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長洲的第三日,新聞報導着新蒲崗工業區有人傷人事件,警方懷疑該名傷人男仔有精神問題。皆因我爸爸便在新蒲崗工作,所以我關心他有沒有危險,有沒有受傷。「喂?老豆?係啊頭先睇新聞話你個到有人傷人,你有無事?有無傷到?有無見到個條友?」我獨自問個沒完沒了,可能過份擔心吧。「係啊文仔,好鬼恐怖,條契弟咬人,應該係吸得太多工業廢氣啊,食得多白粉,傻左啦,不過差佬拉左佢,唔係老豆我就一拳打暈佢。」爸爸的言語像剛通了的渠道一般,一刻間將所有傾倒出來。或許這事令他印象深刻吧。「你小心啦,好心就咪成日扮英雄啦。」我確認爸爸沒大礙便安心,想說的言語亦自自然然「在心中」罷了。「你都係,小心凍親,幾時翻?」雖然自己身在危險地帶,爸爸亦仍然關心我。「過幾日啦,byebye。」一句就掛了電話。當時我想不到這一句可能是我和他的最後一句話。

接連數個早上都聽到人傷人的案件,似乎上天收到我的願望,正改變我的生活。「哇!你地睇。」平時經常拿着電話的車旱大叫,並拿着手機給我們看。是高登討論區的帖,標題寫着「[有片]大家,係咪喪?」,短片中有一位滿口鮮血,眼晴反白的男子腳步不穩地走動,「嗚嗚」那男子邊行邊發出奇怪的聲音。它的的膚色蒼白,沒有一絲人的氣息,頭上的髮絲也掉得七七八八。可能因身體無法再吸收各式各樣的營養,以致變成毫無血色,面目全非,面目猙獰的活死人。

「萬聖節都未到就cosplay?」王九裝幽默的說些例牌的冷笑話。「唔係呢,我地分析下啊,佢兩隻眼反白,行路又好似啲喪咁,好似外國個套咩咁,我覺得係真。同埋邊可能化到咁神似?」那個自信女Fion自以為很理智很有道理的講解,但其實她只是在告訴自己有何等的無知而已。所以我們比較贊成王九的見解,這事沒太大可信性,加上高登的網民的惡搞功力極大,所以大家都沒再放在心上。

到了離開長洲的那天早晨,「喂,傻文,還掂我無野做,你又買左幾隻新PS3 game,我去你屋企打機啦,順便食埋飯先翻。」大概王九應是又怕夜蘭人靜,我便道:「是但。」所以王九便跟着我們回到屍變之地,開始我們的生還歷險。

「哇!喪屍啊!」「仆街,又有傻佬!」「佢咬到人啊!」一落船便聽到前面的人群中有不同人的慘叫和哀號,情況便似成人電影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大喊大叫,不過,成人電影是「舒服到喊」,而當下則是「恐怖到喊」。我們六人大概猜想得到我們即將看到一場前所未見的事。「嗚嗚」非常熟耳的音波衝擊我們的耳鼓,「唔乸係啊?」我們異口同聲說出。





我們抽了一口氣,呑下一淡口水,才邁步走入人群。只見一個與日前在高登看到十分相似,所謂「喪屍」的男人。在他旁有一個倒在地下的女姓,似乎是被那名喪屍咬傷。那女子傷勢嚴重,左邊頸部應該被喪屍咬了一口,問誰也知女的已無藥可治。

正當我以為生化危機,I am legend ,walking dead season 1,2,3,4,甚至僵屍先生的劇情會捲入我人生的時候,有一隻手將我拉回理智和現實。「好!cut!」,左邊有人叫喊着。
原來日前高登的那個帖,的確是網民拍來嚇嚇大眾,而我們眼前所見只是場戲。我嘆了口氣,雖然釋了重擔。但奇怪的是,既然是惡搞,那麼為何近日又發生多宗人咬人,人傷人的案?難道只是巧合?

「都話係扮野,重扮晒蟹咁分析呢樣個樣,當自己福山雅治啊?你係吉高由里子咋!」王九滿面春風,嘲笑着Fion。「收皮啦你!」fion說出人若詞窮時必定會說的話。他們似乎對喪屍之事不大放在心內。

我們解散後,王九便跟着我回家,我家便在黃大仙。剛好過了上班時段,少人坐地鐵,所以選了坐學生有優惠的地鐵。「精神女狂抓人」看見坐在我對面那中年男人手上的都市日報。此時此刻,我腦海不知不覺浮現了這幾天有關喪屍的片段。

「我見過呢排講緊個啲喪屍啊,好柒得人驚,個死人口又臭,成個面爆晒咁又反乸曬白眼,個咀唇似中撚左毒,又紫又白。」我聽着旁邊那班十五,六歲的青年像炫耀般說着自己的「見屍史」。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只是感覺到即將會發生一件荒謬極的事。「哈哈,叫左你咪許願。宜家咪大檸樂!」王九還不信,反而嘲笑我。我沒有回應他,只是內心不斷自我催眠,強迫腦海想着少林足球田雞所說的一句「個或然率係零啊!」





「如有乘客感到不適,可下一站落車與車站職員聯絡。」車長開廣播咪說道。「陰公,過海個個站先嚟急屎。」王九又在說一些沒人理會的冷笑話。而我只是合實雙眼,沉思着。不久,左邊傳來一下淒厲的慘叫,大概是因和慘叫聲距離較近,所以慘叫的聲音特別響,特別入耳,特別令人毛骨悚然,雞皮疙?。八掛的王九拉着我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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