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你……係你拆散我哋屋企,惡魔!點解你要咁做?點解……」母親在得悉真相後,雖然憤怒,但臉上更多的是恐懼,到底在她眼中,她看到了甚麼?
 
「點解?你唔需要知道點解。你只需要知道,我嚟係要同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我屋企都畀你搞成咁,而我都就嚟要死,你仲想喺我身上拎走啲咩呀?」母親擅抖著大聲吼叫。
 
「我諗你誤會咗少少嘢,我從來無喺你身上拎走任何嘢,我只係做咗少少手腳,令你哋出現幻覺。如果你哋信心夠堅定,係唔會受我影響嘅。」
 
「你……!」母親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他。
 




「你冷靜啲先,你點諗唔重要,重要嘅係,呢個交易對你嚟講係百利而無一害。」
 
「我唔會信你㗎,魔鬼!」
 
「講返個交易啦,如果我話你知,你可以唔駛死,而且仲可以同你老公變返以前一樣,一家大細平平安安咁繼續生活,你會唔會考慮我嘅提議?」那男人無視了母親的憤怒,自顧自地說話,但這番話,明顯令母親產生動搖。
 
「變返……以前一樣……」
 
「無錯,只要你答應今次嘅交易,你以往有嘅……唔係,我會畀更好嘅嘢你地。榮華富貴,所有嘢我都可以畀你。」
 




「……」內心動搖的母親,只懂得呆呆看著眼前這男人,不發一言。
 
「相反,如果你唔應承我,你同你個仔唔單止要死,你老公同埋小軒都唔會活得長。」男人的一字一語,都深深撼動了母親的內心。
 
「我……我唔會信你,邊有人可以令人死而復生……」
 
聽到這疑問後,那男人只是嗤之以鼻,一聲冷笑後,母親的樣子變得甚為恐慌。
而我亦終於明白,為甚麼母親會對這俊美的男人毫不動心了。
 
只見眼前這男人冷笑一聲後,他的外貌起了急劇的變化。




他的身體不斷澎漲,足有一丈之高,他的皮膚則變得灰灰黑黑,而令人感到嘔心的,是他身體上各個大小不同的肉瘤,有些已經腐爛並滲出血水。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惡臭,就好像毒氣一般,持續往外擴散,母親接觸到那些氣體時,亦差點忍不住嘔吐大作。
 
「吾名乃別西卜,乃地獄的最高統帥,死而復生又有何難!」
 
別西卜雖外表醜陋可怕,但開口時的那股震懾力卻非同小可,母親在聽到這番話時,絕望的眼神亦變得有生氣起來。
 
「你……你講真?」
 
「魔鬼從不於交易中弄虛作假,你大可放心!」
 
母親明顯被別西卜的說詞吸引了,她苦思良久後,才正視著別西卜。
 
「交……交易嘅條件係?」




 
別西卜聽到母親的提問時,瞬間變回人形,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好簡單,我要嘅係小軒。」
 
「咩……咩話?」母親難以置信地看著別西卜。
 
「我係話,我要小軒。」
 
「你......你唔係話可以畀我哋一家大細過返以前嘅日子咩?我……我唔可以將小軒畀你!」
 
「我係講過可以畀你過返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好嘅生活,只係,你嘅生活唔會再有小軒存在。」
 
「唔得……唔可以……」
 




「乜你真係認為,你可以無條件咁過返以前嘅生活咩?無可能,交易就係交易,你一定要有付出先得。」
 
「咁……咁都唔應該係小軒……咁,咁啦,你帶我走,我代替小軒,你畀佢哋三父子過返以前嘅生活啦,好嘛?」
 
「你以為你自己係邊個?仲想討價還價?我話你知,你應唔應承都好,小軒我都會帶走㗎啦,你襯我未改變心意之前,應承我呢個條件,咁我仲可以救返你三個。」別西卜語帶恐嚇地說。
 
在一旁的我,感到別西卜的說話十分矛盾,既然他有能力隨時帶走小軒,根本不需要特意把母親一家弄至如斯田地,然後才來勸誘母親把小軒讓給他。
 
大概,這只是別西卜的虛張聲勢罷了,若他沒有得到母親的答允,我相信他應該沒有能力帶走小軒的。
 
「唔得......小軒......」但母親顯然想不到這樣深遠,她只能無力地在搖晃著頭部,以示不願意而已。
 
「你諗清楚啦,如果你唔應承嘅話,我之後將成件事話畀你老公聽,你老公一定會內咎尋死,到時死嘅將會係你哋一家四口。如果你依家應承,你起碼可以救返你老公同埋你嘅細仔。無一個,定係無晒四個,決定權喺你手上面。」
 
母親聽到別西卜的耳語,確實心動了一下子,畢竟這樣做能夠令三人存活下來,聽起來實在非常不錯。




 
但這只是作為一個人類的想法而已,現在的她,可是一位母親,而她要面對的,是出賣她的兒子,無論是失去一個,還是失去全部,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你......點解你一定要小軒......」
 
「你唔需要知道咁多!」
 
「唔得......我要知,我要知小軒之後會變成點?」
 
「你......算啦,就當我賣個人情畀你。你畀咗小軒我之後,我唔會對佢做任何嘢,相反,我會好好地照顧佢,比起跟住你,佢只會更加幸褔。」
 
「我......」
 
「唔好再諗啦,應承我啦,將小軒交畀我,咁你就可以繼續同你老公,仲有個仔開開心心咁樣生活啦。」
 




雖然我不知道別西卜的企圖,但我卻深明不能跟惡魔作交易的道理。
只是,此刻的母親會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卻是十分難說。
 
到底,她會不會聽從魔鬼的耳語,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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