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媽媽的生日

早上跟美瑜巡邏,先後收了兩個‘靈魂’。
一個是92歲的老婆婆在醫院因肺炎病逝。
一個是中年男人,他在睡夢中心臟病發,死在自己的床上。
替心臟病發死去的男人辦好入境手續後,是晚上6時35分。便去‘鬼區福利處’。
陳紫睿一早離開‘暫住房’,來到‘鬼區福利處’Selena的辦公室等候我們來接她回人間。她一共等了三個小時。
帶她上去人間,來到將軍澳地鐵站是6時55分。
依照規則來做,她回魂探親的時間是晚上7時至11時。等了5分鐘,到7時,才帶她離開將軍澳地鐵站。
我教陳紫睿如何飄,然後一起飄到她所住的澳安寧花園5座。


去到16樓她所住的單位窗外,我叫她在窗外望一下丈夫和女兒便可以了,但她說好想進去。
“就讓她進去吧!”美瑜說。
“好!進去吧!”我說。
於是,我和美瑜帶著陳紫睿穿窗而入。
客廳裏沒有人,我們走進廚房,看到陳紫睿的丈夫站在白色的雪櫃前。
他姓趙,名進誠,三十二歲,長得跟我一樣,高大英俊。只見他打開雪櫃門,從裏面拿了一樣東西出來。
是一個生日蛋糕。
替陳紫睿辦‘入境手續’時,我和美瑜都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在生日的前一天遇上意外,被車撞死,真慘!
不過,有點怪。太太死了,要辦的應該是喪事,買一個生日蛋糕幹嗎?


然而旋即想到,生日蛋糕是訂造的,可能是前幾天去餅店訂了,今日去拿。
不過就算是這樣,人已經不在世,訂了的蛋糕,還有心情去拿嗎?
還有,太太死了,應該傷心才是,但此刻張進誠的臉上,不但看不到一點傷心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喜悅!
死了太太這麼開心,這個男人比我還要‘渣’!
可能他在外面有‘小三’,現在太太死了更好,離婚手續不用辦,贍養費也省下來,所以十分開心!
看到丈夫沒有為自己的逝世而哀傷,陳紫睿的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丈夫拿著蛋糕走出客廳,我們也跟著出去。
丈夫在客廳裏對著房間大叫道︰“思穎!好了沒有?快點吧!”
“呀!‥‥‥可以了!”陳紫睿的女兒從房間裏跑出來。她穿著一件藍色的連身裙。十分漂亮。
“好!我們走吧!”丈夫說。


“啊!”女兒思穎點頭說。
走到門口,思穎說︰“等我拿媽媽的生日蛋糕。”
“好!不過要小心,不要跌落地下。”張進誠說。
“啊!”思穎點頭說︰“我會好小心的!”
把蛋糕交給女兒後,張進誠打開屋門走出去。
女兒小心的雙手捧著蛋糕跟著出去。
這一幕,看得我們莫名其妙!
這對父女幹甚麼呢?
陳紫睿已經死了,他們拿著死者的生日蛋糕去哪裏呢??
我們帶著滿腦子疑問,跟著這對父女。
他們乘升降機去到所住的大廈停車場,登上一輛白色的房車。
張進誠坐在駕駛座上,女兒坐在後座的兒童座椅上。他先拿著蛋糕,待女兒扣好安全帶後,再交還給她拿著。
思穎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著母親的生日蛋糕。
張進誠把車駛出停車場。我們三個跟在車後。
我看到,他是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很快便來到醫院。在停車場泊好車後,兩父女下了車。
我們跟著他們後面走進醫院。
對這間醫院,我很熟悉,因為經常來‘收魂’。今天早上,我和美瑜才來過這間醫院‘收魂’。
走進醫院大堂,兩父女向升降機走過去。
一去到升降機大堂,便有升降機到。兩父女走進升降機,我們也跟著進去。
因為是探病時間,所以很多探病的人湧進升降機。我向上指了一下,然後身體向上飄,我的背部貼在升降機頂部。美瑜拉著陳紫睿向上飄,像我一樣,背部貼在升降機頂上。
我貼在升降機頂部的右邊,美瑜在中間,陳紫睿在右邊。
在我的正下方,有一個穿牛仔褲,低胸背心披外套的長髮美少女。我在上面,居高臨下,少女胸前那條由一對雪白‘咪咪’所擠成的乳溝,吸引著我的眼球。
張進誠按了11字,女兒問︰“不是4字嗎?”
“我打電話問過醫院,說媽媽已經由‘深切治療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張進誠說。
“啊!”雙手捧著蛋糕的女兒點頭說。
他們的對話,對我們來說,十分震撼!!!!
長髮少女一對雪白‘咪咪’雖然好看,但我此刻已無心理會。
我側過臉,美瑜也把目光投過來。
我們的目光都充滿疑惑!


 
媽媽已經由深切治療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妳的媽媽陳紫睿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的‘靈魂’就貼在升降機的頂部!
何來由‘深切治療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你們兩父子是不是哀傷過度,痴了線?
但又好像不是!
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呢?
這時升降機去到6樓,機門打開。有探病者離開升降機,包括那位穿低胸背心的長髮美女。
接著8樓、10樓都有探病者離開升降機。
這時,升降機除了兩父女外,還有三個人。
我向下指了一下。然後飄落下面,站在升降機上。美瑜和陳紫睿跟著飄下來。
升降機去到11樓,機門打開,我們跟著兩父女離開升降機。
這對父女到底搞甚麼,很快便有答案。


走出升降機,張進誠張望了一下,看到11A病房的大門後,便向病房走過去。
他推開病房大門,帶著女兒走進病房。
病房裏面,分作十多間細病房。張進誠邊走邊看,最後,他帶著女兒走進一間病房。
我、美瑜和陳紫睿跟著進去。
接下來,在病房裏所發生的一幕,看得我們目瞪口呆!
張進誠搭著女兒的肩頭,一起向靠窗的病床走過去。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露出笑容,望著向她走過來的張進誠和他的女兒。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紫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