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似一個人。。。一個只做黑白顏色的時裝師。。。好似一個已經死咗嘅人。。。一個正在幫助唇顎裂病患者的無國界醫生。。。好似一個活喺我心裡面嘅人。。。一個只用言語犯罪的語言天才。。。對唔住我康復唔到。。。一個每刻談著戀愛卻不懂戀愛的人。。。你聽唔聽到啊。。。一個死去的日本DJ。。。多謝你每日喺夢到陪我。。。一個年輕白髮披著白色圍巾的少年。。。唔好再擔心我個病。。。一個正常的瘋子。。。會好。。。一個賣器官但不賣身的妓女。。。我想見翻你個樣。。。一個每天做默劇的小丑。。。我想拖翻你隻手。。。一個追著三個月亮的傻瓜。。。當我合上眼睛你會唔會出現。。。一個崇拜佛教的神父。。。陪我去多次日本。。。一個說自己不會因四千塊賣身最後因三萬塊賣身的女人。。。唔會介意我呢個怪人。。。一個失去記憶的虛構人物。。。你去喺邊啊

「你有無朋友?」

「無。」

「你終於肯講嘢啦?嚇死我,我頭先以為你死咗...」她任由我的頭部安放在她的大腿上。

「對唔住。」



「對唔住咩?」沒有任何繩索捆綁著的她把我托到床上,拿了紙巾抹掉我落下的眼淚,我感覺到臉上的冷涔,原來我不自覺地流淚。「可唔可以應承我唔好再離開我?」我焦急地緊握著她的右手,不讓她離開我一步。她用左手撫摸著我震抖的手,微笑道:「你抖下先啦。」

哭,痛哭。

「你翻咗嚟啦...我好...掛住你啊...啊...」整個臉型扭曲得不像人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扭成一團,淚水宛如潮水淹沒細小的眼眶,那臉龐變得依稀模糊,一刻眨眼又變回清晰,我再說不出一句。

她見到我身體激動得不停蠕動,不斷用紙巾抹掉我眼淚,悲道:「你一定經歷過好多嘢啦...我無報警,不過打咗比我父母報平安,都唔知點同公司解釋翻,不過你比我嚴重得多,放心啦,我會陪你,唔好驚,我之前做過社工。」

「你都無做過社工...」



「哈哈...我去攞杯水比你啊!」她驟然站起。我抓緊她手:「呢一刻分手,由我拖起你手呢一刻,唔好做我女朋友,做我老婆啦。」我凝望著她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麼,旁邊所有事物遽然轉黑白,只有她藍色的眼眸憑空飄揚。她尷尬地坐回我身旁。

「鏡!」我喊道,她頓時不知所措,往廁所方向看,但找不到,環顧四周尋找任何照到事物的物件。我拖著她的手,緩步走到一個雜物箱,我不斷拿走東西,把沉在底下的小鏡子拿起,鏡子裡看到是一男一女。

我瘋狂搖頭,把所有燈光關掉,天外無光,窗外只有陣陣無情大風吹刮。我拿起自己的手機,沒電,手震著拿起充電線,插上,開機。

把手機燈光打開照著我們倆,鏡子一看,一男一女,一對紅色眼眸,一對藍色眼眸。

我把她按在床上,她沒有反抗之力,我慢慢把嘴唇接近她的鼻子,在黑暗之間,微弱的光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我輕輕的,儼如羽毛般把上唇降落在她的下唇。



她猛然把我推開,我撞上牆壁,「砰」一聲挨在床邊。她開了燈,房間再次燈火通明,再看不見那注定相遇的眼眸。我拿起地上的鏡子,跑去露台,奮力拋出窗外,倒在地上,雙眼看著天花板。

一刻眨眼「如果我係一隻逃走的惡魔,你會介意嗎?」一刻眨眼「我無資格說我愛你。」一刻眨眼「點解紅色和藍色會相遇?」一刻眨眼「愛情嘅一個答案,等待。」一刻眨眼「紅色代表血,藍色代表憂鬱。」一刻眨眼「被刀割開會出血,看到他被刀割開會抑鬱。」一刻眨眼「對焦,他的愛。」一刻眨眼「單方面咁戀上,單方面咁等待,單方面咁掛念。」

我身體不停震動,凜冽刺骨由心而發,我不斷拍打地板。她立即扶起我到床上,把被子覆蓋我身子上。

「針...比我...」我只能用虛弱的聲線,這聲線甚至被外面的狂風所覆蓋。她一言不發,緊握著我蒼白的手。

「Kiss me.」我凝望著她眼眸,用最後的一絲力量緊握著她手,眼淚不自覺地流下。

她神情緊張地皺起眉頭,用乾燥的嘴唇碰上我額頭。

「帶我去...廁所,我要清醒一下,我要...凍水。」她二話不說把我帶到廁所,手忙腳亂地拿起噴頭,拿手試一下溫度,溫水直接在我頭上倒下,溫度儼如掃把,把腦中不斷落下的殘葉掃走。

頭痛似針刺,被無數的針刺,如一萬螞蟻在心臟中蠶食,回憶不斷被時間抽走,不論喜悅或悲傷,時間像一個黑洞,無論走得多快也會把你抽走。



我雙眼滿佈血絲,咳嗽多下並拍牆壁示意住手。頭髮遮蓋我眼眸,她把我的頭髮撥上額頭,一對空洞的眸子與一對擔憂的眸子相望,她尷尬地看著地板。

她臉頰泛紅,拿起一條乾毛巾,微微用力把我的頭髮擦乾,又不小心兩眼相對,又尷尬地看著地板。

她臉頰越紅,額頭竟冒起細小汗珠,一邊看著地板一邊幫我擦頭。我輕輕撥開她手,頭上的毛巾靜止,我把毛巾扔在地上,雜亂的濕潤髮絲猶如花兒綻放,我透過髮絲之間看著她,搖頭一兩下,清楚地看到她的輪廓,和那藍色的眼眸。

我把她推上床上,關燈,開起手機的燈光,把她壓在床上,她再無反抗。

我把濕潤的嘴唇,貼在她的嘴唇。

兩人濕透的身體,在只有手機燈光下耳鬢廝磨。

手機的燈光照亮兩人的眼眸,紅色與藍色,整個世界只有紅色與藍色,再無黑白。



「我諗,我揾到一樣更加容易上癮嘅嘢。」

語畢,兩人的嘴唇又繼續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