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犬泗兵 
第七十六章:王道_2 
士仁他被那個老頭子,他所利用的魔力而織成的繩網裹住,以致動彈不得,什麼都做不到。
加上士仁的身體本來就百處待休,之前所受的傷在多日來根本沒有回復過,什至連好好休息都沒有得償過。
所以他在一時失神的情況下,沒有意識下再次入睡了。 
其實動彈不得的士仁,心中只是想著雙腳何時會痊癒,還有怎麼離開這個地方而且,再多的他都沒有想過。
但是他心中竟無故地害怕這裡以及那個老伯,似是沒有理由一樣。 
當他再次張開眼睛時,天卻己然入黑,自己則再次躺在今早那張床上。 
他覺得肚子餓,望見旁邊桌上有碗粥物,想都不想就舉頭大吃了。 
食完後,才發現那個老頭子就在戶外,獨自靜坐著。 




月光照在老人身上以及大地,那個地方在早上時,本來一片綠油油的,現在則被清澈的夜黑所轉變,一切事物都變得灰藍起來。 
那個老人慢慢站起來,開始了揮劍以及各種武術的行為。
士仁也不見怪,這個老人的格鬥能力他才剛領教過,如果沒有每一日,每一日都在苦練不會有那個程度的吧。
那個老伯揪起劍身,直刺,橫砍,亂斬……還有使出踢腳,拳法,格鬥術……總之這個老人所懂得的武學,完全超越士仁的智識。
士仁以前曾經在圖書館中閱讀過很多關於武術的書籍,但以前的他為了所謂的學業成積,根本沒有使用過,連親眼看過都沒有。 
老者所有所有的招式似有還無般,而且毫無拖泥帶水,每個動作極少多餘的沙石,但每招都渾渾有力。 
而且眼前這位老人現在並沒有使用任何魔力的,這是他健康的身體所持的運動能力,即使他已經是一名滿頭白髮的老人。 
士仁看得入神,佩服之餘,他還試圖去記住老者的動作,試圖學習以及了解動作中的含意。 
他知道要打敗那個米斯提斯,就要先在肉博戰上取得更大優勢,不然光於白兵戰上抵擋攻擊就花光心力,花光魔力了。
但是,為什麼那個老者故意要在這個地方練習還要給自己看呢?他捉住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這樣給自己去學習的話,那下一次要再捉住自己也會更加困難的。 




算了吧,士仁沒有再多想些多餘事物了。他只花了心神去觀察老者的動作,不過也只能從中學到一二。一來那個老者的武藝太過高超,二來士仁的身體狀態實在太差。 
但即便如此,士仁還是能夠略懂劍術部分的一二,比如說是簡化攻擊動作,令動作更加流暢的要點。不過,這是因為士仁劍術天賦使然,要是別人來看,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 
老伯知道了士仁在偷師,但他並沒有阻止,也看似沒有保留什麼東西。 
夜深時,老伯就睡在士仁身旁另外一張木床上。
但是,兩者並沒有發出任如聲音,整夜都沒有出現過對話。其一,士仁對任何事物沒有好奇。其二,老伯知道自己的語言改變不了士仁。
然而,士仁當晚即想再次離開了。但全因身體的傷勢完全沒有任何好轉,他只能繼續在床上等待,希望身體的傷趕快痊癒,至少雙腳要能夠走動吧。 
一天又一又的過去。 
因著傷勢,士仁幾乎每天都呼呼大睡。醒來後,晚上則都看到老頭子在習武,自己就在一旁不停觀察老頭子的動作從而學習。日光時,就進行著製造沙士的訓練 。
製造沙士的訓練是由康佛雪所教導,在士仁剛學會魔力不久後就學會,是一種可以量化魔力值增長的訓練。
他回想起最初時只能製造出很少很少的沙士,現在的量已經足夠放到一個水杯半滿了。




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只想到必須要殺光興龍城的惡勢力,要再變得更加強,更加利害。
其實,那個老頭子已經在多日上照料了士仁很多。他故意在他深睡之時把弄好的藥材塗治在他的傷口上,食物會安放在桌上。
這也是近日,士仁右手變得沒那麼痛的原因。
他也把每日修行地點進行在房間對出的空地。
他知道以士仁的天資,單單只是觀察就可以把自己的劍術深烙在腦海。
他猜得非常之對,雖然士仁最初並看不明白老伯的動作。可是,老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動作,加強了士仁的記憶。加上士仁的身體狀況愈加好轉,思考力上升後也慢慢看穿動作背後的含意了。
當然,他並不想士仁再次去殺人。但是,他同情士仁,雖然不認同,卻知道士仁內心的正義是什麼。
他之所以捉住士仁,不讓他離去。是希望士仁靜心一下,思量自己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
可惜的是,士仁根本連半點反思也沒有做過。
大概過了半個月,士仁按耐不住情緒,決定要離去了。
他身體的皮外傷也完全痊癒了,雙腳雖不至於健步如飛,但加上急體後也定然快過普通人了。
雖然一動身,內臟的傷勢明顯依舊。
「嗚……咕啊……」走了不到幾步的士仁,口中吐出了血絲,不過也無礙他的決定。
多日來了,他知道老頭子這個時候,會去樹林那邊,取下一些藥材以及食物。
他就用這個空檔飛奔離開這裡。




老伯當然早有準備,當士仁向外跑開之時,他所準備的機關即已啟動,並通知自己。
老頭子不慌不忙先回到屋中放置好東西,再去追士仁。
相反,士仁這下反而慌亂了。
他用了大量魔力去進行高速移動,可是跑離幾十米之後,所在地依舊似是樹林,他分不清楚方向,以及目的地位置,這個地方四周都是青綠色一片,整個地方都是森林。
他決定一邊走一邊再思考出路,至少別讓老頭子先捉到。
接連幾天,士仁還是那樣的奔走,餓了就取些果子來食,休息就藏到樹上。
他找不到方向,但至少不會有危險吧。雖然至今為止,士仁還沒有碰到過,不過這個森林其實是有野狼以及老虎之類的猛獸的。但擁有充足魔力的士仁,牠們其實並不構成威脅。
可是,士仁真的不知道方向,找不到路。
在一陣子的氣餒後,他休息在河間旁邊。決定還是思量清楚,再作打算,以免自己走進其他地方。
但他卻發現旁邊的草叢有不對勁。
一隻只有手掌大小的小鳥慢慢從草叢走出來,牠的毛色紅綠相間,毛茸茸般顯得十分可愛。
牠看到士仁竟不像其他鳥類一樣,反而走進士仁身邊。
這隻看似人畜無害的動物走到了士仁手臂處,似是撒嬌般在磨擦著他手背。
但是,在遠處突如其來的小石頭,拋在小鳥旁,把小鳥嚇走了。
「你再向那個方向走就到中心原林了。」在士仁背後的人這樣說著。




那個人當然就是老頭子。
士仁無話可說,也完全不知道老頭子用什麼方法找到自己,不過他還記得這個老者懂得「分身術」的。
老伯也理所當然是用之前捉著士仁的那個方法去追查士仁的,就是自己的華——「黃昏之伴」了。
可是,現在真的再次捉住士仁後,老伯反而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其實他很糾纏,要不要殺死士仁,畢竟他之前殺死了那麼多人,往後也打算再殺其他人。可是他進入過士仁的世界,他已經懂得了士仁那種無奈的痛苦。
在之前老伯在興龍城追逐士仁時,他為了把士仁從黑影中拉出來,把手抻進去過黑影裡面。
那個黑影並不是普通的東西。它是「華」跟「痕」的結合。
「華」是那個人整個人的精華,天性之所在。
「痕」就是那個人跟現實世界的交集以及不安點,所造成的一個內心世界。
「華」是向外散發的,具有散發性。當看到了別人的「華」,基本上單從外形已然知道「華」的內容,因為精銳,美好的東西均是想別人知道的,想全世界都知道的。
反而,「痕」是更現實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活在這個物理世界上面,每個人都要尊崇社會上的法則,法律,家庭,朋友社交的禮儀之類的……就算是野人,也至少要尊守物理定律吧。
所以「痕」不但是跟「自己」連接,還跟「世界」連接。「痕」是會隨著那個人自己對世界的看法而改變。
也明白為什麼其他利魔者不願意用「痕」作為自己的招式使用,太不穩定了。
然而,如果那個黑影是「華」以「痕」的合併,那會發生什麼?
它會散發著士仁內心的思想,心境。會將士仁的整個腦海在思考什麼,理想,恐懼,愛慾,快樂,悲哀……等等一切。




但同時,具物理性的黑影空間,又將這一切封閉在入面。
所以黑影其實不單純是士仁所創造的內心世界,裡面其實是如同有結界一樣,張開了極端純正的屬性結集體。
總而言之,只要有人給身體一部份放進黑影,就會知曉了士仁一生所經歷過的事。
普通人的話,會因為一次過給予太多資訊還有情感而引致精神崩潰。而這名老者卻沒有,他幾乎沒有一絲吃驚。
那是因為他事先對了士仁有諸多推猜,而果然,士仁的經歷也離他所想,九八不離十。
所以他已經知道了士仁的一切,但同時沒有神智崩潰。他想幫助士仁,又不知道怎麼幫。
而士仁,他不會殺死老者的,因為他不是惡人。
他醫治了自己,也沒有看到他殺人。而且,因著把自己關起來,反而間接救了將會被自己所殺的人。
士仁咬牙切齒著,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打不嬴老伯。
老伯:「剛才那東西叫小羽龍,看到牠的話,就說明這裡已經很接近中心原林了。」
老伯坐了下來,把頭轉在河那邊,背對士仁。
士仁他反而很鄭重的道謝:「感謝你多日的照顧,現在我必須要回到興龍城。」
老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有老婆,也有兒子……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那個時候,我兒子跟你差不多大的時候,他說他有一個理想。」
「他跟我說,他想當個畫畫的,拿著筆在塗塗之類的,他想當個畫家。」




老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才會聽得入耳,他覺起碼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士仁。
而士仁並沒有把任何思緒投放在老伯的話言上,他壓根兒沒有興趣。可是,他想到老伯之前在屋門前跪地叩門的模樣,這令他恐懼起來,但他更想知道他在驚恐什麼。所以,他還是強行留下腳步。
「每個人都有一個理想的?每個人都有想做的事的?但是,我沒有,我只想生存著,生活著,這就是我的理想。」
「我不支持我的兒子,我只想他走跟我一樣的路,去當一個戰士,可以保護自己,可以保護他的母親。」
「不過他也不理我,獨自去做出成績來,那我也無話可說……只能放手讓他去,這個就是我給予他的自由,這個是我的決定。」
「我是士兵,是打仗殺人的人,所以我搬離了他們很遠,遠得用幾個星期也回不到去的遠。他每個星期都會寫封給我,因為我擔心他們,這也是我逼他所做的,就算沒有任何東西都告訴我,也要告訴我。知道他們還在,是我生活下來的理由。」
「可是,正當他寫信跟我說,快將揚名立萬時,那封寫就成了他的遺書了。」
「因為我的國家在戰爭期間發生了內戰,戰火把他們也燒成屍骸。在當時,我只能用我送給他的家中鎖匙去作認他,他整個上半身四分五裂,好像在地上被蟲子啃蝕的葉片。」
老者說著時,手掌心中一直在握緊握緊那條又殘又破的金色鎖匙。
「你也失去過父母,你也失去過朋友,你當時的傷感,現在能夠重新體會嗎?那種痛苦你應該知道的。」
老伯用魔力造出了一把跟「影魔劍身」一模一樣的劍,插在地上。
「你在殺人的時候,沒有沒想過他們的家人,有問過他們的感受嗎?」
士仁咬著牙,不安,惱怒著。而且他的整個腦袋又開始痛苦起來。
「我……我……」
士仁想說了什麼,可是他就是什麼都出不出來,而且他感覺到那種恐懼又來了。
然後,士仁背後那個樹森竟出現大搖動,像是有什麼巨物在內。
老伯知道是什麼,作出了驚戒,把自己常用的大刀拔出。
士仁一邊向老伯點了點頭,作出感謝。一邊則反向老伯以及搖動樹林那邊遠去,他知道老伯會因它而不會追來。
但士仁的神情是苦不堪言的。
他真的,真的沒有想過,什麼都沒有想過。
老伯沒有追上,慢慢讓士仁就這樣遠離了他。
在離開前,士仁看到了在樹林中露出的巨物。
是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但那巨大頭顱明顯是戴著面具的,雙臂似手卻驚人巨大。
但他也沒有深究,快速地只想把腦海中的雜念,痛苦消去,向著不知的方向遠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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