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阿雅幫阿慧去問男生有沒有回信,卻意外看到男生受傷了。她回家之後告訴阿慧,阿慧非常擔心,只能拜託阿雅代自己去探病。一個月後阿慧終於在學校看到他,他辛苦地撐著拐杖,以前的神氣活現從他臉上消失,換上了鬱鬱不得志的表情。
阿慧去他的課室外等他,想對他說些安慰打氣的說話,但他卻避開了阿慧的眼神,擺出不想說話的模樣。阿慧擔心自己說錯話可能更會傷害到他,最後只能懦弱地跑開了。
 
就在那一天放學後,男生撐著拐杖從書房外經過,拐杖滑到了,他跌倒在地上,不停敲打自己受傷的腿,淚一直往下流。阿慧在書房裡看見了,只能跟著他一起哭。她很想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把紙巾遞給他,但隔著一片冰冷的玻璃,阿慧甚麼都做不到。
阿慧只能從家裡搬一張椅子去書房外的沙地,讓他經過時可以坐下休息一會。」
 
果然是這樣,一切都不是偶然……
 
「阿慧再次請求阿雅幫忙,去體育會送上信和手製小禮物,希望男生知道始終有人在支持他,希望他能鼓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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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目光移向那條藍色的幸運手帶,手帶上用白色線織著Get well soon。這就是她當時給我的禮物。
我又拆開當時那封信,只見她在信裡寫︰
「無論其他人怎麼說,我一直相信你不會放棄。只要是你,無論遇到甚麼事都一定能夠解決。」
 
是她。是因為她。
因為這封信,因為她始終相信我,我才會得到重新開始練習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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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MD裡的她繼續說︰
「後來,阿雅幫阿慧收來一張Thank You Card,那是阿慧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訊息,她高興得不得了!所以她又寫了更多信,準備了更多禮物,每天都讓阿雅去體育會幫忙轉交。
 
阿雅一開始很願意幫忙,後來卻說男生已經誤會了她的身分,她希望阿慧自己去跟男生說清楚。
那時已經在放暑假,阿慧就說,等開學之後我會跟他說清楚的,在暑假時還是先麻煩阿雅。阿雅說可以兩個人一起去體育會,但阿慧拒絕了。因為阿慧很害怕,萬一見過阿慧本人之後,男生又像學校時那樣,不肯再收她的信和禮物,那阿慧就連唯一溝通的途徑都沒有了。
 
阿雅多跟男生接觸之後,慢慢對男生改觀了。她每天回來之後都會跟阿慧分享那男生的事,不再叫他做死小孩,還開始欣賞他的幹勁。阿慧感覺到,阿雅的心態改變了,她似乎對那男生愈來愈有好感……
阿慧很在意這件事,於是便悄悄在信裡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希望男生可以直接跟自己說話,這樣將來也更容易說出真相。結果男生收到信之後,馬上就打電話來了。
 


阿慧開心得不得了,她發現自己在電話裡不會害怕,有無窮無盡的話題可以說,比直接見面好多了。
她很喜歡跟男生傾電話,每天都等他打電話來。但是阿慧從電話裡隱隱覺得,男生想說話的對象是阿雅,他想念的是阿雅,他……喜歡上阿雅了。嗯……阿慧心中明白,這也是很正常的,阿雅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個性又活潑,阿慧沒有一點及得上她。
 
可是,阿慧應該怎麼辦才好?如果男生知道她們是兩個人,他會接受阿雅還是阿慧?他應該會生阿慧的氣吧?到時,阿慧連跟他通信傾電話的資格都會失去。
但一直不說的話,他就始終不知道阿慧的存在……
 
阿慧一直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終於在暑假快完結時,男生約阿雅去自修室做功課,但阿雅不想謊言愈說愈大便拒絕了。
阿慧想了很多,最後在電話裡答應了男生的約會。她打算到時跟阿雅一同赴約,去跟他說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天,阿慧一早就起床梳洗打扮,換上最好看的衣服。但當阿雅來叫她出門時,她卻退縮了。站在阿雅身邊,她實在差太遠了。如果跟阿雅一起去見男生,男生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阿雅跟阿慧爭吵了半小時,要求阿慧遵守約定,但最後還是拿她沒辦法,只能自己去見男生。阿雅出門時明明很生氣,回來時心情卻大為好轉。阿慧心中明白,阿雅……阿雅也喜歡上那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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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嘉慧」那美好的回憶,對真正的周嘉慧來說竟是如此痛苦。


想起去自修室那天,袁俐雅遲到了,還一臉生氣的樣子,我現在才終於知道是甚麼回事。
 
當時留在家裡的周嘉慧,是怎樣的心情?
她會怎樣想我?她以為我喜歡阿雅?
但對我來說,阿雅就是周嘉慧啊……
那個一直和我寫信、和我傾電話、準備小禮物幫我打氣、細心又喜歡謝霆鋒的周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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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慧知道,她應該快點把真相告訴男生。但她在學校裡幾次想叫住男生時,又總是緊張得心臟發痛,不得不放棄。
這時,阿慧進出醫院的次數又開始增多了,阿雅便不再迫阿慧說出真相,只是要求減少送信,減少和男生接觸。阿慧已經常常和男生傾電話,便答應了。
 
阿慧以為,阿雅已經不喜歡那男生了,直到聖誕時男生送了一個巨蟹座匙扣給她們,阿慧當然很高興,但她看得出阿雅有點寂寞。當然啦,阿雅是人馬座的,巨蟹座的人是阿慧啊。但是,男生真正想送禮的對象到底是誰?阿慧也覺得並不是自己。
到了五月的時候,男生打電話來,緊張地叫阿慧去看他。阿慧其實很想自己去,但因為還沒有說出真相,只能找阿雅去。那天阿雅回家之後,阿慧發現她臉很紅,整個人神不守舍的,問她發生了甚麼事,她只說男生成功跑步了……阿慧看到阿雅陶醉的樣子就知道,現在說出真相已經太遲了。
 


算了,阿慧跟自己說,能跟男生傾電話,阿慧已經滿足了。
 
……但是,就連這麼渺少的願望,最後也變成奢望。
臨近暑假的時候,阿慧的身體愈來愈差了,常常都要入院。在開學前一個星期,還住進了醫院,做完手術之後一直都出不來,沒有辦法去上學,也沒有辦法離開病房打電話。男生馬上就要出戰學界大賽了,我可能也沒法去看……不,是阿慧……我……
我……
 
許振軒,你聽到嗎?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我是周嘉慧。我是真正的周嘉慧。
我跟阿雅一直騙了你這麼久,很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們。
或者現在才說這些話太任性,可是……這次在醫院住了這麼久,我、我心裡有數。也許,我再也出不去了……
 
但是,我還是很想跟你傾電話,有很多很多說話想告訴你。
可能你心裡喜歡的人是阿雅,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存在,這些事我都明白。如果我已經不在了,我一定會祝福你們的……可是……
我還是很想再見你一面,以周嘉慧的身分,跟你面對面聊天。
一次……只要再見你一次,聽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夠了……


 
如果、如果你願意原諒我的謊言,可以請你來見我一面嗎?
也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在西區醫院3A區22號床。
我等你,拜託你……請你原諒我,來跟我見一面吧……拜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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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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