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愛住家飯
第一味 瑤柱瘦肉粥
1.4◎悶東大改造

三日後的周末,亦是阿東和嘉欣相約的日子,嘉欣回媽媽家住了五天,雖然她的弟弟非常不滿,但對著一臉愁容的姐姐,他也不敢亂說話。

而阿東亦無再轟炸嘉欣的手機,每天只有一兩個問候,和讓嘉欣安心的交帶。

這是策略,來自榮式智囊團的策略。





「古語有云,小別勝新婚,如此歹勢,必先反其道而行!重整旗鼓也!」波屎嚴肅地說出一口古語。

「你老公在說甚麼?」阿東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即是要出其不意,嘉欣一定以為離家出走的這幾天你會瘋狂找她,既然如此你就簡單問候幾句算了,然後在她看不到的時間好好改變一下!」阿楚擔當了波屎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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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欣。」微笑的阿東昂首闊步,迎接是時候下班的戀人。





「啊……」嘉欣感到意外,以往阿東等她下班只會站在門外,他對走入女性繁多的化妝品店十分抗拒。

「啊!阿東!恭喜你們啊!果然有喜事人也帥氣一點嘛。」同事打量著阿東,雖然身材略瘦,但個子高䠷,換了一身較時尚的衣著令人耳目一新。

「謝謝你,但她還未答應我呢。」阿東用力抱著嘉欣的肩膀,嘉欣頓時慌張起來。
「走吧。」微笑的阿東教嘉欣面紅起來?
「去……去哪裡?」嘉欣在想眼前的男人是被外星人佔據了嗎?

交往七年的男友忽然表現出從未見過的一面。





「距離和伯母的約定還有點時間,去看電影吧,我已訂票了。」阿東放開抱著的肩膀,輕柔地牽起嘉欣的手。

以往只有嘉欣訂票,對看甚麼電影阿東從來沒有主意,今天竟然已經安排妥當。

自信的微笑和語氣,果敢的肢體動作,細緻的節目安排,而且沒有糾纏埋怨自己的出走,今天的阿東喚醒了嘉欣久違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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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事態嚴重,阿東不惜挨罵也申請了三天假期,為的就是前往榮式住家飯,進行悶東改造計畫。

「其實過去你們兩人也有在付出,但你們兩人也不願傾訴,你必須體驗一下平時嘉欣做的事。

而且你肯定不曾改善衣著風格!說!平日的約會穿怎樣的。」波屎戴上教官的扁帽,手執長葱指向阿東。

午間的榮式住家飯其實是阿楚教授烹飪班的時間,而從事平面設計的自由工作者波屎亦會在菜館工作。





「和現在一樣……舒適的便服。」阿東的上衣已經起毛粒,肯定多年未買過新衣裳。
適逢今天沒有烹飪班,眾人正為阿東費盡心力。

「超錯!跟這檔案的買幾套,放心!在改頭換面方面我很有研究。」因為阿楚的衣著品味教波屎頭痛,所以阿楚的衣櫃現在由波屎管理。

「助教,有沒有補充?」波屎把長葱交給阿楚。

「有!阿東你表現得太無自信了,步姿站姿也要昂首挺胸。」阿楚示範給阿東看。

「你昂首挺胸也無甚麼看頭呢。」波屎竊笑著說,換來被扭耳仔的下場。

「表情也是,這樣木訥的表情沒有魅力,笑容很重要的,特別是求婚時,自信而真摯最能打動人心。來!笑一個!」阿楚用長葱拍打波屎的嘴。

然而阿東的笑容教兩人非常擔心。





「微笑表白訓練!Action!」導演波屎大喊。

「嫁……嫁給我好嗎?」阿東在進行特訓。

「不好。」木無表情的阿雅抱著招福說。

「Cut!阿東!不要露齒!也不要口吃!大膽一點!Take two!」波屎激動地說。

「嫁給我吧!」阿東面對阿雅顯得尷尬。

「不要。」阿雅答道。

「東哥……大膽不是大聲呀……再來!」波屎繼續糾正阿東。





「嫁給我吧。」

「不要。」

「請嫁給我!」

直至第一百三十六take後,阿雅忙著自己的事先行離開,這項訓練阿東決定回家對著鏡子進行。

⋯⋯⋯⋯

電影結束後,阿東在嘉欣的肩膀按摩了幾下。

「要去洗手間嗎?」阿東微笑問道。

「啊……我……去一下。」今天的阿東體貼得讓嘉欣摸不著頭腦。





在嘉欣去洗手間的時候,阿東翻開了手機的備忘錄。

「按摩……洗手間……雪糕!」這是阿楚告訴阿東的攻略,要他表現出與往常不同的體貼。

以前沒有做的,不懂做的,現在去學還為時未晚。

生活之所以像白粥,是因為我們沒有加配料,有人是懶得去加,有人怕加了卻不好味,我們可以有千百個藉口,但換來的是一樣的乏味。

「啊……為甚麼會有雪糕?」迷惑中的嘉欣問了低智的問題。

「剛在那邊買的,草莓?還是香草味?」當然是阿東買的,難道是天掉下來的嗎?

「兩樣也想吃。」嘉欣開始露出笑顏。

「那就先吃一半,再交換吃吧。」阿東把雪糕交給嘉欣,並挽著她臂彎繼續逛街。

當日子久了,情侶夫婦也不再著重微細的身體接觸,牽手搭肩彷彿不再重要,但愛情的開始,往往是從你想牽她的手,和他肩並肩開始。

⋯⋯⋯⋯

嘉欣家內,阿東幫助伯母擺好餐具,而嘉欣和她的弟弟正不集中地看電視。

「家姐……東哥撞壞腦子了嗎?從入門開始就一直傻笑著。」嘉欣的弟弟察覺了阿東的異常。

「不……應該沒有,你別這麼無禮貌。」嘉欣不時偷望阿東,這個有別以往的戀人教她心跳加速。

「東!過來喝一杯吧!」嘉欣的爸爸喜歡以酒送飯,但子女也不好酒精,他只能寄望和女婿對酒。

「謝謝世伯,就一杯吧!」阿東望了嘉欣一眼,然後爽快地接過世伯的賜酒。

要表現出男人的魅力,和往常不同的一面,這是充斥在阿東腦海的魔法咒語。

「阿東今天很爽快呢!來,再來一杯。」不擅長喝酒的阿東今晚沒有諸多推搪。

「爸爸!」這樣的阿東引起嘉欣的關心。

「別跟他喝嘛!」嘉欣拿走阿東的酒杯,自然地牽起他的手來。

阿東沒有回話,繼續以他不知道其實有點傻的微笑凝望著嘉欣。

「阿女突然跑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世伯唯有自己繼續喝。

「不是的,只是近來工作太困身了,每天加班至夜深,回到家手機還響個不停,嘉欣是一個人太寂寞,而且很久無見世伯伯母才回家過幾晚呀。」這是阿東一早擬定的答案,能讓嘉欣體面的答案。

「開飯啦。」嘉欣媽媽捧出餸菜。

晚餐的過程中,阿東較往常多了一點話語,有別內向沉默的他換來更好的氣氛,他喝多了一點酒,雖然有點滑稽,但這晚的阿東贏得一隻雞髀,贏得嘉欣的注視。

七年裡,嘉欣無擔心過阿東喝醉,但這一晚她覺得這種擔心也可以很甜蜜,她的父親喝得很開懷,她的母親亦笑得很開懷。

「媽!我今晚和阿東回去呀!」嘉欣扶著行直線也有困難的阿東說。

「家姐,你行嗎?」弟弟對此表示贊成,他恨不得馬上把家姐送走。

「嗯,已經叫了的士。」嘉欣扶著阿東,感覺這重量十分新奇,七年來,這是阿東第一次乏力地倚靠她。

就算她知道阿東為工作筋竭力疲,她也沒有這樣被阿東倚靠過,因為阿東選擇了沉默。

選擇順便地過的,其實不只阿東,嘉欣亦一直如此,他沒有說,所以她也不去理會。

回到兩人同居的家,嘉欣把阿東扔到床上。

「你下次還是別喝那麼多了。」嘉欣雖然疲倦,但臉上仍掛著笑容。

「呀!」嘉欣坐在床邊脫下外套,想要準備去洗澡,卻被阿東突然拉倒在床上。

嘉欣倒在阿東懷裡,心臟激烈地跳動,兩人已經很久未有親密接觸,她正期待這突如其來的成人情節。

突然而自然的,成人情節。

「不……要走……」


但阿東已經醉了。
「甚麼嘛……我不是跟你回來了嗎?」嘉欣打了阿東胸口一下,她知道期待落空了。

「你關心我多點嘛……」阿東開始亂說話了。

「你現在是責怪我嗎?」嘉欣抬頭瞪著醉倒的愛人。

「我也會……為你改變的……為了讓你過得……幸福……」

嘉欣凝望著阿東的臉,交往七年後的這刻,她彷彿發現自己已經很久無這樣近距離注視過阿東的臉,每天理所當然的相處,讓人忘記身邊人的可貴。

像白粥的生活,是自己選擇的,但配料,卻還可以加。

這晚嘉欣就這樣聽著阿東的醉話,直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