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24. 最巴的事
我說出了,可能一直都無乜點重視既一句說話，一句鄭重的道歉
阿勇聽後,呆住了
佢面上浮現出難以置信和詫異
楚sir聽後,見到阿勇無反應,於是說
「喂, 你培訓同你講對唔住wor, 你要講返啲咩啊?」
「 Yess sir..」
阿勇回過神後,對住我講返一句
「對唔住....」
佢講得,有啲細聲,但可能是我天真吧,我真的聽得出,有些少歉意在內
「咁頭先講既果啲野,唔會再發生了吧?」
楚sir追問
「Yes sir !」我倆一起回應
「拿, 係先好應我啊, 會唔會再發生!? 」
「Sorry sir !」
我倆繼續回應
而我的心內,亦都希望如此
「好啦,唔好再吵交啦! 兩個出返去食包奶啦.」
「Yes sir !」
我們之後, 入了倉,由於頭先都傾左幾耐,所以靜坐就立刻開始了
我望住阿勇想瞌眼訓既樣,就覺得好笑
不過,我們真的和好了吧?
我主動細語道:
「你訓啦, 我睇住..」
阿勇望了望我,然後開始瞌眼訓
靜坐,仍然係虎sir巡倉,而我就係到睇水
但心中,依然有少少懷疑, 我地真的無野了嗎?
等陣磨鞋,我要講啲咩先?
原來對住一個你並不怎麼喜歡的人講野,真的幾難
「全部人開始磨鞋!」
「Yes sir Thank you sir !」
這晚的夜更阿sir, 係右更的J Team, 音sir.
「新黎既新人, 宜家唔好搵我報,熄燈之後再報啊」
我地拎返了自己的鞋油和鞋刷.
然後我蹉跎了一陣，然後講了句
「頭先我果句,對唔住..真係對唔住黎嫁」
阿勇聽罷,噗嗤一聲笑左出黎
屌我真係好驚你笑...唔通頭先果場戲，真係戲？
點知,阿勇說
「唉..服左你, 你份人真係幾怪下...」
呢句說話,沒有了前幾晚的兇惡和臭串,反而有一種溫柔和釋懷
我都係覺得難以置信
「咁我地......」
「我果句對唔住,都係對唔住黎嫁」
阿勇放低皮鞋,輕輕說了句
「Sorry ......」
我靜靜沉默,氣氛一早轉向溫和.
我想起細個小學果陣, 同小夥伴吵交,扭打,然後兩個比Miss 罰企.
到最後,兩個人被Miss逼住要同對方講Sorry ,握手言和.
雖然果刻覺得唔甘心,自己無錯.但轉眼間第二日,我又同佢玩埋一堆
估唔到, 係呢個時候,我先發現道歉既重要
「你仲講咩Sorry啊, 我先係搞鳩你果個,係都我講啦...」
阿勇緩緩說出
咁我又唔否認既,不過我地兩人之間既氣氛,已經不在繃緊,少了仇怨
「哎..我都唔知點講....呢個地方真係會令人顛...但我前幾晚玩鳩你,真係我唔啱...」
佢真誠的道歉,讓我意外
「算啦..過左去.....」
我釋懷地笑了笑.
其實有陣時,男人之間既誤會和衝突,又真係好似細路仔咁,可以好簡單地解決,和解.
一句對唔住,一次真誠的道歉.已足夠化解怨恨.
之不過這一句,很多人都不容易說出口罷了.
「其實你啱啱黎既果日,我收到信,知道左我舅父出左事.」
突然間,阿勇透露出他的煩惱.
而屋企人,永遠都係重要的
我關心問
「咩事?」
唔撚係走左阿嘛？
誰都知道,關於屋企人,最悲慘的結局,就是離世
係呢到,更加悲劇的結局,就係你無辦法見佢最後一面
希望不是吧.
「佢好似係大腸癌定唔知咩病....宜家入左廠..佢係我細個果陣好錫我,好中意我....所以我真係唔想佢出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阿勇流淚.不是痛哭,因為他強忍住了悲傷
「我收信果日,君實sir仲話要我做好心理準備,但原來係呢樣..我真係.....」
「之後君實sir同我講, 話如果你真係頂唔到既,就入醫院訓一晚吧咁...君實sir真係好好人...」
「所以黎緊後日見board, 我真係好想拎走期,快啲出去探佢....所以我先對你咁巴....唉....」
我聽得出佢既擔心和恐懼
「我真係好無用.......」
擔憂和痛苦,糾纏在佢心中
我記得在壁屋既時候,山猴同我講過,受靶最慘兩樣野
一係病,因為無人關心你
二係屋企人,因為出左事,你無能為力
我想象唔到,如果係我坐緊既時候,阿媽或者阿爸出事會點
更何況,我唔敢想
但面前既阿勇,就正正面對著這個悲劇
我不忍心,講那些節哀順變的說話.
因為我同佢都知道.無用
唔怪之得，佢第二日無端端變臉咁唔耐煩啦⋯⋯
「Sorry ....我唔會再連累你...」
我被他的情緒感染到.都有啲想哭了
「誒..算啦.都唔關你事....我問過人,如果無意外我都會拎到走期既..應該...」
看來,他都不是百分百肯定.但我都希望佢拎到走期
希望
良久後,收完鞋油.
走廊的燈泡降下夜幕的燈光.
「今晚唔做啦.你都就落山,落山再慢慢練啦..」
阿勇這句好似係贖罪,又或者係道歉.
但我覺得,面對難受,需要既唔係消沉同逃避.
無錯,就正如我一樣,體能唔好,但其實我內心一直想逃避唔想操.
我留著冷汗
「唔緊要啦.今日照操啦..我都想減肥.四聲掌上壓.」
阿勇聽後,笑了笑,
「哈哈, 咁先啱嫁嘛.咁我幫你打數. 1 2 3 4..」
我手掌按在地上,今日既地板唔知點解異常冰冷
我出力跟隨打數,將自己向上推.
但唔知點解,身體一瞬間無了力量.
我支持不住, 一野趴了地上
額頭撞上了地板,發出"碰"一聲
阿勇都知,我這種趴地方式不尋常
佢摸了摸我問
「喂 ! 你無事啊嘛! 喂? 咦 !? 你咁熱咁興既? !」
係咩....
我渾身發熱...慢慢坐了起身,審視自己的身體
我開始覺得頭暈頭痛...摸了摸額頭, 又真係幾熱..
啊..今次慘了....
我醒起山猴同我講過,受靶最慘兩樣野
一係病,因為無人關心你
二係屋企人,因為出左事,你無能為力
OH..
SHIT...
我....發燒了
「喂 ! 你無事啊嘛? 」
阿勇關心地問道
「我..」
我虛弱地想回答無事..但我真係有事..
頭痛,頭暈,讓我的腦袋難以運作.
這時候,音sir也行了過來倉前.
「新人, 過黎報啦. 咦咩事啊?」
音sir發現了異狀問道.
「Yes sir....」
我有氣無力的應聲.但阿勇已經幫我回答
「音sir, 新人好似發燒啊,佢好興..」
「唔係啊嘛, 阿仔你過黎比我摸下 , 黎啦.」
音sir關切地要求道
我行了過去,比音sir摸了摸額頭.
「哇.真係幾興wor,發生啲咩阿仔? ? 」
「Sorry sir..音sir佢應該係凍親感冒....你坐係到先啦」
阿勇叫我靠墻坐在地下,呼氣.
「Sorry sir......」
我帶著歉意說道.因為麻煩到阿sir做野,絕對唔係好事
但音sir似乎不介意麻煩
「我記得B座好似有藥箱, 我去拎啲藥過黎先.喂阿仔, 你飲水先啦.阿勇同我睇住佢啊.」
說罷音sir走了去Recall那頭,問他們藥箱的位置
「黎啦,快啲飲水先.」阿勇遞了茶麥過黎比我.
我緩緩將水喝下,當水經過喉嚨時,我仲發現喉嚨都有少少痛..
「飲曬佢啦.唔緊要嫁，飲曬仲有我果杯.」
「喂,藥黎啦.過黎啦阿仔,吞左佢.」
音sir回來了,遞了兩粒白色藥丸比我
我吞下了那兩粒藥丸後,
「咁你宜家訓教啦,飲曬啲水先好再訓, 拿得今次既姐, 今晚你去廁所既話,唔使等我同我報,自己去啦.好啦好啦.快啲飲完去訓啦.」
我不知怎的..我滴下了淚,回了句Thank you sir.
太久,沒有聽到一個人真正地關心我了
「哎..傻仔黎既..喊乜姐,無事既...快啲去訓啦..」
音sir摸了摸我既頭後,便走開繼續巡倉.
阿勇見我飲曬一個茶麥既水後,又倒了他茶麥內的水比我,而且逼我飲多半杯
「信我啦.飲多啲水,先會快啲好返..呢到既阿sir,特別係戈sir唔中意人病嫁...」
「點解既..?咳咳....」
「誒..你仲有精神問既, 因為佢地會覺得你搞病自己,黎逃避呢到既操練,所以真係要睇住自己啊...唔好隨便病,隨便入醫院....」
「嗯....唔該..」
我開始擔心,如果我聽日都未好返,會點
但係,異常的體溫,讓我考慮不了太多東西.我真的很不舒服.
飲了一杯半水,開始覺得肚有少少漲,
雖然身體依然痛苦，但至少，心入面既壓力，少了很多
我冚曬了所有的毛毯.昏昏入睡.
明天的事,明天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