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距離: 26. 周末約會

手機顯示著 Kathy 的來電。
「喂，喺邊？我放工啦。」
「我喺觀塘。」
我一邊講著，邊在想 Kathy 為何無故找我。
我看一看月曆——今天是星期六......對呢，我約了她食飯！
我趕快說道：「係喎，差啲唔記得今日約咗你！」
這星期一直忙著工作，若不是 Kathy 提醒我，大概我就忘記了今天的約會。
「我都差啲唔記得，係放工開電話先醒起。」
我提議：「咁不如係觀塘食，我而家過嚟。」





鬆手制，打右燈。
「喂我去食飯，陣間返。」我對對講機說。
「又同 Cat-fie 撐檯腳呀？」八卦的發叔第一時間搶先問道。
「係呀係呀。」我沒好氣地回道。

驅車到工廠區，並隨便找了一個位置泊車。
我下車走著，直至看到她在遠處向我揮手。
我一走到她面前就說：「好耐無見喎安安。」
她似乎不解：「咩安安呀.......」
我笑道：「海洋公園嗰隻。」




她似乎不服氣，向我還撃：「咁你呢佳佳，你唔好得我幾多咋喎。」
「同你差唔多咁啦。」我笑一笑。
我們邊說邊走，來到開源道，再轉進工廠大廈，在昏黃殘破的大堂找到那拉閘升降機，有夠懷舊的。
升降機隆隆作響，緩慢地向上爬。
到達後，拉開鐵閘，竟又發現另一個世界——是一間整潔企理而明亮的咖啡店。

步入餐廳後，侍應就把我們帶到二人的卡位。
點了餐後，又隨即聊了起來。
「呢排做嘢好忙？」
「係呀，仲煩緊下星期啲 present。」




於是她又講到在公司的工作，一時訴說著客戶的想法太好高騖遠，一時又笑談公司裡的軼聞.......
我只專心的聆聽著，不時附和著她，講到好笑的地方就跟著她哈哈大笑，並趁機跟她一起譏笑一下某些不知趣的客戶。

那種感覺就像當初，我們剛重遇時的氣氛。
有點客氣﹑亦有點熱絡﹑還有有點窩心，不帶半句甜言蜜語，寒暄倒是不少。
我相信她也察覺到這個轉變。
或許不是她故意把界線弄回過去般，或許是時間使然，但既然她不認為有問題，我也會跟住照演下去。

「係喎，Joseph 幫唔幫得手？」不知怎的，看著 Kathy，我又想起這位新朋友。
她回道：「佢幾勁呀，好幫得手，果然同你口中嘅佢一樣。」隨即又吃過一口卡邦拿意粉
我略有不甘，若果聘請的是我，大概今天他誇獎的，就是我。
不過我知道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不然的話，Kathy 的公司早就挑選了我。但它選擇了 Joseph，即是說他能力比我強。
我也沒有甚麼好怨的，就安份地做個小巴司機就好了。
Kathy 繼續說道：「啱啱呢個星期，我捱到病病地，佢自己一個人就漏夜準備晒 present 嘅資料，仲趕起埋份 proposal 嘅 draft，入面一隻字﹑一項資料都無錯，完全唔洗我操心。」




聽到她這樣說，我更是對 Joseph 的能力另眼相看。
換著是我，總會有幾個錯漏，絕不可能這樣完美。
「嘩，乜佢咁勁，interview 嗰時真係睇佢唔出喎......有佢做你得力助手，唔洗愁啦。」我用叉把意粉捲起，吃過一口。
「佢做我助手就正啦，話說我捱病，佢又畀感冒藥我，見我瞓著又借件褸畀我冚，朝早仲沖定咖啡畀我，簡直有我呢個上司心。」她滿心歡喜地說著。

我頓了一下，才擠出一副笑臉說道：「係咩，咁佢都幾細心喎，有著佢做你下屬真係幸福。」然後又繼續吃著我的蕃茄大蝦意粉。

接下來她的口裡只有「我」跟「Joseph」兩個人。
我？就默默地吃著意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