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傳球過來!!」
站在三分球線外的天俊提醒我接下來如何進攻。
我拿著球裝作投球,屈膝把球舉高。
敵隊一直跟著我的防守隊員見狀立刻跳起,為免讓我射球得分。
即使天俊說白了要我傳球給他,但他看到我的動作後還是乖乖地跳起來。
當他跳到半空仍未落地的時候,我便把高舉的球後傳給天俊。
天俊接過球後屈膝跳起並推出籃球。
「左手只是…….」
仲夫的話跟不上天俊的動作,未等他的話說完,推出的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在不被球籃觸碰下投進球籃的圓心。
「輔助啊!!!」因五次技術犯規而被罰離場的仲夫在進球後把未說完的話大喊出來。




「閉嘴吧!犯規王!」其他同學聽到仲夫的呼喊都感到鬧心。
我走到天俊的身邊與他擊掌,然後跑回自己的防守陣地準備下一輪的攻防。
這一節的體育課中,男生是進行一場籃球比賽,女生則在籃球場旁的室內操場進行自衛術的練習。
自衛術在我記憶之中是沒有男生的份,當中的原因卻不得以知。可能是女生比起男生會受到襲擊的機會較大吧?但在有職能者存在的時代中也不讓我們學習自衛術,這種教學思想真的有點兒那個。
我趁交換攻防之間所騰出的空檔看一看女生那邊的情況,梓羨正與甲班的其中一位女同學進行練習。梓羨在老師發出指示的剎那間便把那女生降服,雙手鎖著那女生的右手到她背後,並把她壓到在地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利落得令我不禁叫好,幾乎想向雨天操場方向拍掌。
「小心!看球!」
我聽到隊員的呼叫,立刻把意識回到操場上。我見籃球在右方的軌道以高速傳送過來。我的運動神經對比一般人之中也算得上是超卓,憑著我優越的動態視力,很多運動我都能夠得心應手。
在動態視力所帶來的影響下,籃球的軌跡就像畫面以慢了一倍速度的形式投射在我的視網膜上。籃球在傳送過來的過程中就如停留在空中一樣,我只要伸手到籃球預計到達的地點前一個位置上,我便能輕鬆地接下這一記快速的傳球。
小時候我曾有想過這會不會是職能力的一種,但長大後認識了天俊這種天才級的運動健將後,我便打消了這股妄想般的念頭。




哇!我的手掌啊!接過球後我的左手立刻感到滿滿的灼熱感。
我想他根本就用盡全力去傳球!那有人會在這麼短的距離下還用這種強力而快速的傳球法。雖然我的眼力很好,但也不代表我的脈衝反應能夠跟上我的視覺!不是每次都能僥倖接到的!
天俊見到我接下了他的快速傳球後,隨後就立刻衝入三分線內。進行一連串的運球攻防後,我終於擺脫了守方的一名球員,但另一個防守球員為了填補被突破的空間隨即走了上前。
在穿過防守球員的一瞬我就被另一個防守球員擋下了攻勢,在只能傳球的情況下我看到了仲夫的身影。
我本能地把球傳了出去。
啊啊!!!該死的動態視力!他是早被罰了出場的人啊!
剎那間,天俊就像知道我定會傳球給仲夫一樣,在籃球傳送的途中從右則跑出,攔下了處於空中的籃球。
天俊接下籃球後急停,在俗稱「鎖匙圈」的籃底下拍了籃球一下。
一秒。
兩手接緊籃球後便奮力跳起。




仲夫在場外跟著天俊的動作大叫:「跟我轟爆它!」
兩秒。
大幅度張開左手並單單以左手握緊籃球後猛力放進籃框內!
三秒內投球,入球有效。
「咦啊啊啊啊!!」
一些等待練習自衛術的女生在操場旁觀看著天俊的個人表演,所有觀看比賽的女生都在天俊入球後情不自禁地尖叫。
天俊和我都有一米八多的身高,但要我用入樽的方式投球真的是要了我的命,我是沒有辦法像他一樣能夠這樣帥氣地入樽的。
仲夫見到天俊的入樽後走來我們身旁說:
「不愧是乙班的猛將,我特意五犯離場就是為了看你們的!」
「當然!有我和阿傅兩人在場,就算是米高積遜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米高積遜是……
我想更正天俊的話時便被仲夫接下來的舉動打斷了。
仲夫走到正想跑回防守區域的甲班球員旁打轉說:「看到了沒有,他們就是乙班的籃球名將啊!你們甲班想勝出唯有等太陽從西邊升起吧!哈哈哈哈!!」
「嗶!!工作人員!快把那個麻煩鬼捉下,我不想接下來的比賽再見到他身影,」老師不耐煩地吹起哨子後說。
「哇!不好了,我要先遛了,你們兩個要加油啊!」




留下加油後,仲夫便慌忙離開球場,即使走到場外,甲班的工作人員仍追著他來跑,看來他們與仲夫有一定程度的因怨。
「阿傅,好球。」天俊伸出了拳頭示意與我碰拳。
我伸出左手與他碰拳,在碰拳的一刻左手傳來一股刺痛。
我不經意地叫了一聲痛。
「受傷了嗎?」
「可能是接你的傳球時弄傷手腕。」
天俊知道我受傷後便立刻向老師報告,我看了看計分牌,兩班的分數相差這麼大,即使我離場也能拿下今次比賽的勝利。
在老師的同意下,我離開操場到學校的醫療室去。這是我中學生涯中第一次來到醫療室,學校的醫療室是上了鎖的,要進入學校的醫療室便需要用上校工保存的鑰匙。珍姨打了個招呼。
「珍姨,你好,我想問妳借醫療室的鑰匙,我已經得到秦老師的批准了。」
「阿仔上課受傷嗎?傷口嚴重嗎?」
「不要緊,只是稍微扭傷了手而已。」
「好的,讓我去拿給你,你等我一會。」
珍姨走到旁邊打開上鎖的鐵櫃後尋找醫療室的鑰匙。
「咦?奇怪了,為什麼沒有醫療室的鑰匙了?」
我聽到珍姨的自言自語後,走到她身旁好奇地一窺櫃內的情況。




鐵櫃內有不同的勾掛著了不同課室的鎖鑰匙,而當中林林總總的鐵勾中,只有貼上醫療室名貼的鐵勾上是空空如也。
「是不是剛才被人借走了?」
「沒理由的,我一直都坐在這裡,怎會有人借走了而我又不知道的?」
珍姨打開登記簿上的記錄,並沒有借出了醫療室鑰匙的記錄。
「要不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珍姨接受我的建議後,我們往一樓的醫療室去。
走過一樓的走廊,我看向地下操埸正進行的比賽,天俊即使打了將近二十分鐘,但仍未退場休息,他這個天生的運動員真是可怕。
我們走到醫療室門前停下,珍姨扭了扭門上的手柄說。
「這道門沒有上鎖啊!?」
珍姨的一句話把我弄得感到有點懸疑的氣氛,我想醫療室沒有上鎖一事只會被人當作是忘記把門上鎖而已,雖然我不太知道珍姨是怕被人責備工作失當而叫了一聲還是有何用意。但一條鑰匙在上鎖的櫃子裡消失的確會令人想入非非,而能夠做到這種魔術般行為的人真只有職能者這種超能力者。這種不正常的現象突然令我感到退舍三分。
我也有點緊張起來,因為我立刻把今天我們推斷學校存在著職能者的可能性和這一件事關聯起來。難道醫療室裡的人是職能者,昨晚那個職能者真的是這個學校女生?在我不斷胡思亂想的時候,珍姨和我就像按了暫停鍵的視像一樣定格在醫療室前。
「嗶、嗶、嗶。」秦老師把三聲哨子聲由短呼變成長嘯。
隨著哨子聲響起,我們都因此而回過神。我和珍姨互相點了點頭,決定一探室內的況。珍姨躲在我的身後叫我推開房門。
『珍姨,我也很害怕的,不要擺出一副讓我先死的樣子吧。』
我伸出右手推開房門,在接觸到門面的那一刻,房門竟然從裡面拉開。




「哇啊!」
我嚇得一下子向後退,我後退時把頭轉向左邊並閉上了眼希望躲開正面迎來的不明物,兩手擋在頭前做成更加有力的防護。
「嚇死我了!你們在幹什麼?」
一把女生的聲音在我預想的不明物方向處傳來,我慢慢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雪白皮膚的女生。我轉過頭的同時把雙眼完全張開,本來在我身後的珍姨被後退的我撞到後立刻縮到牆角處把自己抱成一團發抖。而站在我眼前的女生就是剛才小息時所見到的學校名人。
「妳是那個藍...什麼凰嗎?」
這個姓藍的女生,我們今天總是以「撞」的形式相遇的。仲夫曾說過,所有男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不自然地看得發呆,不知道真的是第二次見面的關係,我對她的美貌已經產生認知,已經沒有看得失神的現象出現。她那白雪的肌膚配上她那眉清目秀的雙眼,圓圓大大的瞳孔和小唇的反差令她帶有點可愛之餘亦有冷艷知性的感覺,她有一米六零左右的身高與還算玲瓏浮凸和纖瘦的身材,凸出的部位都有一定程度的幅度,但要比較的話,梓羨比她的身材還要好。
「我不是什麼凰,我的名字是藍桾凰。你們在這裡什麼?」
對,你就是學校的大名人藍桾凰。我拍拍珍姨的肩,希望她不要再暗自向我們的名人求饒了。她和珍姨了解過情況後,珍姨感動得抱著藍桾凰叫了聲謝天謝地。
「阿女啊!你不要這樣嚇姨姨好嗎?我心血少不能受到太大剌激的!」
「我沒有嚇姨姨你啊!我剛才向你借鎖匙時不就見了面了嗎?你這麼快便不記得了?」藍桾凰展示出手上的鎖匙,她把鎖匙的環套進了手指上搖了搖說。
「我跟你說回來的時候才進行登記的,你見我那麼著急,你也批准了。」
「難道我真的年紀大而忘記了?」珍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疑惑著。
既然事件已經理解清楚,我都鬆了一口氣,而當下我想做的就是走進醫療室去拿急凍噴霧來用在我不斷發熱的左手,為了實現我這卑微的夢想,我向珍姨說。
「珍姨,我去拿急凍噴霧,你等我用完後再把醫療室鎖上吧。」
她向我說聲好後,便站在門外等候我。




「你要拿急凍噴霧嗎?讓我來幫你拿吧。」
對於第一次來醫療室的我來說,藥物的存放位置可說是一概不知。有人自願幫我拿來的話,也省下我把噴霧找出來的功夫。
聽到我的回應和謝意後,藍桾凰走到一個小腿位置的玻璃門前蹲下,打開了玻璃門後便把內裡的藥物和雜物一個個拿出來。
藍桾凰在拿出形形色色的物件時向我說:「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剛才小息的時候好像有見過你的。」
我竟然有幸被學校名人記住了樣貌,真的三生有幸了,讓我回課室的時候向仲夫炫耀一番吧。
「我是中五乙班的諸葛襄傅。」
「諸葛,這是很有名的姓氐啊。我比你小一年,我是中四的。」
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在中途停下的話不就更加尷尬了嗎?我立刻對她話作出下一個發言。
「你為何過來醫療室的?你也受傷了嗎?」
「沒什麼的,我好像有點肚子痛,所以便過來休息一下,那你呢?那處受傷了?」
是生理痛嗎?我想十居其九都是這個原故吧。當然這是我的心聲,我並不會失禮得向女生說出她們極力想隱瞞的事宜。
「我們班正在進行藍球比賽,我在接球時好像扭傷了手腕。」
「啊!找到了。」
藍桾凰在找到噴霧後,想把散在地上的物件作一番整理才把噴霧拿給我。
「謝謝你,我用過後會自己收拾的。」我走到她身前伸手拿起那一支噴霧說。
「不,讓我來幫你噴在患處吧,你的手受傷了,要怎樣用噴霧呢?」她著急得又伸出手來想把噴霧搶回來說。
我和她各自拿著噴霧的半瓶,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真的不用了,怎能要你替我噴急凍噴霧呢?若是被其他男生知道,我必定成為整個學校男生的公敵,哈哈。」
藍桾凰開始用力地搶那支噴霧。
「胡說,我的事整個學校都知道,我才不介意,都說了讓我來幫你,來!跟我放開手!!」
「呯嗙、呯嗙、呯嗙!!」
我的心跳聲隨著聽到她話後愈趨響亮和快速。
我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話,我把眼晴瞪得大大的,拿著噴霧的手竟因她的一句話而開始發抖,掌心的汗珠亦滲了出來。
她見我無意與她爭奪噴霧,便奪去我拿著一半位置的噴霧。
「嘻嘻!都叫你讓我來幫你的,不用難為情啊,你是傷者的話健康的人是有責任看顧你的,知道嗎?諸葛同學。」
「知……知道。」
拿著噴霧走過來的藍桾凰,白色的校裙隨著行走所帶過的輕風微微飄逸起來。
我知道我為何會問梓羨這個女生有說過什麼話,不是我忘記了,而是我本能地拒絕憶起而已。
她說「放手」的聲音與我昨晚所聽到的很相似,難道她便是昨晚我所見的女生,那個疑是職能者的女生!?
一股冷凍的氣體跟著開關聲響一同傳來,但冷凍的氣溫並未能傳來臉上,為我緊張得發紅的臉容上降溫。
「有沒有感到舒服了?咦?為什麼你的臉都紅透了的?」
我停頓了一會,腦袋緊張得沒法去思考,我只聽到她說了紅透二字,在沒多想的情況下,我向她說:
「沒……沒什……麼,可能……這裡較……熱,對!這裡很熱!抱歉!我可以先走嗎?」
我沒理會她的答覆,我更沒有理會她是否同意我就此離開,我把話說過後,轉身便跑出醫療室,連珍姨的話我都沒聽進耳內,我的意識只有著離開二字,跋足狂奔的感覺就把整個場面帶回昨晚一樣,我竟兩天內遇上了同一件事!
我在走廊上不斷跑,不斷跑,跑到盡頭的男廁後,我便停下來走進去洗一洗臉。
我用兩手載著從水龍喉湧出的冷水,再把載起的冷水拍打在臉上。重覆拍打幾次後,冷水的溫度把發紅的臉溫度些微減低。
我看著鏡子上自己,臉上的水珠從不同的位置滑下來,我強迫自己冷靜心田,做了兩次深呼吸後,試著讓自己把整件事件重新回憶一次。
昨晚見到一個白色裙的女學生被小混混調戲,我看不到那女生的容貌,只聽到她在那個情況仍顯得非常冷靜,之後那女生大叫了一聲放手,我就像被她的說話影響一樣跟著她的話放手,到了今天我和仲夫他們便說了一遍昨晚的事,而他們便叫我用那個放手方法去找那個女生,而這個方法用在藍桾凰上她的聲音與我昨晚所聽的聲音是吻合的。
我用手紙抹去臉上的水珠,腦袋整理好整件事件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現在還有一件事要證實,就是藍桾凰是不是一個職能者。
既然已經確定了她是昨晚的女生,而要告發她的其中一個證據就是要見到她使用職能力。我決定先把「藍桾凰是昨晚的女生」這件事告訴給仲夫,天俊和梓羨他們知道,然後再與他們想一個辦法去證實她的職能力。
運動課隨著秦老師的哨子聲響完結,其他同學都已經走回課室。運動課之後便是午休,因此我慢慢走回課室,順道讓我的腦袋籍此休息。
我從課室的牆窗向課室內看,見到一班男生正包圍在一起起哄,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當我走到門前的時候,我被班裡的女同學發現了,她們立刻大叫:
「喂喂!大家!主角來到了!!」
圍在一起的男生聽到女生們的呼叫後,所有人都立刻轉過頭來。他們看著我的視線都顯得非常羨慕和充滿恨意,我不知所以地說了句:「什麼事?」
聽到我的話後,一個女生在男生的包圍中走出來。我把身體彎低,希望在密密麻麻的身軀中找出一絲空間去看那個女生的身影。
「諸葛同學!」
我當場被這線聲音嚇得退開幾步,藍桾凰走了出來,遞出接待處的登記簿給我說。
「珍姨吩咐我找你登記資料。」
「哦……對啊,我和珍姨因為醫療室的鑰匙事件而急得忘記了,你怎知道我是這一班的?」
「嗄?你剛才自我介紹時不就告訴了我的嗎?」
「啊……我忘記了……」
我向其中一位女同學借了一支原子筆,然後登記自己的使用紀錄。
「可以了,謝謝你。」
藍桾凰合上登記簿說:「不知道你這麼趕急跑出去的原因,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你噴急凍噴霧的話,我在此向你說聲對不起,就這樣吧,再見。」
藍桾凰離開乙班的課室後,乙班的所有男生都湧過來包圍著我起哄。
「諸葛襄傅!!!!」
仲夫兩手捉起我的衣領,其他人都合力提著我的手和腳,有些人更趁亂打了我的肚子或手臂幾拳。
「軍師!!你跟我說清楚!!究竟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藍桾凰會認識你的!」
「她還為你噴急凍噴霧!!!?」
「公審!!!法官大人!!!我要求對犯人諸葛襄傅進行審判!」
「死刑!不要再說那麼多!」
「哇啊!!不要再打我了!我說!我說了!!」
我的午息就在不斷被男生進行審問直至結束。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