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個賤人!」父親狠狠地摑了母親一巴,那清脆的響聲在屋內迴蕩著。
 
受到了父親這巴掌後,母親左手按著發紅的臉,用倔強的眼神盯著父親,像在說「我無錯」一樣。
 
「你……你仲用咁嘅眼神望住我?」父親被母親的眼神刺激到,他舉起右手,準備又是一個巴掌。
 
他還沒有打到母親的臉上,一旁的小軒已忍不住大哭起來了。
而小嬰兒亦像受到感染一樣,在房內大哭起來。
 
父親停下了手,看了看小軒後,臉上的表情雖然緩和了些,但感覺得出來還沒有消氣。




 
在這情況下,父親選擇了打開了家門,準備離去。
回憶亦在這裡停下來了。
 
而我亦按照慣例,拿到了一個「光球」。
我看著手上的「光球」,黑暗的部份已經佔了約九成的面積,我亦知道,無能鬼的回憶,大概已經來到尾聲了。
 
「點解……好地地一個屋企會搞成咁。」我看著他們,內心隱隱作痛。
當然,在接觸了無能鬼的記憶後,我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單純的家庭紏紛,而是因為,那個一直在他們家裡的不祥之物所影響。
 




從進到無能鬼的回憶後,我已經看了超過十段的回憶了。
在他的回憶裡,我見證著他們,由非常幸褔的小家庭,漸漸變得不和諧,甚至開始出現缺裂的情況。
 
每段回憶裡,那不祥之物亦會用不同的方法,去挑起家庭裡的不和。
坦白說,要不是我身處在第三者的角度,去觀看這一切,我也許會陷入同樣的情況之中。
 
只能說,那不祥之物實在深明人類的特性,它知道如何才能使人類變得不信任起來。
而當這家人變得愈發不和,那不祥之物的模樣便變得愈來愈清晰。
 
我本以為那不祥之物只是普通的惡靈,但到了後來,他的樣貌變得清晰起來,我能看到的是,一張俊美並帶點冷酷的外貌。




 
一般的惡靈,由於受到自身的怨念影響,他們的外貌並不會如此的清晰可見。
即使能看到他們的模樣,也總是令人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不祥之物的模樣,我感受不到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能感受到一股頗為熟悉的氣息,就像……路西法一樣的氣息。
 
每當想到這裡,我便不由自住地搖頭,我跟路西法早已在澳門碰過面,而且拉斐爾他們已經把事情處理好,這不可能是路西法。
 
我再一次回到公園內,此刻剩下的,只有兩個模糊的影像,分別是足球前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有了多次經驗的我,毫不猶豫地跳進大人模樣的身影裡。
 
「咦?呢度係?」我原以為會再一次來到無能鬼回憶中的住屋,但現在身處的地方,卻像是某處的天台。
 
我發了一下呆,然後便看到無能鬼一家,正站在天台的邊緣位置。




 
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淚流滿臉的母親,而她懷裡的小嬰兒像在回應母親一樣,奮力地嚎哭著。
而父親則背對著我,左手捉著小軒,像在跟母親在對峙似的。
 
「點解,點解你會變成咁?」母親激動地大喊,顫抖著的她,看來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八婆,你仲好意思問我?如果唔係你出去勾佬,我會咁對你?」父親對她的說話不為所動,反而更惡言相向。
 
「我無!我講咗好多次,我無勾佬,你要點樣先信我?」母親邊說邊掉淚,難以相信這樣的一位女性,會背著丈夫在外面胡混。
 
「你無?你無點解我會變到咁?」父親激動地拉起手袖,只見他的右手佈滿了水泡,狀甚恐怖。
 
「我無勾佬!我無呀!我點知你點解會咁,話唔定你自己出去搞三搞四,搞到惹埋啲病返嚟!」
 
「八婆你講咩呀!」




 
父親聞言色變,便欲往前抓著母親,但母親早已料到,身子更加靠攏天台邊緣,只差半步便會掉下去。
 
「你試下埋嚟呀!我即刻跳落去!」
 
「你……」父親不敢靠前,是怕母親真的就此一躍而下,還是怕母親手上的嬰兒因此喪命,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做咩呀,唔敢過嚟呀?我知,你驚個仔有事咋嘛!我知,自從佢出咗世之後,你就愈變愈奇怪,愈嚟愈神經質!我以為你壓力大,有時就算嘈都好,我都盡量忍你。點知你愈嚟愈恐怖,變到……變到陌生人咁……」母親緊抱著兒子,一臉無奈地說。
 
「變嗰個係你!你估我唔知咩,之前你同個男人神神秘秘咁講電話,有時又突然出咗去,一出就出成日!你唔係出去勾佬邊有人信!我就算真係變,都係你逼成咁㗎!」
 
「我講咗我無勾佬!亦都同你講咗,電話嗰個係阿爸嚟,佢打嚟關心我,我知你同佢關係一向都唔好,先唔想畀你知。同埋我出去係做兼職,我知你為咗頭家好辛苦,先襯有時間出去做兼職幫補下,估唔到你會咁諗我。」
 
「你畀我發現咗梗係咁講啦!如果你啲嘢真係見得光,點解唔一早同我講,要等我問你先答。」
 




「點解?我咪就係為咗你,我知你大男人,唔想畀你知我出去賺錢,更加唔想畀你知阿爸偷偷地畀錢我。點知……換嚟嘅結果,就係你對我嘅不信任。」
 
「哼,講到出口啦!你根本就係嫌我窮,嫌我無出息。你話你出去做嘢賺錢,你出去做得啲咩呀?唔係有男人睇中畀錢你,你會賺到錢?」
 
我不明白為何這個狀況下,父親會有這樣的見解。
但當我看到他的神情時,我總算明白,此刻的父親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既然你咁諗,我都無嘢好講……」母親聽到父親的說話後,她總算是死心了。
 
「你梗係無嘢講啦,因為我講嘅根本係事實。你係有勾佬,你根本就係一個賤人!有膽你就攬住個仔一齊跳落去,反正我唔會養呢啲油艇仔,帶埋佢落去唔好要我眼冤!」父親愈說愈起勁,內心亦已認定母親出軌和認定了母親手上的嬰兒跟他毫無關連。
 
「你……好,你唔好後悔!」母親說話同時,右腳亦準備向前踏出,下一秒,她便能跟這個可恨的世界說再見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