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確定是她,只要她還在小鎮之中,我就一定能找到她,因為布魯日真的很細小。

我以飛快速度再次穿越樹林,樹木逐漸消散,前方是一排排的紅頂小屋,我停下到處張望,希望找到浮現在腦海中的面孔。

沒有收獲,我沿路走進鎮內,人流開始密集,只能以快步代替奔跑,隨人群前進,左手邊出現一個個小地攤依河邊伸延開去,我靠近慢走,目光卻從不落在五花八門的商品上。

地攤盡頭,是一道橫跨小河的石橋,我左轉上橋,前方兩邊是幾家露天咖啡茶座,店面以紅色棕色黃色為主,我從中間的石路慢慢穿過,左顧右盼,看盡茶座上的每一張臉後,繼續急步前行。

石路至前方一座中古建築後右轉,轉角後的路被另一建築物牆身所檔,看來是要進入一條小巷。



從兩棟中古建築間的縫隙通過,來到了大型空地,看看四周,有商店、博物館、聖血教堂、市政廳等,有整棟全黑的,也有整棟白金的,對我來說眼前畫面的顏色有些違和感。



循例把所有人的面孔掃描一次,此刻在別人眼中,我是一個變態。

空地有三個出口,我往最寬闊的大街走去,直覺告訴我,在那邊的可能性較大。

依感覺穿插於大街小巷之中,不久之後,我又回到了大空地⋯⋯



這裡的街道四通八達,而且全部都是一式一樣的紅色、深橙色、棕色建築,很容易認錯方向。

我把路邊的商店盡量記入腦中,重新出發,來到了市集廣場。

中央豎立著一尊龐大石雕像,以石雕為中心,構成一個圓形廣場。

最先吸引我視線的,是遠方一排咖啡店,他們的建築外觀與小鎮大部份的小屋不同,略高,但他們幾家咖啡店的風格卻大同小異,自成一角,牆身塗上了相近但不一的顏色。





我先走到咖啡店外掃描,然後把目光放在另一邊的攤位遊戲上。

一個大帳篷之內,有各式各樣的遊戲攤位,其中有一對父子拿著獵槍射倒牆上的膠板,我在旁邊看了一會,獵槍射出的感覺是橡膠子彈,能給小朋友玩嗎?

帳篷後是旋轉木馬,我一直站在旁邊等。

我決定孤注一擲,把僅餘的時間,最後的希望,都放在這裡。

我相信,如果讓我們在旋轉木馬相遇,那,這一段將會是真愛,必然是真愛。

半小時過去,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分鐘,再等,就趕不上火車了。

十分鐘後,我拔足狂奔,原路折返車站。

多不甘心,此刻也只能默默無言。



跑過石橋,一道引擎嗓音從橋下傳出,原來是供旅客乘搭的觀光船。

我靠著橋邊細看船上的旅客,雙腳不受控制地往前蠢蠢欲動。

求求妳,出現吧!

三秒之內,從側面到背面,再慢慢變小,船與人遠去,消失。



根本沒辦法看清楚⋯⋯

罷了。



我一路焦急往車站飛奔而去,再不管什麼異地邂逅,什麼真愛了,一切終究都只是幻想,都只是一廂情願。

到達月台,看看手錶,趕到了。

我環顧四周,不禁低頭嘆息。

此刻絕望與汗水交融,一湧而出,怎樣也無法制止。

布魯日雖然不大,但緣份未到,儘管跑得多快,四處尋覓,也不會遇上。

登上火車後,心裡一直不是滋味,我打開手機,繼續傾聽爺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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