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回憶: 第八章 – 在你遙遠的附近

很快，就是暑假了，我仍然好想他…然而，就算想，又如何?反正都不會在一起，我真的傻，傻到會想著有將來。年長了一歲，又再成長了一點。
 
這個暑假我努力完成自己的功課，努力地溫習下年的書。為了要有好成績，我一直努力。我立定了一個目標，就是要做老師，我要回到這學校教書。做他的同事，自然就沒有師生戀的問題了。
當然，他會不會愛上我，這是另一個問題。
中二的那年，我開開心心地上學去，有一天，聽到電視說:「馬鞍山的某屋苑有沉降問題，可能會影響樓宇結構。」
我開始擔心起來，因為方SIR就是住在這附近。
鏡頭對著屋苑的大廈，附近就是寫著錦明苑。也正是那一次，我知道方SIR所住的屋苑，原來，正正就是對著我家外的露台，只是，隔著一個海…這個海，是這麼近又那麼遠…
開學了，數學老師已不是他，而是我當時我班主任MR LAM，MR LAM是一個戴眼鏡很年輕的老師(也一定比方SIR年輕)，可是，三天不到兩天他就會病，會常常請病假，也因此，我們有很多時都會自修，又或者有其他老師代課。
當時方SIR都有教我們班，不過已不是教我的老師了，因為他只教男同學體育課。
每次上體育課我都好期待，因為本來我就喜愛這跳跳紥的活動，而且，每次上課都可以見到他。


有時MR LAM請病假，我都會問他數學的問題。
情人節了，我用當時微薄的零用錢，買了很多份小巧克力給所有教我及教過我的老師，當然，當中也包括了方SIR。同時地，我在方SIR的朱古力盒中，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情人節快樂!方SIR，祝你開開心心。聞說你家附近有沉降問題，小心地陷。」
 
我在他桌上放下了巧克力就走了，他亦不在附近。
幾天後就是家長日，家長日當天，媽媽跟我一同見家長。
 
家長日的課室，佈置通常會是這樣: 所有桌子推到後面，其中一張，會放在老師的教書枱旁，有一張學生椅子在前面，給學生家長坐。
課室外有幾張椅子，供學生家長等候時用。
 
這天，我坐在外面等待，老師在見我媽媽…


等了一會以後，突然方SIR走到課室外，推門進去…
我心想:「他已沒有教我，為何會進去呢?難道…」我沒留意他手上拿的巧克力。
用潮語來說，今翅大檸樂鳥…
 
在課室外，我見到方SIR的表情，又氣憤又拍枱…就算沒聽見他的說話，也心知不妙。
時間一秒又一秒地過去，我心愈跳愈快…害怕的心情愈來愈厲害…
方SIR終於吸了一口氣，離開了課室，走了出來，對我點一點頭，離開了。
班主任再叫我進去，對剛才方SIR說的話絕口不提，只是遞上了成績表，問我對分數有無問題，學習上有沒有困難，我看著成績表…除了數學是紅筆字，其他全是黑筆字，也好…應該不會被罵…此時，我看見放在學生枱上的巧克力…我認得，這是我送給方sir的…
我看見了媽媽的臉…比包青天更黑…
媽媽拿著巧克力，離開了課室，媽媽都沒說一句…只將它遞給我。


離開了學校範圍，媽媽第一句說:「你好學唔學，學人鍾意老師!」
我的眼淚已不聽話地流出來…
「你知唔知果個方sir已經結左婚架，人地叫你唔好再晒錢送野比佢，叫你唔好晒時間，養到你咁大，你好既唔學，學埋晒d衰既野…返學就返學啦…學乜野人鍾意老師!!」
我只是在哭，一直在哭…媽媽一直罵一直罵，我已聽不到她說甚麼…
我一直拿著巧克力，愈捉愈緊，盒子都變形了…到了車站附近，我將巧克力丟在垃圾桶內。
媽媽看見了，當然又罵我浪費…
我決心…不再想他…我哭著跟媽媽說:「媽…我想轉校。」
「轉校?你有乜資格講轉校?遇到問題唔係想解決而係去逃避?」媽媽已不理會在大街上有多少人。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沒有了，我沒有了，我心想。
希望，快點畢業吧...還有3年半，完成中五我就離開這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