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開始覺得我有點蠢了,來到下界之後尤其明顯。
為什麼我會在沒有看駒留給我的資料的情況下來到這裡?

白牙伏在商店的櫥窗上,盯著商品。

"嗚哦!"  她看中的東西是一個白狼玩偶 "可愛!"
弦散彎腰說 "你想要嗎?"
她搖頭。

似乎只是單純覺得那東西可愛而己。





"欸!方劃,不如四處逛逛吧?"
"我們來才不是為了'四處逛逛'。"

她們到底是跟來幹嘛…

"我們要做什麼?"
"不,是'我'要做什麼,而且不打算告訴你們。"

真的!為什麼我會把她們帶來?明明就算來了也沒事可做。




蠢斃了,真的蠢斃了。

"我…找個地方坐坐。"

我手握文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方劃方劃,為什麼你可以開啟下界的傳送門?"
"因為我很強。"
她苦笑 "是啊…"





文件不厚,我拆封蜜蠟,從中抽出一張白紙。
白紙…嗎?

我把紙反過來,看見文字的瞬間馬上鬆一口氣。
先看看…

——:以下事年發生期間以一年計算。

——:遺街,十五起失蹤,全為幼年惡魔。
——:黑島,八起失蹤,全為幼年惡魔。
——:石起村,三十三起失蹤,全為幼年惡魔。

——:以上為部份案件,受到拐子集團光顧的至少有數百條村落。
——:共通點你已經看到了吧!年紀小的都是他們的目標,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資料上不會出現。
——:三個地方都是城市之外,有些是邊緣地區。





郊外多為三不管地帶,下界的執法人員就算接案也只有束手無策的份兒。
非常有百業的風格!

——:要是從地點下手,絕對,肯定無跡可循。這是我花了一整天呆在石起村裡得來的經驗。

這種事我光看見上面的案子就知道了...

"爸爸...爸。" 白牙爬到我的頭頂,拉下帽子扯我的頭髮 "爸爸爸爸爸爸。"

這傢伙想吸引我的注意,然後跟她玩之類的。

"你老爸我在忙,乖乖的呆在一邊吧!"
弦散露酸味味的表情 "好像挺痛的樣子..."





沒關係的,反正沒有什麼感覺。

剛才被那個丫頭打住了,我再檢視資料。

——:照夜城正門外面的大街有一家掛著紅色招牌,沒有名字的店,裡面有個服裝設計師。大部份關於下界的情報都可以向他買,只是付款方式有點特別...

"爸爸!" 白牙頭朝下擋在我的面前 "哇!"

總覺得她異常地興奮,是因為我失蹤多天的緣故嗎?

"你礙到我了。"
"哦!"

她把頭縮回去,繼續扯我的頭髮。





——:付款不以金錢作代價,而是替他做'某件事'。
——:暗殺,刺殺,以任何方式殺死名單上任何一個人,均可以獲得一個情報。自己看吧!

欸?有這種奇怪的事嗎?

我抽出之前被夏修看見寫有'刺殺目標'字樣的名單。

不出所料!全是不認識的名字。
到底幹掉這些沒有名氣的小人物對他有什麼幫助?

弦散督見名單 "果然是要殺人嗎?方劃。"
"我不殺有生存價值的人。"

如果名單上的名字是那些死不足惜的傢伙的話,我想我會接下這份差事。





"欸?" 目光掃過兩個人名,我不禁皺起眉頭。

為什麼...我的名字會出現在上面?

是'荊皓',而不是'方劃'。
小時候先別說我會招惹什麼人幹掉我,壓根連家門也不出半步,哪會有人想要我的命?而且最近七年又沒有用荊皓的身份幹什麼蠢事...

另一個人名,是'荊亥'。
這個應該不需要什麼理由吧?以他的性格準會得罪不少人。

用猜的也知道,這是仇家之類要買兇葬送荊亥,但刺殺目標多了'荊皓'二字我可真是不懂。

腦海有什麼想法冒出來,我閉上雙眼細味想法與事實會不會有衝突。

就是這個了。

也許並不是'我'招惹誰,而是'他'把禍惹回來,連帶我一併遭殃。

思前想後,我只得出'百業'一個結論。

游了恆說過,身為炎證師的荊亥礙住百業,大概是充當執法者的他裝模作樣伸張正義,斷了他們的財路吧!
回憶他在數個月前說的事,百業打算用我作人質威脅荊亥,遂派人實行計劃,碰巧當時的我和小詩,方劃在一起。經過一輪的追逐,他們兩人被抓住,也是一切的開端。
忘不了,是因為我才引致到他們的悲劇發生。而百業之所以要我,就是因為荊亥那個小人。

他們行事謹慎,手法精密,有組織,有計劃,保密性高。決不會讓我逃掉,所以需要殺人滅口。親眼見過他們的我自然也少不免被追殺。

假設他們找不到我,又殺不死荊亥,所以他們招聘殺手。

但為什麼要用這種麻煩的方式?讓買情報的人去刺殺他們的目標,而不是花錢去聘真材實料的殺手。

想不到,倒不是因為沒有想到原因,而是可能性太多了。

剛才傾刻的思考皆為假設,但極可能是百業的手段,有在此花費時間的價值。

"弦散。"
"嗯哼?"
"你們可以先回去嗎?"
她一副'料到了'的樣子 "為什麼?"
"這是因為私人的理由。" 我看著她 "可以...先回去嗎?日落之前我會回玄盛的。"
"啊…明明才沒來多久。"
"改天我真真正正帶你們來遊山玩水。只不過不是現在。"

她噘嘴,嘆一口氣。

"說好了囉!改天要帶我們來。"
我點頭 "我守承諾。"
"總是這麼神秘的方劃,從來不向人透露內心世界,不肯跟我們談心事,現在又要獨自一人亂跑了,還要用那種表情請求我,真是的...我只好懷住一肚子氣帶著白牙離開囉!"
"謝謝,弦散。"
"白牙,晚上再跟爸爸玩吧!"

她放開拉扯我頭髮的手,滿足地點頭走。

我打開傳送門,讓她們離開。

目送她們沒入傳送門發出的光後,我伸一個懶腰。

哎呀!讓我稍微休息幾天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