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吶,聽我說,妳爸爸真的死掉了嗎?」有天上美術課,老師讓我們自由走動找取材靈感的時候,一個束著馬尾的小女孩跑過來問我。

「是的。」老師不是說的很清楚嗎?為甚麼她還要故意這樣問?

「那妳一定是被妳母親欺騙了!」小女孩激動的說道,別的同學也看過來。

「哈?說甚麼啊……」這傢伙是來找事的嗎?我勉強一笑,不爽的問道,然後想要借故走開。





「不,妳聽我說!我的婆婆是這樣說的,她說妳的爸爸一定是個無能的窩囊廢,離家出走了,媽媽一定是因為離婚才瞞著妳的。」

「對!我的媽媽在家裏也是這樣子跟我爸爸說的!」別的同學也一臉天真的走過來搭訕道。

還是讀初小的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他們只是誠實的跟我說出他們的家長的心聲而已。家長總是對別的家長最刻薄,真的,他們只是把小孩子拿來比較,又喜歡在背後奚落對方。我沒有家長,媽媽一次也沒有出席過家長會,每次都只能找些不同的親戚代替出席。因此,他們的家長想怎樣胡說八道都沒有關係,因為即使這些話傳到我的耳中,也沒有可以替我反擊的人。

即管傷心吧,沒勢力的人流下的淚也是沒價值的。

我沒有理睬他們,只是安靜的繼續畫畫。我可以怎證明我的爸爸是真的死了呢?難不成我要把他們都帶到我爸墳前嗎?還是小學生的我只知道清者自清,卻不知道這些事成了我日後地獄的入口-一個名叫馮千樹的男生一直在附近死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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