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克服




凱文躺在床上發呆,也不是為了想出什麼計劃,亦沒有在煩惱著任何事,只是單純性質的發呆行為,凱文開始想著,現在自己的發呆,就像生命中總有一些時刻,會讓你什麼都不想做,什麼也不想理會,遠大的理想通通拋在腦後,熱血奮鬥竟像過眼雲煙,機械般無血性地生存著的姿態,旁人看起來會覺得著實可怖,然而他們不知道,沒有察覺到的是,生命並非總是生的,而是生與死混合著的一個狀態,只是生時總較死的多,然而有句話說得好,物以罕為貴,道理是人人都懂,卻不是人人都明白。








每每遇上死的時刻,人們總想去逃避它,強行要袪除它帶來的後果,但是,一潭死水又何嘗不是水呢?只要是水,都能善利著萬物,既然沼潭也能育出各種充滿活力的生命,那麼,我們就不能斷言說,生命中一些留白的時刻是沒有意義,或是有害的,只要人們住這個方向去想,去生活,那就沒有什麼苦藥是不可服用的,沒有什麼困難是不可逾越的。




凱文沒想到,自己本想胡鬧起來,竟鬧出點道理來,就像世界上大多數發明都是胡鬧出來的,沒有胡鬧就沒有創造,在凱文領悟了這個驚天大秘密後,他決定做一件任何事物成功前都需要進行的其中一個步驟——實踐,「哈里,不如我們公開宣佈放棄調查吧!」凱文說這句話時竟然沒有笑,在哈里看來,這是不容易的事情,因為說笑話,首先,亦是最困難的一步,就是忍笑,因為大多數人都是自戀的,每逢他們說笑話時,總會不自覺地自我膨脹一番,從而就會錯估笑話本身的幽默程度,因此每當笑話最精彩的時段到來時,若說者不小心笑了出來,就會大大減低笑話本身的功用,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說笑話時保持不笑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來產生反差,好笑與很好笑之間,先勿論其差異的程度,單單是普通人的幽默觸覺鈍得像鐵柱一樣這一點,就能白白浪費了一個本來絕妙的笑話;但可笑與不可笑的分別就如是否拿鐵柱來敲擊頭部般,是顯而易見的。








也許這樣說有點抽象,讓我們來舉一個例子吧,假設有人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而他卻不笑,那麼大家都會笑,而大致上,人們笑的可能性有五個,第一,是笑話本身真的很好笑,其幽默程度刺激了人們分佈在腦袋的神經元,刺激的程度超過了他們扮演冷酷帥哥或是冷艷美女,所需要控制臉部神經的臨閡值,因此臉部的神經暫時不受控制,被迫屈服在大腦的回饋反應下。




第二,正正是我們所強調的,反差的重要性,因為如果笑話本身是好笑的,那麼人們應該是笑的,但因為每個人的臨閡值不一樣,因此當笑話不太好笑,只是有點兒好笑時,根據第三個笑的可能性,咦,現在不是正在講述第二個可能性嗎?為什麼會突然提及第三個可能性?所以我說,人類總會犯上同樣的錯誤,小心不要太膨脹才好,人們便不會笑(什麼,這講解簡直可以媲美當年愛因斯坦發表相對論時的情況),但當有了反差的加成,人們便可能因為一個笑話是可笑的,但說出的人卻說得那麼自然,好像在報道新聞一樣嚴肅,仿佛生命中的陽光絲毫沒有照耀到他們,因此他們必須板起一張愁雲慘霧的苦瓜臉來向上天抗議,像是說道:嘿,老天爺,我已經活在悲慘世界中了,竟然還只能當配角!而那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他怎能在說一件可笑的事情時不笑?那太奇怪和搞笑了!








第三,就是人類學中提及的羊群效應,為了避免與其他人產生差異,即使笑話本身並不好笑,為了生存,大多數人下意識都會跟著笑起來,就像台灣的八加九風氣盛行,狂得不得了,也是同樣的道理。




第四,就是說笑話的人本身是可笑的,而這番話的目的並不是鼓吹歧視的風氣,這番話想表達的意思是,有些人天生是笑匠,即使他們什麼也不做,那個模樣也會差點惹得別人發笑,若他們狠下心來,說起笑話來,那說笑話所需要的誇張表情及動作,還不直害得別人忍不住狂發笑嗎?所以說,他們在這方面是天生勝利組,別人是怎羨慕也羨慕不來的,這就是俗語有云「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真正來由,試想想,即使是朽木不可雕也,也可用來當柴燒啊!假設燒不起來,還可以留起來當作青山的一部分啊,過了若干年後,就可以被燒掉了!




第五,現實的情況則是,帥哥、美女無論說什麼都可以引人發笑的,帥哥隨便說一句「今晚有空嗎?」,大多數妹子直接就笑得像個裂嘴女一樣,可以去考慮開拍都市傳說的真人版了,然而,那是假的!是虛偽的,是不可取的,所以每個真正想成為幽默大師的人,都不應該走這條歪路,有人可能會困惑著上述內容的必要性,但這一堆無來由的東西,其實都是必要的,但哈里只把這些道理放在心中,並沒有讚歎凱文的忍笑能力,可能是因為怕阻礙到凱文成為一個卓越的幽默大師吧,哈里只是以簡單的一句話代替無比的佩服,「你到底在說什麼?」凱文又重覆了一遍,終於,哈里察覺到這不是愚人節的玩笑,「為什麼,我們全部人都用盡全力去找出真相,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的!」哈里急得快哭了,凱文並沒有立即回應,但總算是說話了,「我說的是公開宣佈放棄,至於私底下——我可沒有說要放棄呢。」哈里聽完之後,思索了一會兒,並終於明白了凱文的用意。








「所以大致上就是這樣。」凱文耐心地向哈里解釋著這突發奇想的計劃,而哈里從一開始蹙著眉的模樣,到後來漸漸點著頭,並終於,在聽完整個計劃後,眉頭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從一開始聽到消息後,哈里的心路歷程,想必與孫悟空的七十二變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變化,於是哈里收拾好心情後,便告訴組織骨幹成員有關計劃的內容,及要求他們將計劃保密,而凱文則在網路上發佈放棄調查的消息,此舉頓時引來極大的回響,而意見也十分兩極化,一方面認為Rv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並早就應該停止調查,避免分化人民,這樣才能一起與正面的外星文明好好合作,建構更好的社會;而另一方面則對Rv的決定十分失望,認為像Rv這樣的調查組織必須存在,這樣才能認清銀河聯邦的真面貌,指責Rv停止調查是自我閹割的表現,並質疑背後有勢力迫使調查中斷 。總括而言,大多數的網民都相信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這令凱文感到十分滿意,沒有利誘,魚又怎會上釣呢?凱文這樣默默想著,並在思考下一步的計劃,不知不覺,凱文竟感到有點困倦了,於是便伏在桌面上,他沒想到的是,在下一刻等候著他的將會是什麼⋯⋯




凱文在朦朧中醒了過來,這是他第一次與父母去露營,但因為自己想去探險,便趁父母沒注意的時候,獨自一個人跑向森林的深處,起初凱文也只是感到興奮不已,但隨著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陌生,天色亦漸暗,凱文打消了探險的念頭,他現在只想回到父母的身邊,但等到這個主意真正實行時,他已再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驚慌 ,失落與無助,他的雙腳在發抖,大多是與野狼的低嗥有著密切的關係,在凱文眼中,這些都是吃人的密號,狼崽子們都在等著自己的肉來做晚餐的主菜呢!雖然人與動物之間的關係在近年來越加敗壞,已到了非你死,即我亡的地步,也許是動物不懂得與人相處,或是其他原因吧,每逢人們恣意砍伐樹林時,大多數動物會選擇明哲保身,逃隱到森林的較深處,避免與人類發生衝突;而留下的動物卻不知好歹,比較溫和的會選擇靜坐抗議,而激進的一批,則會對著推土機,對著手拿寸鐵的人們,發動起襲擊來,然而,誰也知道「螳臂擋車」的故事,因此也只能替推土機的剷頭披上一層又一層,鮮紅斑斕的外衣,看起來真是美麗極了!在另一方面,人類可能必須要進食肉類,不然是生存不下去的,更要多多進食牛肉,因為其營養價值想必與碳足跡有著莫大的關係,因此,肉製品工業無論是世界大戰,全球有半數的人口長時間處於飢荒之中,或是會造成全球暖化,這些小事都不能影響肉製品工業的運作及生產,既然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對於其本身的存亡已不聞不問,並認為這是無關痛癢的,那麼,較為低等的動物在失去牠們的家園時,在被放血剝皮斬首時,更不應掙扎,反抗,甚至是發出悲鳴,以免影響人類食用,使用牠們時的心情。但如果動物襲擊人,就似乎有點過份,甚至是越俎代庖了,從每次動物襲擊人類的事件,都受到媒體放肆報道,噢不,是「大肆」報道,便可得知這件事從本質上是錯誤,並不應發生的,所以,野獸是不該擁有著獸性的,牠們應好好向我們學習餐桌禮儀,例如使用餐具進食,以及不要在沒有取得獵物的同意下,便把它們當做食物,因為這是大大的野蠻。




後來凱文終於冷靜下來,發現狼嗥聲中更多是帶著悲傷,如果是母狼正在尋找自己的骨肉,這嗥叫就合理得多了,凱文想著這個可能性,同時在一片漆黑之中前進,突然之間,凱文感覺到有東西在跟著他,因為在隱約之中,他聽到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外,有著其他腳步聲⋯⋯腳步聲的主人竭力地不讓凱文察覺到自己的存在,然而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凱文突然停了下來,並聽到了從背後傳來,一下子多餘的腳步聲,而這一下子已經讓凱文害怕得不敢往後看,只是一直說服著自己繼續正常地走著,「沒事的,沒事的⋯⋯」凱文的雙腳在發抖,臉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蒼白,而凱文小小的拳頭只是緊握著,隨時做好揮出去的準備,或是盡力逃跑,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凱文漸覺疲勞了,而內心的恐懼更是悄悄萌芽,繼而佔據了凱文的思緒,而跟蹤者似乎能看透凱文的心理狀況,現在則連腳步聲也懶得隱藏,恣意地跟在凱文的背後了,也因如此,凱文便更加恐懼,意志力變得脆弱起來,對於懂得入侵別人思想的人士或是生物來說,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突然之間,凱文的心理關口終於決堤,他拼命地跑,不斷地跑,身後的生物立即跟著他跑,凱文透過月光看到了一個瘦長的影子在身後,但那長度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影子亦瘦得駭人,在凱文不知所措,快要被身後的瘦長生物追到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強光,光線十分刺眼,因此凱文只得閉上雙眼,繼續往前跑,然後凱文聽到身後的生物發出可怕的叫聲,

快點跑!凱文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把溫柔的女性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凱文本來軟弱的雙腳重新恢復了力氣,內心亦拾回了遺忘的勇氣,於是,他立即飛也似的往前跑,並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營地,聽到父親正在呼喚自己的名字,而母親則淚流滿臉地四處尋找著,凱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是奔到母親跟前,並跪著,並大聲地痛哭著,「回來就好了⋯⋯」母親緊緊地抱著自己,那種感覺,即使在往後的日子,凱文仍然記得一清二楚,因此他決定,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讓母親傷心的事情。








凱文醒了過來,並揉了揉眼睛,又是這個夢,凱文已記不清楚在這個月,到底有多少次夢到這段記憶了,自從事件發生以來,這多年來糾纏不散的夢境卻變得異常頻繁,本來近十年來,一年最多會夢到兩次,或是更少,而且都是糊模不清,絕對沒有像最近一樣,仿佛身置其中,不禁令人誤會,以為夢中的世界才是真實的,到底是怎麼了?凱文穿上汗衫,在刷牙的同時,呆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怔,一會兒過後,凱文清醒過來,走出大廳,喝著蒸餾過的水,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距離解除全面武裝只剩下七天,各國的人民都在街上舉辦慶祝集會,他們表示,解除武裝後,人類與銀河聯邦的關係將會更進一步,到時人類便可以藉著幫助在各方面取得更大的進步⋯⋯」「經過連日來的努力,地球上所有的污染已經被清理完畢,而所有使用化石能源的設施皆全部被取締,轉為零污染的設施,銀河聯邦與人類組成的團隊正共同修復一直以來被破壞的生態環境,並估計在一星期之內便能夠完成所有工作⋯⋯」凱文於此時又想起了在大屏幕中看到的情景,戰爭不斷,飢荒,生態失衡,與現時新聞所報導的各種好消息,實有天淵之別,究竟是怎樣的差別,可以導致兩條完全不一樣的時間線?是人們的自私,還是只是隨機的結果?在另一條時間線的我,又是怎樣的人呢?凱文怎也想不通,然而,電視台突然宣佈有突發事件發生,「最新報道,研究時間的科學家們發現,我們身處的時間線正靠近另外一條時間線,以下是另外一條時間線的影像。」隨即電視立即播放一些片段,而令凱文驚訝的是,這些影像竟與他在球體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一個陰謀,凱文立即想到這個可能性,並出發到哈里的家去。




「凱文,你知道了嗎?七日過後,我們便要投票,決定是要讓時間線結合,還是分開時間線,這實在太⋯⋯」哈里不知所措地說著,似乎自己就是決定這一切的關鍵,「你先別這麼慌張,調查方面怎麼樣?」凱文嘗試先令哈里的情緒平伏下來,只見哈里垂頭喪氣,「隨著越來越多資料被了解,就更能證實銀河聯邦的清白,許多成員都表示調查已經完結,因為銀河聯邦帶著正面的意圖來地球這一點已經顯而易見,因此他們都選擇離開組織,加入到慶祝的人群當中。」話剛說完,在電視上的報導中,便看到Rv本來的軍師與其他民眾在街上跳著慶祝的舞,那愉快的表情與在組織指揮時完全是兩個模樣,凱文和哈里看到這狀況時,只是互相望著大家,什麼也沒有說,這時候,無言勝有語。




「我是認為下一次若先通知一聲的話,會比較合適以及符合禮儀⋯⋯」凱文對著空氣咕哩嘰嚕著什麼,藍鳥人依然是那副和善的模樣,請先等候一下,加美很快便會到來,藍鳥人只是有禮貌地望了凱文一眼,然後又用手指在半空劃動著,一堆光球在飛來飛去,若仔細看著這些光球,還能看見其中包含不同類型的資訊,然而凱文卻沒有這個心思,他只是望向球體外的風景,那浩瀚的宇宙教他著迷在其中,加美來了,凱文望向前方,果然加美出現在十二點鐘的方向,頭上的三角形在閃爍著光芒,而藍鳥人看見加美到來後,便把球體召喚到面前,並進入到球體中,然後球體便消失在半空中了,凱文,你好。加美一直盯著凱文看,這教凱文感到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但加美頭上的三角形再次發出光芒後,這份不適感便隨之而消散,「謝謝你,加美。」凱文對加美表示感激,而加美也只是點頭,

準備好癒療創傷了嗎?加美問道,而凱文只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創傷?什麼創傷,我的身體可是好好的。」心裏的創傷,昔日的陰影,童年的恐懼,種種一切都是創傷,加美以緩慢的節奏傳達每個字,以強調其重要性,比起孜孜不休的說教,緩慢而有力的話語更帶有深沉的力量,凱文想起這些年來心中的惶恐不斷,每次獨自走在路上時總會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創傷了吧?凱文用堅定的眼神來表示答案,那麼,開始了。





加美的頭上發出光茫,刺眼得凱文要用手擋住視線,然而這並不奏效,凱文漸漸地感覺到睡意,於是,他的意識便跟著漩渦緩慢地進入夢鄉⋯⋯




凱文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森林當中,而且很快地,他就察覺到是哪一個森林,這就是十年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森林,而自己正在慢慢走著,心臟跳得賊快,回頭看一下,加美提醒著凱文,「我做不到⋯⋯」凱文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額頭上冒出豆兒般大的汗珠,照道理說,凱文是應該停下來,從而聽到額外的腳步聲,但已經過了好久,他仍然沒停下來,只要你不停下來,這個場景就會繼續下去,直至你停下來,然後才會觸發新的場景,加美的說話在凱文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對,只要自己不去面對這個夢魘,它就會一直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並掃之不去,凱文這樣想著,並把拳頭握得老緊,並突然停了下來,果然,那一下腳步聲仍然清脆利落,於是他便跑了起來,繼而看見那月光下的影子,

現在回頭!加美的語氣十分激動,「再等一下,我還沒有準備好!」,凱文大聲喊著,心跳快得超過心臟原有的負荷,加美頭上的三角形發出強烈的光芒,恐懼是什麼?什麼事情會讓你感到恐懼?加美問著,而時間在這一刻停頓了,凱文的身體雖然動彈不了,但仍可以進行思考,「未知的事物,可怕的事物。」凱文努力地想出關於恐懼的概念,凱文雖然知道什麼事物會讓人感到恐懼,但若說到恐懼的本質,那就無從得知,無法想像了,比方說,很多人都害怕老鼠,有人光聽到老鼠的「吱吱」叫聲會就立即起雞皮疙瘩,說起雞皮疙瘩,這是一個很好的驚慄小說系列,什麼雪怪啊,幽靈啊,會自動發出聲音的鋼琴啊⋯⋯記是不太清楚了,因為記憶總會糊弄人,時間亦會將一些美好的事物悄悄偷走,像被老鼠啃破的枱腳,只能剩下一些風中殘燭了,所以老鼠還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還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吧,那老鼠血紅色的眼睛直嚇得人產生心理創傷,還有那噁心的皮毛,只是想一下就讓人受不了,直接打起冷嗦來,更別提那條粗壯的尾巴了,誰知道它們是從哪里弄來這樣一條天殺的東西,難道沒人告訴它們這樣的一個配搭簡直是惡夢嗎?若說起惡夢的排行榜,蟑螂應該能得個榮譽獎項,不知道為什麼,就連蟑螂在卡通片中,也是擁有著紅色的眼睛,不得不令人懷疑,是有人故意讓兒童從少就恐懼著這兩種生物,雖然它們既傳播細菌,又有著不討好的外形,遭人嫌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大眾似乎過度妖魔化它們,或許,人們不應再以現時的眼光來看待它們,至少不要再灌輸下一代:它們是令人感到恐懼的生物,這樣,人們當中也許就不會再出現,看到蟑螂就跳起來的情況,能對恐懼事物產生微量的抗體,對於應對生活上的困難,有著難以估量的重要性,凱文剛剛經歷了一場腦力激盪,並終於對於恐懼有了一定的認知,凱文突然說道:「可以了,繼續吧。」




加美懷疑著,真的可以了嗎?而凱文的表情已經訴說了答案,於是加美讓時間之輪繼續轉動,五步,三步⋯⋯影子靠得越來越近,而腳步聲亦徘徊在耳邊,凱文把心一橫,將身子撲前,並面向後方,凱文的拳頭捉得特別緊,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咦?⋯⋯








凱文眼前並無一物,他揉了眼睛,再看,並沒有什麼瘦長的人形怪物,於是他呆了一會兒,然後感嘆地自言自語起來,「原來將近十年以來,我都活在自己幻想出來的恐懼之中!」面對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面對它。加美輕聲地說,而凱文只是緊閉著眼睛,似乎處於沉思當中,過了不久之後,凱文睜開眼睛,並拍了拍身上的塵埃,「把我傳送出去吧,我已經明白了恐懼是什麼一回事了。」凱文冷靜地說,加美便把凱文傳送出來,然後將創造出來的空間關閉,頭上的三角形同時在迸射出各種顏色的光線,凱文看著加美的頭,覺得煞是有趣,因為這令他聯想到小時候常常玩的萬花筒,兩者皆會隨時變化著,沒有一刻是相同的。




正當凱文在欣賞加美的「萬花筒表演」時,藍鳥人又再次憑空出現了,而凱文與藍鳥人打了個招呼後,便對加美說:「謝謝你。」而加美只是點了頭,因為你敢於去面對,認清了恐懼的本質後, 現在你內心本來的那塊陰影已經消失,凱文一摸心臟處於的位置,發現往日胸口的翳悶現在已沒有了,「那你們要我怎樣做?」凱文充滿信心的語氣顯示他已準備好任何挑戰,仿佛世界上再沒有事會難倒他,我們不會要求你必須做什麼事,銀河聯邦尊重每個人的自由意志,因此決定權在你的手中。藍鳥人攤開雙手,然後手掌中各自出現了兩個球體,其中一個球體的表面顯示事件發生後的生活影像,而另一個則是顯示著,仍然充斥各種不幸的時間線,藍鳥人望向凱文,暗示到了決擇的時刻,凱文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對於哪條時間線感到躊躇不定,到底是過著現時幸福愉快的生活,還是傳送到另外的時間線,凱文的內心突滿衝突,並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分隔時間線後,兩個時

空就不會互相影響?」凱文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對,大致上不會,也許你需要一點時間決定,藍鳥人回答的同時,藍色光球出現在凱文面前,好好考慮選擇包含的意義,藍鳥人提醒著凱文,「嗯。」凱文只是作了簡單的回應,便走進光球裏,隨著球體消失了。「這樣真的好嗎?」加美以宇宙語與藍鳥人溝通著,「只要是對提升精神層面有幫助,善意的謊言並不是問題,最終也是他自己決定要面對夢魘,恐懼的本質仍然相同,只是呈現的方式不一樣。」藍鳥人說道,「況且,當初凱文面對的生物實在超出正常人的恐懼層次,若一下子讓他看到那種東西,繼而看到的事物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有可能讓他的精神層面陷入完全崩潰的局面,等到他的心靈成長到足夠強大去面對時,銀河聯邦才會從旁協助他,面對這段創傷背後真正的事實。」藍鳥人盯著屏幕,觀看當時正在發生的情況,並問道,「當時你也在場,是吧?」而加美只是微笑著,並留意著畫面中那個正在逃跑的小孩。




凱文徹夜難眠,他望著窗外的星空,浮躁不定的心竟然靜了下來,我能行嗎?解救另外一個世界,凱文問著自己,沒有答案。一個早已忘記的片段卻此時浮現出來,「老師,為什麼世界上這麼多人受苦?」凱文在休息時段時問著班主任,「那是因為,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超級英雄來拯救他們啊。」老師認真地回應道,「那麼,超級英雄為什麼還不出現呢?」凱文用天真的眼神望著老師,「我等一會兒告訴你。」鐘聲響起,老師只是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後,便離開了課室,在不久後,老師便因為健康問題而辭職了,凱文還記得自己哭得好傷心,除了因為老師的離去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疑問尚未得到答案,為什麼會在這麼時候想起那麼瑣碎的事情?凱文趕緊釐清了思緒,突然,他靈機一觸,並終於領悟到答案,因為每個人都在等待啊⋯⋯此刻凱文卻不自覺地流著眼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內心的深處已經因此做好了決定,凱文帶著複雜的心情入睡,而且不再夢見十年前的場景,這晚是一個無夢之夜,窗外的昆蟲叫得甚是囂張,海浪乖張地拍打著沙灘上的貝殻,竟把沙子竊去了不少。




早上的晨光照耀著大地,為新一天掀開序幕,無論好與壞都依舊接受著,凱文醒了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內心中呼喚藍鳥人,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願意接受任務,凱文在心中默默地想著,然後藍鳥人似乎聽到了了凱文的呼求,因此在凱文的房間中出現了一個藍色的球體,「先等一下,我想跟哈里說一聲。」然後凱文撥了哈里的號碼,等待了一會兒後,電話接通了,「喂,幹什麼啊?」哈里熟悉的聲音讓凱文的鼻頭一酸,「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你與愛琳發展成怎樣?」凱文問著,並用手擦了擦眼睛,「這個就很難說了,我最近幾次想找藉口約她出去,都好像不太順利。」哈里苦惱的語氣,在此刻凱文的眼中,卻是十分有趣,於是凱文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沒想到還是讓哈里給發現,「什麼,你竟然取笑我?別忘了你與艾美的進展也是普普通通而已⋯⋯」哈里在電話裏頭碎碎念著,直惹得凱文開懷大笑,「好了,先不說了,現在有點事要辦,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可能會聯絡不上我了,遲點再跟你一起吃炸雞吧!」凱文說道,「喔,好吧,再見。」哈里說罷便掛斷了電話,凱文放下電話,走進了藍色球體內。




凱文,很高興你終於願意接受這個任務,藍鳥人使用著心靈感應,並開始講解任務的內容及建議,首先,你會被傳送到另一條時間線,也就是事件還沒有發生的世界,然後,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去解救這個世界的人民,千萬要記住,你是共同實相的創造者之一,因此要多加使用意識的力量,創造你所需要的一切,雖然在意識被壓抑的情況下,顯化事物會變得比較困難,但只要你百分之百相信一件事情,事情就會發生,所以,不要遺棄最強大的力量,這是每個人生而擁有的權利。凱文來不及消化所有內容,因此只是盡量記住這些教導,雖然凱文仍然對銀河聯邦有著判斷的空間,但到目前為止,他們所做的一切的確從

實質上,大大幫助了地球的人民,因此自己願意嘗試相信,並決定親身測試,到底銀河聯邦到來的目的是否善意,「我還沒有完全相信你們。」凱文說著,但聽起來只是像小孩子在發脾氣的樣子,永遠跟隨內心的指導,不要去盲目相信,要去判斷,再見吧,我的朋友,有緣再見!

藍鳥人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著,也許是由於時空轉移時,空間會產生扭曲,因此凱文周圍的聲音都漸漸變得奇怪,但只有藍鳥人的教導,卻在內心不斷地重複,回響著,這也許就是發自內心的說話不會被扭曲的真實例子吧,藍色球體的實體像水波一樣在半空起伏,並逐漸變得透明,直至不可見為止,凱文看到了人生中最震撼的影像,「原來平行時空真的存在著⋯⋯」凱文不禁地驚嘆著眼前的一切,後來凱文形容,他看到一個像蜘蛛網結構的東西,但它在閃閃發著光,因為無數的光在其中有規律地穿梭著,其數量之多只能以無限來描述,「這是什麼?」凱文在球體當中,似乎是打算與藍鳥人對話,但並沒有得到回應,原來在這個空間竟然不能與藍鳥人進行心靈感應的,凱文這樣想著,然後過了一會兒,球體載著凱文飛快地衝向時間軌道上的一粒光點,沒有絲毫偏差,頓時有無數的光包圍著凱文,導致他只得合上眼睛,周圍的光正慢慢消退,凱文等到認為眼睛可以適應時,便張開眼,發生自己正身處在繁忙的街道上,突然之間,凱文的大腦不斷湧入信息,學習的語言,認識的人事物,這一切令凱文感到劇烈的頭痛,意識漸覺朦朧,眼前變得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