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自殺的那段記憶總算是完結了,而最後父親的表情令我十分在意。
所以我馬上走進最後一段記憶裡,希望把事情弄個明白。
 
當我走進那最後一段記憶時,卻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
 
只因甫一進到這回憶,我便看到小軒面色蒼白,胸前插著一把利刀,明顯失去了生命跡象。
而在小軒身旁,則是一臉茫然的父親。
難道,是父親把小軒殺死了嗎?
 
就在我疑惑之際,別西卜憑空出現了。




而看到別西卜的出現,父親馬上發狂般撲上前,感覺要把別西卜煎皮拆骨似的。
 
但一屆凡人,又怎可能跟別西卜對抗。
別西卜連半步也沒有移動,父親便像中了邪般,乖乖地走回小軒的身旁,死死地盯著小軒。
 
「望清楚,佢係畀你害死嘅。」別西卜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父親。
 
只見死盯著小軒的父親,脖子變得通紅、青筋盡現,眼珠子竭力地瞄向別西卜。
 
「我要殺死你!我要殺死你!我要殺死你呀!」雖然父親盯著的是小軒,但這番說話明顯是對著別西卜說的。




 
「殺死我?好呀,試下呀。」別西卜聳了聳肩,父親身子向前一仆,整個人好像得到了解放一樣。
 
而父親恢復了自由後,他把插在小軒身上的刀拔了出來,向著別西卜跑去。
這次父親沒有再像之前般中邪,他順利來到別西卜身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刀子刺向別西卜的心房。
 
­「嚓」的一聲,整把刀子結結實實地插進了別西卜身上。
父親沒有因此而消氣,他用力的把別西卜推倒在地上,然後把插在身上的刀子拔出來又插進去、拔出來又插進去。
 
這樣重重覆覆的被刀子刺破心房,正常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遍。




父親卻像殺紅了眼般,他把刀子又一次拔了出來,先是用刀刃把別西卜的兒朵割了下來,然後又劃向別西卜的咽喉。
雖然紅色的鮮血沒有像預期般噴灑出來,但被刀子割破了的位置,溢出了大量血液,即使別西卜真是魔鬼,這下子大概不死也得受到傷害了吧。
 
在憤怒得到充份發洩後,父親總算停止了動作。
可是,就在父親停手後的一瞬間,父親竟發出了響亮的咆哮聲。
 
他的咆哮聲,是我從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那種夾雜著哀傷、憤怒和絕望的叫喊聲,實在聽得人心裡發寒,要不是親眼看著父親咆哮,我可能會認為這是甚麼鬼魅的聲音吧。
 
父親之所以發出這樣悲痛絕望的叫喊聲,只因眼前的情景已經超出了他的精神能夠承受的狀況。
 
原本被父親撲倒在地的別西卜,不知道甚麼時候,竟和小軒對換了。
又或者,根本從一開始,父親襲擊的,就是小軒了。
 
本已死去的小軒,在父親用利刃反覆穿刺後,他那小小的身軀已變得血肉模糊,而更可怕的是,被利刃割破了咽喉的小軒,還露出了咽喉間的白骨,狀甚恐怖。




 
再加上雙耳被切割下來後,父親已把它們都恨恨地扔到老遠的地方,這下小軒可真是死無全屍了。
 
「你真係可怕,點解你會咁對自己個仔㗎?」別西卜帶著恥笑聲,再一次出現在父親背後。
 
「你……點解呀……點解……」幾近崩潰的父親,已無法再一次對別西卜出手了,他現在只能抱著小軒那血肉模糊的軀體,悲傷地痛哭起來。
 
「點解點解,你又係咁,你老婆又係咁。都唔明你哋要問原因,脆弱嘅一方畀強嘅一方玩弄,仲有咩好問。」
 
「老婆?我對你唔住,我對你同兩個仔唔住!對唔住……」父親的情緒進一步受到刺激,哭泣得更為厲害。
 
「乜你覺得好對唔住佢哋咩?咁又係嘅,如果你唔係咁懦弱,又咁唔信任你老婆,又點會畀我乘虛而入呢。講到尾,都係你唔夠堅定,先會令到你屋企搞成咁。」別西卜的說話,在我聽起來簡直是一派胡言,這種令人作嘔的掉換概念的說話方式,實在令我感到有點嘔心。
 
可是,父親卻對別西卜的說話照單全收。
 




「係……係我錯……我對唔住你哋呀!」
 
父親愈發責怪自己,別西卜便愈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相信父親此刻,已經對自己感到絕望了吧。
 
而這正是別西卜所期待的,只因別西卜知道,這個狀態下的人類最為脆弱,只要他稍加扶持,父親便會任由他擺佈,答應他任何交易。
 
此刻,別西卜終於開口,向父親提出一項交易,一項曾被母親拒絕過的交易。
 
「如果,我同你講,我可以令你過返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好嘅生活,亦都可以令你老婆同小朋友復活,你會唔會可以應承我一樣嘢?」
 
別西卜的這番說詞,果真如滄海裡的明燈一樣,使迷失中的父親找到了方向。
 
「你……你講真?」
父親回頭看著別西卜,只見他滿臉期待,他到底會不會答應別西卜的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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