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嘗試搵Michelle個ig出嚟,佢個account係public,所以即使我無follow佢都可以睇到佢所有相片。我發現佢仲未刪走佢同阿恆嘅合照,除咗佢地係越南嘅相之外,我仲見到原來佢地都有去睇方大同個音樂會。

「嚟緊方大同個音樂會,有無興趣先?」我食緊塊多士個時,Jerry問我。

「吓?你抽到飛呀?我用兩個account都抽唔中呀屌。」我激動地講,因為我同過Jerry講我好鍾意方大同,但係就連佢一次演唱會都無睇過。

「總之我而家有兩張飛,咁你睇唔睇呀?」佢好得意洋洋咁望住我。


好奇心真係一件殺人兇器,真相一揭開就足以令你馬上氣絕身亡。



我不禁冷笑咗一下,唔只係個袋,就連個場音樂會都係佢同Michelle睇唔成先同我睇。

原來一切都只係借花敬佛,嚴格嚟講我係執緊二手飯,Michelle唔要嘅嘢佢先退而求之比我,等我仲沉醉係我自以為係曖昧不清嘅關係裡面;實際我只係佢嘅後備,正選唔出席先由我頂上,呢個安排真係精妙至極。

雖然心裡面好想質問Jerry,不過諗深一層,我又有咩資格去打爛沙盤問到篤?畢竟有句說話佢無講錯,佢從來都唔係我男朋友。

-------

自從住咗hall之後我就好少返屋企,唔係因為我同屋企人關係唔好,反而我同家中兩老係無所不談;只係我幾乎將成個屋企嘅物件都搬哂入宿,所以方便起見我好少會特意返屋企過夜。




不過我一有時間就會返屋企食飯,聖誕節個晚Jerry當然無約我出去,我唯有返屋企取暖。

「爸爸,媽咪。」入到屋之後我就向坐係梳化嘅媽咪、係廚房煮緊飯嘅阿爸講。

係呀,係我屋企女人嘅角色同男人係恰恰好相反,我阿爸返工之外都會做埋煮飯佬嘅角色;而媽咪就只會負責洗碗嘅工作,因為佢不擅廚藝。

「返嚟喇?今日咁凍,你又著咁少,凍死你呀女。」阿媽抬頭見到我只係著住條黑色短裙,劈頭就轟炸我。

「得喇,我唔凍呀。」我向廚房大叫:「今日有咩食呀爸爸!」



「你飲湯先喇,我煲咗花膠響螺湯呀。」佢向返廳大叫。

「嘩,正呀。」之後我打開放咗係飯枱上面嘅湯煲,裡面熱騰騰嘅香氣迎面而來。

「聖誕節無街出咩桐桐?」我地一家四口,連埋頭先一直係房打機嘅阿哥坐低咗之後,阿爸夾咗條菜同一隻雞翼比我,然後望住我問。

「擺明就無人約先要返嚟食飯喇!」阿哥一臉輕佻咁嘲笑我。

「食屎喇,好過你日日落堂都即刻衝返屋企打機呀,死毒撚。」我不甘示弱咁講。

「喂,女仔唔準咁粗魯呀下。」媽咪聽到我咁講即刻怒視我,用筷子敲敲我個碗。

阿哥見狀馬上露出個勝利般嘅笑容,我偷偷地向佢做咗個鬼臉。

「係,知道。」我即時收歛返:「我住hall少見爸爸媽咪,返嚟陪佢地得唔得呀,吓?」我特意拉長個尾音同我阿哥講。



佢之後就無理我,繼續低頭用電話打機同趴飯。

「好喇好喇,你地兩兄妹唔好嘈喇。」阿爸無理好氣咁講:「難得桐桐返嚟食飯,阿哥你唔好咁樣話佢喇。」

幾時都話呢個世界最愛最錫我嘅男人一定係阿爸。難怪啲人話父親係女兒上一世嘅情人,雖然我內地唔相信真係有前世今生呢啲咁唔科學嘅事,不過我都覺得阿爸由細到大都真係特別錫我對我好,而且思想都比一般嘅父母開通得多,所以我有咩心事都會同佢講。

「桐桐?我入唔入得嚟呀?」食完飯之後我就返咗房,阿爸隔咗陣就嚟敲我道門。

「入嚟喇。」我大叫。

阿爸入咗嚟之後坐係我床邊就開始問我:「聖誕都唔出街玩?唔開心呀?」

我嘟起個嘴,然後鼓起勇氣問佢:「爸爸,係咪每個男人都可以將性同愛分得好開架?」



佢聽完我講之後臉色沉咗沉,佢先答我:「桐桐,呢個世界唔係淨係男人先會咁,如果你係一個逢場作戲嘅女仔,或者你都可以將兩樣野分得好開。爸爸唔知你發生咩事,不過你已經大個女係成年人,有啲嘢你自己一定識諗,最緊要唔好做啲傷害到自己嘅事。」佢摸摸我個頭:「我唔想見到我個女喊住返嚟見我,你自己係外面住要好好照顧自己,OK?有咩事都好,有爸爸媽咪愛你。」

我聽完之後鼻頭一酸,想講嘅說話都哽咽住係喉嚨間,久久未能發聲,所以只好對佢用力點頭。

「記得屋企人永遠都係最錫你最支持你,有咩唔開心就發洩下,唔好行歪路,知唔知啊。」佢再三向我叮嚀。

聽完阿爸講之後,心裡面擺脫同放低Jerry嘅決心就更大,無謂為咗一個咁嘅男人而糟塌自己。

我當時的確以為自己能夠做到。

之後我就Block哂Jerry嘅whatsapp、instagram,總之佢會搵到我嘅途徑我都全部刪除哂。我心裡求神拜佛希望開sem之後唔好再係學校撞到佢。


我諗佢可能會覺得奇怪,點解我會突然間消失咗;又或者佢根本唔會在意我呢個人存在與否,因為佢身邊已經有個對佢嚟講更加重要嘅人。

為咗加快放低佢嘅節奏,我刻意係呢個sem讀18credits,即係六科,等自己可以忙到好攰,攰嘅程度係每日一返到嚟就即刻可以瞓著,第二日又一早出去上堂或者做野;咁樣或者我會過得好啲。



呢段日子入面陪住我嘅唔單祇係忙碌,仲有Matt。

「喂,你係邊呀?我差唔多行到喇。」電話入面傳來Matt爽朗嘅聲音。佢一得閒就會嚟我學校搵我食飯,有時夜晚都會出下街。其實我又唔至於蠢到咩都感覺唔到,不過礙於心裡面仲有一個人係到,加上佢地兩個係好朋友;為免搞到愈來愈複雜,我都希望盡量維持一個朋友嘅關係同距離。

「我坐低咗喇,你上到嚟再打比我喇。」

我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一邊拓頭一邊等Matt嚟。正當我掃視到左方之際,一個熟悉嘅身影映入眼簾,佢隔離仲企咗個身形嬌小嘅女仔。

Michelle同我眼神接上咗之後,佢拍拍身邊嘅Jerry,係佢耳邊講咗一句,然後向住我揮手:「hello!好耐無見喇!」佢好熱情咁樣同我打招呼。

佢拉住Jerry行到嚟我身邊,然後問我:「你仲記唔記得我呀?上次係越南boat trip果個呢?Michelle啊!」佢樂不可支咁講。

「記得,梗係記得。」我淡然咁回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係喎,唔記得你同阿B係friend嚟架添,哈哈。」佢好嬌俏咁搖搖圈住Jerry嘅手臂,把聲尖到我覺得異常刺耳。

我望一望Jerry,佢只係低頭㩒電話,無理會我同Michelle講嘢。

「你一個人呀?」佢再問我。

「唔係呀,我約咗朋友。」我好想快啲完結呢場對話。

「好喇,咁我地唔阻你喇。」正當佢地轉身走嘅時候,Matt就到咗。

「咦?丫你個仆街仔,嚟我學校都唔搵我食飯?」Jerry見到Matt之後呆咗一下,之後望一望我地兩個,再咁樣講。

「你有女,邊敢阻住你呀屌你。」Matt笑口騎騎咁講:「我搵梓桐食都唔同你食喇,做電燈膽不了。」

佢地來回傾咗幾句,Jerry係臨走之前再望咗我一眼,然後就比Michelle拉走咗。

無諗過一係唔撞,一撞就兩個一齊撞到。

「喂,無野呀嘛你?成個人定哂格咁嘅。」Matt係我面前揚揚手,定眼咁望住我。

「無,啱先諗緊食咩啫。我想去個廁所先呀。」

之後我衝咗入廁所,眼淚就好似決堤咁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親眼目擊比起係人地口中聽返嚟更加難以接受,就好似迫一個唔相信自己親人已經死去嘅人去認屍一樣咁殘忍。

----------

「我啱啱買咗五月去大阪嘅機票,呢次我當係去grad trip架喇。」我同Matt係機票網到遊離咗一整日,最後我揀咗去大阪作為我畢業旅行嘅目的地。


「點解要揀大阪?」Matt好奇地問我。

「我想去啲唔係購物為主嘅城市,畢竟我覺得旅行用買嘢做終極目的實在太浪費;反而大阪呢個地方有好多世界文化遺產嘅建築物好值得睇,所以咪想去囉,反正我未去過。」

「最衰我報咗summer school喇,無得同你一齊去。」佢有啲洩氣咁講。

「唔緊要喇,你都知我鍾意一個人去旅行架嘛,今次又可以比我闖一闖。」我開懷地答佢。

「咁你自己一個真係要小心呀,今次無我係你後面提你拎返銀包架喇。」佢語重心長地講。

「嗯,知道喇。多謝你一路咁照顧我呀Matt。」我由心而發咁講出呢句說話。

「講埋啲衰嘢。」佢依然擺出一貫嘅嬉皮笑臉。

好可惜我嘅旅程只可以一個人行落去,就算身邊有人都好,果個人都唔會係你。

我膽小到連呢句說話都只能夠係心入面同自己講。

-----------

當我以為我生活已經完全脫離咗Jerry,佢又再次活生生咁出現係我面前。

個時已經係Sem尾,即係距離我去日本大半個月前。

「梓桐。」個日我行緊去上堂,就係教學大樓出面嘅嘅馬路見到佢,當時佢係到食緊煙。

我心裡面悸動咗一下,本來想扮見佢唔到,但係雙腳又不使喚咁停低咗。

「點啊,你有咩想講。」我冷冷地道。

「你五月去日本?」佢無視我嘅冷淡,反而問起我旅行嘅事。

「你點知?」我先係愕然,然後諗諗下,佢都應該只可以從一個人口中聽返嚟。

「Matt講。」佢深深咁吸咗一口煙,然後緩慢地吐出一團濃霧:「其實你同佢咩關係。」

「重要咩?」我冷笑咗一下:「你知嚟做咩,你都拍緊拖喇。」

「Matt幾好呀,點解你唔試下同佢發展。」佢嘅語氣事不關己咁,就好似只係講緊一個普通同學嘅八卦事一樣。

「吓,原來好就要發展架喇?你自己唔要嘅嘢就推比你啲friend?當我係乜呀?」我忍唔住連珠發炮咁向佢質問。

佢聽完之後臉色一沉,雙眼嘅視線轉向遠方投射,無回應我。

「其實你唔鍾意我可以唔洗再同我講嘢,我嘅嘢係點都唔關你事。」我繼續講。

「我同Michelle分咗手。」佢緩緩地道。

「所以呢?」

「我買咗五月去大阪嘅機票,一個人。」

「咁關我咩事。」

「我想同你一齊去。」

「.....」我當時心裡面只係覺得呢個人係痴線,之後我無理佢就走咗去上堂。

向來我都係個好專注係課堂上面嘅人,上堂嘅時候基本上好少做自己嘢;但係聽完佢講嘅嘢之後我居然心緒不寧到professor講嘅任何一個字都聽唔入耳。我不斷係到諗住個句「我想同你一齊去」,呢句說話就好似錄音機咁係我個腦入面無限輪迴。

「Hey,TszTung,Could you please anwer my question?」直到professor叫我個名,我先如夢初醒將思緒拉返嚟現實,可惜我答唔到佢嘅問題,因為我基本聽唔到佢問乜。

當晚我忍無可忍,終於將呢一切同哂我roommate Cindy講。

「啊,你覺得我應該點算好。」我將自己塊面深深地埋係個枕頭上,然後個頭就不停地撞向枕頭到。

「講真喇,你都知佢仆街架喇,但係你仲會諗點算,即係你都想同佢去喇。」

係,我又真係駁唔到。

「其實如果你唔怕咪同佢係日本一齊玩幾日囉,你地又唔係一齊瞓,又無咩蝕嘅。」佢繼續講:「最緊要你做完唔好後悔係到叫春。你覺得啱就做喇,唔洗問人架,你想點你自己最清楚。」

我諗我成世人最大嘅缺點就係我唔識真真正正咁嬲一個人,就算佢對我做咗幾多過份嘅事,一但對方嘅態度有轉變同軟化,我就會把持唔住咁原諒咗佢。

Jerry亦唔會係一個例外,特別因為我仲好在意佢。

我當晚同Cindy傾完之後就解block哂佢所有野,之後好不顧一切咁whatsapp佢:係咪一齊去日本?

我知自己實在太恨鐵不成鋼,連自己都睇唔起自己;但係又無法自控咁做呢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