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誰?
他身穿因歲月而變成灰黃的硬布衣,坐在密房的中央。
兩鬢班白,一把束起的純白長髮,還有滄桑的面孔。
無一不顯示他的經歷過長久的歲月。

說起來從剛剛開始就覺得奇怪了,這個房間擁有著過去從未接觸過的氣息。

是因為地上那巨大的紅色符文嗎?

那人始終緊閉雙眼,像死了一樣。




修長的刀握在懷裡,他盤膝彎腰,抱著那氣勢迫人的刀休眠。

從他身上塵埃的厚度來看,他似乎沉睡了有一段非常長的時間。

——:符文...看到了嗎?

那...那是什麼?
剛剛的那是什麼聲音?

我們面面相覷。





"你們...都聽到了嗎?"
我點頭 "嗯!"

——:看到的...就要死了。

坐在印記中的刀客五指動了一下。

"小心!" 我洞悉先機的甩出鐵鏈。





長刀在鐵鏈砍出一道口子。

"你是誰?"
——:賜名為守,記好了...那將是你們最後聽到的名字。
我問律 "他說什麼?賜名為守...之後呢?"
"都是些廢話。" 她躲開直砍,跳至右方擊一拳 "你不懂再世的語言嗎?"
"半吊子,有時候你們說的我只理解一半,沒看見我一路上都少說話嗎?"

律笑一記,回頭應付著守,眼神專注起來,死定定的盯著那個滿身塵土的他。
下一刻,律身體鬆軟的跪下,汗珠從她的臉上冒出。

"我...我..." 她喘口氣 "我迷惑不了他,幻術對他無效。"
"那就硬攻吧!"

我雙手拍在地上,巨大的鐵錐從他腳底蹦出。





"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看見印記了...不可以活著!

鐵錐瞬間被砍成鐵粉。
為什麼每次都碰到那些會極速把鎮砍碎的對手...

"看起來很強的樣子啊哈?" 身旁一個戴面具的神官說 "幸虧我們的人比較多。"

他輕靈一躍,在空中灑雨般扔下匕首。

我不禁讚嘆一聲 "很漂亮的攻擊…"
"他是匠。我們的煉器師。" 神官替我介紹著,他眉清目秀,長著一副令人不安的臉龐 "我是泯。"
"請叫我奏月咏…" 我匆匆跟他握手 "有時間打招呼不如先幫忙吧!"
"說的也是!"





他右手一個彈古箏的動作向前揮出,如黑墨點在水中的線條飄忽的游向忙著擋著匕首的守。

他不忘擺出個笑容,開玩笑的語笑說道 "滅術,跟我的名字很相襯對吧!"

泯滅,是一個詞語。

守原地轉一個圈,剛好避開了滅。
滅撞在牆上,侵蝕出跟它體積一樣的洞。

雙袖落下兩道鐵鏈,我握在手心分別從左右向前甩。
本以為會打算跳高的守,左右揮刀,迅速砍斷了鐵鏈。
剛剛…他是揮出兩刀對吧…怎麼我看不見動作?

他把刀架在胸側,一鼓作氣往我的方向跑。如無意外會是強硬的刺擊。





要得到方劃認同,豈連此等攻擊也要抱頭鼠竄?
就把它接下來吧!

我展開鐵塊,把自己擋在身後。
比比看我的鎮還是他的刀強。

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我心裡歡呼起來。

撐下來了!

"你這傢伙…" 律跳前一步,施出一記迴旋腳把守踹飛 "還好吧?奏月咏。"
"什麼…啊…"





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我緩緩的低下頭,看見拱形的菱盾中心破開一個洞。
血染了我的衣服,傷口徑直撕裂到左胸。

我的盾…輸了?

"律…" 泯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顧好她。"
"是!"

有種很可靠的感覺…

"還好啊!明明旁邊就是心臟了。"
"我輸了…" 我躺在律的懷裡 "就在剛剛。"
"不,是他太強了。" 律搖搖頭 "像你這種年紀的孩子本是不應該參與這種事情。"
她的話我沒有聽到太多 "我輸了…"

跟隨方劃的足跡,讓我知道一直以為很強的自己其實是很容易被幹掉的。

我虛弱的哼聲。

聽到刀劍相抵的敲擊,匠的一百柄劍掠過守,深陷在地上。

守依然緊閉著雙眼,淡定得令人恐懼。
他對空砍刀,血紅色的氣刃朝著匠揮擊。

什麼術法?那種只會讓人聯想到血的力量。
顯然,匠本人並沒有太在意,事關他正在扛那凌厲的氣。

"他們…好像有點不濟欸!"
"你就不能再看下去嗎?" 律捂著我的傷口 "噢!就是現在了。"

守的胸口出現一顆拳頭,來自背後的泯。

"他的滅可是很強喔!"
"看見了。"

——:你們…太慢了。

守甩開拳頭,迅速轉身揮一刀,完整無缺地把泯的前臂砍下。

我差點繃起來 "律!你看見了嗎?"
"慌什麼?可以接回來的嘛!"
"重點不是這裡吧…他的手被砍下來了。"
"我看得比你清楚好嗎?" 她沒好氣地說 "勝負已分…喂喂喂!你幹什麼?"

律提高聲調大喊,為什麼呢?
噢!大概是因為我跑出去了吧!

得幫上忙…不可以成為負累。
回過神來,發現如律所言,真的勝負已分。

頭上的天花板被密密麻麻的小刀覆蓋住,對著揮刀砍向泯的守落下。

就算是那瞬間把我的鐵錐粉碎的速度,也擋不下這種宛如千軍萬馬的攻擊吧!

通道傳來不尋常的風…

小刀突然全數瓦解,化為虛無。
泯身上的滅也消失了,露出被遮掩住的肌膚。

剛剛的是什麼…限制魔法?
我督了旁邊的律一眼,她似乎也摸不著腦袋。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還是請你去死吧!

守屹立在倒地上的泯的面前,高舉長刀。

我焦急地嘗試喚出鎮。
做不到…
開我玩笑的吧!這種時候出了什麼狀況?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慢著,還有辦法。

我從懷裡取出方劃給我的冰錐。

"守!" 我大吼,握緊冰錐刺向他的背脊。
——:謝謝你的提醒…差點被你札了。

揮刀途中他突然改變方向,轉身砍向我的腦袋。

我用冰錐接下。
刀鋒被冰凝結住,冰晶纏著刀一直延伸到他的手腕。

"方劃說過冰會融化,但冰晶歷久不衰…" 我看著漸漸被冰封的他 "而且很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