟到用傀儡畫出大型魔法陣,但重要的傀儡卻失去了。

「只餘下我們了,須佐。」幸好卑彌呼還有須佐,還有作戰用的傀儡。

但就算她戰意未被磨滅,她的團隊指揮官卻失去了意志。

⋯⋯⋯⋯

訓練室內,依芙正和阿零進行對打訓練,阿零想探索自己體内屬於人狼的力量,但每當運起這股力量,他便感覺自己快要失控。

「依芙⋯⋯別靠近我⋯⋯」阿零的身體從心臟位置開始黑化,他按著劇痛的頭顱,害怕失控的自己會傷及依芙。

「你要堅持著啊!在地下城狂暴化的你超厲害的!只要能控制這股力量,我們一定能打倒白翼!」依芙沒有退縮,阿零要得到強大的力量,必須先控制狂暴化導致的問題。

意識喪失,敵我不分。





「不行⋯⋯壓抑不到⋯⋯我想殺戮!想把看到的生物都撕開兩邊!」黑化已經擴展到頸部,阿零自感染後,左眼變成了琥珀色,而每當進行狂暴化,另一隻紅眼也會變成琥珀色。

「你辦得到的!相信我!我會陪你渡過這難關的!」依芙的話讓阿零的身體產生了變化,黑化的部份退回心臟,阿零把狂暴化壓下。

「要控制這力量⋯⋯我需要更大的協助。」阿零理解這力量必須好好控制,不然莫說白翼,他自己也會成為危險的存在。

⋯⋯⋯⋯

烈花的房間內,自回到基地後烈花就一直在睡,不喝酒也不再踏出房間,有如死屍一樣,靈魂伴隨戰友共赴黃泉。

不知睡了多少天後,她終於離開睡床,步向瑪麗的房間。

還在看著電腦螢幕的瑪麗沒有理會烈花,但她的眼淚已停下來。





「這是我在人界一個小單位的鑰匙,那裡的現金足夠你生活到大學畢業,你去那裡重過新生吧。」烈花扔下了鑰匙。

「忘記白翼,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烈花早已為瑪麗準備好,待收恰白翼後,真夜之獵人便會解散,而烈花也會回到魔界,瑪麗亦應該過人類的生活。

「我⋯⋯不會再追尋白翼,我會回去三途之川。」烈花苦思後的答案,是放棄。

「我要去魔界。」看著螢幕的瑪麗說。

「什麼?」烈花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去魔界,回去魔幻樹海,魔女倖存者和巨人的聚居地。」瑪麗終於回頭望向烈花。

但她的眼神不再悲傷,而是無比堅定。

「你傻了嗎?你是兩族的仇敵,你自動送上門他們會把你煎皮拆骨的!」烈花眼中的瑪麗想自尋短見。

「我要回去告訴他們真相,然後再去魔女的藏書閣,把還未看完的古魔法書都看完。」瑪麗的答案是復仇,不退縮,不畏懼。

「真相?你認為他們會有興趣聽真相?他們會相信你嗎?」選擇放棄的烈花看著年紀輕輕但眼神堅定的少女,她想起當日決意離開三途之川,在魔界遊歷的自己。

「就算要下跪也好,我一定會說服他們,不然我就用我的槍炮迫他們屈服!」瑪麗要回魔女的村落,因為那裡能讓她變強。

「要打贏白翼,靠小聰明是行不通的,我要成為更強的法師!把魔法的極致加到魔導學上!」瑪麗翻看了夏娃拍下的影片千遍萬遍,法師四月和神使如來也無法殺退白翼,她知道不能再依賴以半吊子魔法去輔助的魔導機甲。

要變強,不再依賴天賦的聰明,而是要擁有雄厚的實力。

「我陪你去吧,我是魔女一族的後裔,魔女們會相信我的說話。」瑪麗房門外的卑彌呼說。

「卑彌呼⋯⋯」烈花看著她挑選進入這團隊的魔女說。

「而且我也需要回魔女村落,回去尋求變得更強的方法。」千手被毀,而且單靠現在的力量卑彌呼自覺無法對抗白翼,傀儡師卑彌呼決定回去魔女的地方。

「我們也要回魔界。」在房門外的還有阿零和依芙。

「爸爸當年進行過混血妖魔的實驗,當中一定有能幫我控制狂暴化的方法,我要回吸血鬼城堡,為了變得更強!」阿零體內的力量會是對抗白翼的重要關鍵,雅典娜從三時女聽到的預言,或者就是這一件事。

混血的吸血鬼王子,會結束未來的戰爭,或者引發戰爭的,就是人造妖魔,白翼。

「我跟阿零回去,我估計阿零應該能運作人狼的特殊能力,有我在旁會好一點的⋯⋯而且⋯⋯我想向碧琪學習,讓我的刀,我的實戰能力更強!」依芙和阿零曾經從碧琪的考試中得到合格,她現在要向教官學習,要擁有隻身得到合格的實力。

「你們⋯⋯」烈花看到的,是絕不退縮的戰友,無論是那個種族,為了讓死去的戰友能安息,他們都決定踏上修行之路。

「我們會回來的,變得更強,然後打倒白翼,甚麼一統三界⋯⋯甚麼黑尾妖狐⋯⋯殺害我們戰友的,我們一定以牙還牙!」阿零看著失落的指揮官,相信曾帶領他打贏無數強敵的烈花一定會重新振作。

數日後,島龜基地內只餘下烈花一人,阿零和依芙回到吸血鬼城堡,而卑彌呼和瑪麗亦已抵達魔幻樹海。

真夜之獵人暫時解散,但四散的眾人是為了重聚而離開,為了強得可以對抗白翼,再以真夜之名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