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耐咗,我已經接受咗Kyle係我roommate嘅事實。

雖然男女同處一室,不過佢對我都算係以禮相待,所以漸漸地,我對佢都產生咗一份信任同依靠。

「今晚食咩呀。」Kyle就好似直接同芯宜調咗房咁,除咗大型行李之外,佢基本嘅生活用品都已經進駐咗我間房。

「魯肉飯呀,今晚想食飯。」我一路吹頭一路同佢講。

「好呀,帶你食間正野。」佢拎咗套出街衫入廁所換,我就係出面化妝。



我諗係呢種roommate關係,令我同Kyle多咗好多相處嘅時間。

「其實你同我咁樣一齊住同一間房,你女朋友會唔會嬲架?」出緊去嘅途中,我問佢。

Kyle有個一齊咗兩年嘅女朋友阿欣,都係同一個hall,而呢年阿欣就啱啱grad咗。

「吓,我梗係唔會同佢講喇。」佢一臉從容咁講:「我唔講、你唔講,無人知嘅。」

「咁芯宜同阿希都知架喎。」我再追問。



「佢地又唔識阿欣,無所謂喇。」佢聳聳膊,然後話:「總之呢件事我同你保密就得,OK?」佢伸咗隻手指尾出嚟。

「梗係ok,比人知道咗我水洗都唔清。」我都伸隻手指尾同佢勾勾手。

搭咗兩個捷運站之後,好快就到咗Kyle介紹個間餐廳。

「你想食咩呀?」我地企咗係間餐廳嘅門口,個到放咗各式各樣嘅滷味,好似豬耳、豬頭肉、滷蛋等等,睇見都覺得好肚餓。

「我要個細魯肉飯,滷味嘅話你嗌喇,我無咩所謂。」我同佢講。



「咁你入去坐先,我幫你叫。」之後Kyle就用國語同個大嬸落單。

我坐低之後,不自覺咁凝視住Kyle嘅側面。

雖然我同Kyle一直都無過咩界線,就算夜晚瞓覺我同佢都係各有各瞓,佢對我都係規規矩矩;不過Kyle份人好有風度,對女仔絕對係細心又體貼。

當被佢照顧得好周到嘅時候,心裡面都會有種感覺:「如果佢無女朋友就好喇。」

「喂。」佢係出面揮揮手:「你食大腸架可?我叫架喇?」

「OK呀!」

我地呢餐叫咗好多滷味,因為Kyle話呢間餐廳好出名,樣樣都咁好食;所以將佢最鍾意食嘅都叫哂比我試。

「嗱,因為無介紹錯先。」佢一路食一路講:「我次次一嚟台北就要食呢間,仲要唔只食一次,因為真係好好食,我搵唔到第二間食魯肉飯同滷味正得過佢。」



「又真係幾好食嘅,仲好平添。」我都邊食邊笑住咁答佢。

「頂,你睇下你,食到個嘴污糟咗喇。」佢拎起張紙巾係我嘴角邊輕輕一抹:「肉酸呀你。」

「哎呀,咩呀。」我即刻伸手搶返張紙巾,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嘅心跳竟然因而加速咗。

自從個次係夜市行路返酒店之後,我同Kyle都習慣咗食完晚飯就慢慢行返酒店,當散步又好消化下又好,總之呢個就係我地每晚嘅routine。

「今晚不如唔好咁早瞓囉。」Kyle同我講。

「唔瞓你想有咩做呀?」我知我唔可以心邪,不過心底裡面已經有多多少少嘅幻想。

「有無睇過black mirror?我地一齊煲呀,我淨係睇咗第一季咋。」



「好呀。」

各自沖完涼之後,我地坐係張床上面開咗部laptop睇劇。


我地兩個都靠住道牆、肩並肩咁坐。

呢種距離近到我可以聞到Kyle頭上洗髮水嘅氣味。

可能咁樣講有啲變態,不過我自己真係好鍾意香味,所以一但聞到對方身上有討好嘅味,就會令我想靠近佢。

我本來就係個對氣味特別敏感嘅人,香氣亦係一樣好觸動感官嘅事物,呢種味道好香、好吸引,令我好想親近佢多啲。

睇到一半,我就將我個頭挨係佢肩膊上。

佢無縮開,只係靜靜地維持原狀,然後將佢個頭輕輕靠在我個頭上面。



當下彼此嘅呼吸都因而聽得一清二楚,連心臟嘅跳動亦格外顯然。

然後,佢偶爾間會順住我嘅髮絲摸摸我嘅頭頂。

雖然大家都無開口表明啲咩,但所有野係呢刻都已經不言而喻。

我心裡面知道,我身旁呢個人早已經名草有主;但係佢嘅溫柔同體貼,我都好想佔有。

特別係個種佔有別人另一半嘅優越感,唔知點解我特別享受。

我一諗起呢刻係Kyle身邊嘅人係我,而佢女朋友仲懵而不知,有一種不明嘅快感湧現心中。

此外,我諗大概我都係一個怕寂寞嘅人。Kyle就係填補我空洞嘅人。



自呢晚開始,Kyle同我又行近多一步。

當我同佢兩個係房嘅時候,我已經自如到會係佢面前做返我自己,唔需要刻意用人前嘅樣對佢。

我地出街會拖手、夜晚會攬住一齊瞓;不過我知道呢啲時間只係偷返嚟。

已經過咗十幾日,距離返香港嘅日子得返兩個星期。

返到香港之後,所有野都會完結。

「我唔想咁快返香港啊。」我個晚攬住Kyle,將成個頭埋係佢心口之中。

「傻嘅,返到香港我地又唔係無得見。」佢摸一摸我個頭。

「我知,不過我地無得再咁樣…」我講唔落去,我諗係因為自己都有一絲羞愧。

「咁…又無話唔得嘅。」佢嘆咗口氣:「但係你真係唔介意?」我諗佢意思係佢同阿欣會仍舊一齊,唔會因為我而分手。

「你唔怕佢會知?」我小心翼翼地問。

「都係個句喇,我唔講你唔講,唔會有人知。」佢好認真咁講:「不過我真係比唔到咩名份你,你諗清楚。」

我當時就係因為被呢份新鮮同刺激感所牽引住,所以點點頭就答應咗佢。

記得臨返香港之前,芯宜有晚終於返嚟同我瞓。


當晚我同佢罕有地開咗個深宵心事台。

「喂,你同Kyle其實點架。」佢摟住張被,懶洋洋地半躺係床上。

「咩點呀。」我明知故問。

「你地晚晚都一齊出去食野又同房瞓,唔好話我知無野喎,我就實唔信架喇。」佢奸笑咗下,然後再問:「一齊咗未啫?」

「唉,我唔識講呀。」對於Kyle有女朋友呢件事,實在太難以啟齒。

「即係一齊咗定未先。」

「佢呢,有女朋友架。」我以蚊子般嘅聲線講,就好似一個做錯事嘅小朋友向大人認錯咁。

當下嘅氣溫彷彿降到冰點咁,芯宜同我面面相覷,大家都好似無言以對咁。

「咁你覺得咁樣做開唔開心?」佢問咗我一句。

「暫時嚟講,都開心。」我老實地答佢。

「我唔會評論呢件事係啱定錯,最緊要係你自己覺得無問題、開心;第時回頭望返唔會後悔,咁就對得住你自己。」芯宜收起平日嘅樣子,少有地認真咁講:「同你雖然唔係識咗好耐,不過我自己都試過啲唔係咁好嘅經歷。做人第三者好辛苦架,你真係要諗清楚。」

當晚芯怡就係房同我分享咗佢一段秘密,係關於佢同佢前度嘅故事。

雖然有前車可鑑,不過人類總係鍾意重複犯錯,唔識好好運用歷史嘅意義;明知道係錯都要繼續落去。

所以返到香港之後,我同Kyle依然保持住呢種關係。

而我同Kyle之所以可以繼續維持,我諗係因為近水樓台。

即使佢同阿欣日頭玩得幾盡興、幾開心都好,Kyle一返到hall就係屬於我嘅。
阿欣唔會再跟到佢返嚟,所以Kyle每晚嘅枕邊人已經變成我。

我先係每晚同佢雙雙入睡果個。

我對自己呢種扭曲至極嘅思想感到可悲;同時又好享受呢種偷戀帶來嘅快感。
心理嘅矛盾每晚都衝擊住我嘅思維。

我每晚就帶住一份罪疚感入睡,同時又會暗地為自己係呢段情感上嘅優勢而沾沾自喜;

我開始覺得咁樣嘅自己有啲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