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比賽繼續,下半場的比賽雙方都不容有失,因此兩隊都比較上偏向防字性高,攻勢不多,但一有攻勢就水銀瀉地,組織得尤其漂亮,—可是雙方守衛一次又一次的把對方的攻勢瓦解。 

下半場開始後十五分鐘,我隊已經出現了體能下降的情況,隊長鐘斯已經開始要分身去應付左後衛呀森的失球情況,隨後教練亦做出適當的輪換,從而抒緩這個急切的問題。 

「頂住呀大家!我地一定唔可以比佢入到球嫁!」隊長鐘斯在化解了一次敵隊攻勢後大叫著鼓勵我們。 

「好!」 



我留意到呀海在下半場完全出盡了力去踢,有時還奮不顧身去阻檔對方射球,無論攔截,飛剷,頭頂,也做得很完美,基本上敵隊已經不能像上半場般把球從我方右邊輕易攻過來。 

「唔可以失波嫁,唔可以比對面攻嫁,呀海你得嫁!你要贏呀。」我剛剛從呀海身邊行過時聽到呀海在自言自語。

「呀海你放鬆點,唔洗比太多壓力自己,我地無問題嫁,你做得好好嫁啦。」我試著令呀海放鬆點。 

「唔可以失波,唔可以比對面攻……」呀海無視我了。 

看來呀海比太多壓力自己了,我有點擔心呀海的情況。問題開始出現了,呀海愈對自己的要求高,失位的情況就開始出現多了,隨後他更開始責怪自己了。 



「點解我咁無用,點解我少少野都做唔到,點解我唔可以堅持住自己的信念,點解我永遠唔夠人好。」 

這條問題,我聽過好多次。但每一次都是從自己口中出現,再傳入自己的耳裡,每一句句子都是一個循環,每一句也沒有答案,但卻一下又一下的把你拉進負能量深淵裡。 

上一世我就是問自己好多次這個問題,我每一次犯錯,後悔,自責時,就會不停的問自己這個問題,最後問題解決不到,但結果卻離本來想要的結果更遠。 

我唔可以再比呀海沉淪落去,但佢家陣都聽唔入耳,我應該怎樣做?
「點解你地會選擇踢足球?點解你地會入校隊?」在校隊選拔時,老鄘曾經問過我們這條問題。呀海當時的答案,令我們全部都感受到他對足球的熱誠。 

「我好鐘意足球嫁,我希望我自己可以笑住咁享受足球,因為足球就是我的生命。」呀海笑住回答。「我可以為左足球放棄我大部份擁有的事物,因為足球帶比我好多其他事比不到我的快樂。」 



望著那時的呀海,回答這條問題時掛著純真而又認真的笑臉,我心裡好欣掌這個好隊友,儘管他知道自己先天比不上好多人,他沒有放棄,有時練習完後還會要求我們可否陪他練基本功。 

「我唔可以輸嫁…..我唔可以…..」呀海顯然轉身慢了。被對方守衛又一次扭過了他的守衛,最後我包抄到呀海的位置後,飛身一剷,才把球踢走。 

「咇~」球證示意敵方換人,由於我隊已換了所有替補名額,因此今次輪換是敵隊的。


「呀海!好勁嫁啦你,唔好比大大壓力自己呀!」我搭著呀海肩膊,試著跟他說。 

「乜我真係得咩?我失咁多球…..」 

「我地右邊無左你既話,一早已經比人攻入左啦,再講,如果你唔得既,教練一早換左你走啦,就是因為佢對你有信心,所以你要做回一場好戲比人睇呀! 

「但係我頭先失位搞到輸第一球….」呀海捧著自己的頭,不停搖動著。 

「你如果真係咁後悔咁內咎既,咁你更加應該做好,唔好再失多球比自己多一次機會後悔同內咎!」我拍一拍呀海「你知唔知道同你做咁耐隊友,你令我最深刻印象的係咩呀?」 



呀海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係你第一日同我地講,我鐘意足球嫁,我希望我自己可以笑住咁享受足球,因為足球就是我的生命。足球帶比我最大的快樂。」我頓了頓「記住,我們不是在緊張地比賽,我們在享受足球呀!」我笑著說。 

「無錯啦!呀海你要加油呀!我對你有信心呀!」隊長鐘斯也笑著加了一句。 

「我…」呀海頓了一下。「我會盡力嫁啦,多謝你地!」 

「咇~」換人已完成,比賽繼續。 

「我唔會忘記你地講句每一句說話嫁,右邊交比我啦!」呀海笑著跟我們說。 

「得啦Gay佬!」我們也笑了。



又一輪攻守,比賽進入了白熱化的最後兩分鐘,如無意外,我們今場比賽應該會賽和。 

「頂埋個兩分鐘佢!打和都當贏嫁啦!起碼進步過上次!」隊長鐘斯大叫。 

敵方只見帶著球從右方攻來,再一下假動作想騙過呀海,可惜呀海輕輕一腳就把球踢前,並大步向前推進。 

「反攻呀!我地上!」我大叫著。 

只見呀海上左身一樣,一個施丹轉身擺脫了對方的守衛,大步直推到底線。 

「仆街,呀海點解跑得快過我嫁?」連李浩文也被呀海上身後的速度嚇呆了。 

呀海推到底線,想大腳傳中,可惜被對方守衛趕及,把球剷走。呀泡把球從界外撿起,交給李浩文,準備踢出角球。 

李浩文大腳傳出角球,球直飛遠柱位置,對方球門把球撲出,但在遠柱的賭神接回了足球,又再一個假動作騙過守衛,大腳傳出。 



今次是一球平飛球,連度很快,在球門面前高速飛過。只見站在球門右柱前的敵翋方中堅想轉身一腳把球解圍,突然一個黑影出現。 

係呀海插水式飛頂。 

時間完全一致,敵方中堅收不到腳的去勢,在空中飛頂的呀海更加沒可能收回自己。 

球,被呀海頂中,改變方向中了柱。 

腳,收不回,在下一秒鐘,一腳就大力踢向呀海的臉上。 

呀海的鼻骨碎裂,血如泉湧。 

正當雙方球員(連球證) 也被這情境嚇呆之際,呀海卻突然手向地一推,令自己再向前一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沾滿呀海鼻血的足球,靜靜的停左敵方球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