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後來,節儉的盈盈還教曉我那些什麼爆谷套餐都是騙錢的,飲品最好先在便利店買。


吃完晚餐之後,我們去到附近一間戲院,買了兩張位置是中間偏後的戲票,還有一桶爆谷。


而她選擇與我觀看的那一齣戲,竟是鬼片。


片刻後,我們進去院內坐下靜候電影播映。






剛開始不久,盈盈已拿著我脫下的外套擋在眼前,時而拿起,時而放下,生怕那些鬼怪會把她吞噬似的。


於是我在她耳邊細語笑道。


「你驚就咪揀鬼片睇啦。」






「邊個話我驚㗎?我⋯⋯我有擘大眼㗎。」


「擘大眼,拎住我件褸遮住視線?」


「係個mon啲光好掁眼咋。」






接下來,那齣戲的劇情我已不太記得,因為差不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盈盈悄悄的聊天,使我只記得她那膽小的模樣。


雖然我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但每當看到那些讓人心寒的畫面,還是會有一絲驚慌,但驚慌之情仍遠遠及不上盈盈。


最後,她連那桶爆谷也未曾吃過。


散場後,我與盈盈走到一條冷清的大街上。


街上的寒風凜凜,使我們不自覺地愈走愈近,就似路上的旁人亦是一對對的。






不知何故,我倆再沒繼續聊天,只是靜靜的走着。


她一直低著頭,甚是靦腆的微笑著。


在我頭上的街燈,映照着她的臉龐,那是微紅和泛黃的笑臉。


終於和她走到車站,我仍是依依不捨,完全不想這天就此落幕。


那時候,總覺得如果不說些什麼,就必然後悔。






所以那次是我作出了選擇。


「不如我送你返屋企呀?」


她用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瞧我一眼,那明眸儼如這晚的月亮,很美很圓。


然後才帶點懶洋洋的感覺回答我。


「好呀~」






某人說過,男孩子在深夜送女孩子回家不僅是出於禮貌,擔心對方發生意外,更是一種證明。


證明他們的關係已經去到那種密不可分的境地。


對啊!我純粹是想見到她,閉起眼時看見她,睜開眼時亦能看見她。


在車上,盈盈習慣地坐在靠窗邊的座位。


那把秀髮有一半落在我的肩膊上,讓我嗅到一陣又一陣的薰衣草香氣。






看起來,她的確有點依戀薰衣草。


「係喎⋯⋯點解恆仔你今日會約我出嚟嘅?」


她陡然問起,一時三刻我亦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咁啱想睇戲囉。」


「但套戲我揀㗎喎,你係咪鍾意睇㗎?」


「唔係㗎,其實我都好驚睇鬼片㗎。」


我似是開玩笑的說道,立即惹得盈盈一笑。


「鬼信你呀~你究竟有咩目的呀?」


「你真係想知?咁你又點解應承我出嚟嘅?」


「喂呀!你答咗我先啦。」


她撅撅小嘴,凝望着我。


我有點訕訕的別過臉去,才將心底話說出⋯⋯


「因為想見下你囉。」


「見下我?」


她的語氣好像相當驚訝。


「乜你講到我好似就死咁㗎?」


「咁因為放假見你唔到,所以⋯⋯先至想⋯⋯約你出嚟⋯⋯」


「哈哈⋯⋯」


盈盈聽罷,竟用手掩著小嘴,竊竊暗笑。


「有咩咁好笑喎。」


「好笑咪笑囉。」


她好像有些事情瞞着我,自顧自地傻笑著,而我則是靜靜的看着她,祈求時光流逝得慢一點。


這趟回去的車程,很快便來到了終點站,這代表著我和盈盈的首次約會該是時候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