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距離: 25. 巧遇

「基仔，埋位啦。」發叔那有點乾涸的聲音從對講機響起，我才想起今天有點不同——平常是我跟在發叔後面，但今天卻排在他之前，搞得我一時不習慣。
我立即鬆開手制，一手控著軚盤，一手在牌堆中找著膠牌。

中午時份，搭車的人不多，小巴沿途走走停停的。
走過了界限街後，就上「跑道」，在太子道上奔馳。
在跑道上跟其他車輛你追我逐之時，對講機再次響起。
「陣間去邊到食飯？我去到九龍灣啦」康哥似乎十分期待，所以說工作是為了食飯的一刻是沒錯的。
「不如華漢啦，好耐無食。」我提議。
「好喎——」康哥立即叫好。
「喂唔好呀，我想食雲吞麵呀......」發叔聽過後就立即反對，像小孩般扭計不依。




「唔理啦，先到先攞位。」康哥擺明了就是不理發叔的建議。
「喂，發叔都唔等，而家啲後生無良心呀.......」
「等埋你，咪盞否決我哋嘅建議......嗱唔好點人數啦，咋咋臨投票先——喂有無其他人反對......無！阿駿到觀塘未，攞位！」康哥喊道。
康哥這招真絕，笑得我不亦樂乎。

我回到觀塘後，立即把車泊在附近，再趕到茶餐廳。
看到康哥跟阿駿後，就立即坐下，看了餐牌，只有一項是有蕃茄的，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就點了茄汁豬排腸仔飯。
吃著吃著，發叔也是一臉不願意的來到，隨便點了個豆腐火腩飯。
康哥說：「基仔，點解你次次都係嗌蕃茄嘅？琴日就蕃茄麵，今日就茄汁飯。」
我吃著一口茄汁撈飯，淡淡回道：「無得解，鐘意食咪嗌。」




發叔又搭嘴說：「呢條友細個已經係咁啦.......」
然後又逕自講起舊事來，只好下略一萬字。

忽然，在茶餐廳的茫茫人群裡，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旁邊還有一個穿裇衫的男生，看來言談甚歡。
我沒有理會，繼續扒著飯。
此時發叔已經講完故仔，話鋒一轉，來到我跟 Kathy 的關係。
「話時話，基仔你同嗰嗰......Cat-fie 去完旅行，而家點樣呀？」他探過頭來，一副八卦的樣子。
我還未開口，康哥就搶先說著：「Cat-fie 就係嗰個成日坐基仔車個女仔？乜你哋仲一齊去旅行呀，有無——」他戚一戚眼眉。
怎麼他們都把男女關係想得那麼骯髒。
我開口澄清，一說出「我——」之際，阿駿帶著的對講機忽然響起，裡面傳來一把聲音：「喂，路德會無晒車啦，有無人埋位？」




他於是回到：「我哋就食完飯，好快落嚟。」
我草草地把剩下的飯吃光，再一舉把杯中的奶茶喝盡。
一行人離開時，我在遠處看到那坐在單邊卡位的二人。
定神一看，那穿著藍色長裙的女生果然就是 Kathy，至於旁邊的男生......
是 Joseph。
只可惜茶餐廳內高朋滿座，擠迫的環境使我沒法走近他們的位置。
對呢，Joseph 被聘請一事，我還未跟他道賀呢。

我回到車上，隨即把小巴開到站頭，繼續排在康哥後面。
趁還未到我上客，我就用 Whatsapp 發訊息給他。
他回道：「點解你知嘅？」
我：「因為 Kathy 係我舊同學」
Joseph：「原來係咁，咁麻煩你叫佢多多關照啦 LOL」
我：「唔洗我講，佢都會睇住你嘅哈哈」
我再問：「呢排應該好辛苦？」




Joseph：「係呀，同 Kathy 跟緊單大 project，搞到成日要瞓公司」
我：「你咁勁，一定搞得掂嘅」
Joseph：「希望啦......」言談中流露出一副無奈的感覺。
略略交換一下近況後，就看見前面的康哥己經起步，到我埋位了。
我於是回道：「唔阻你啦，遲啲再傾～」

不知怎的，我隱然覺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