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澄清一下,那天我們並沒有做出任何齷齪的事,我只是和盈盈躺在床上閑聊,聊復爾爾。


別無他想,亦由不得我想,因為在入夜後便遭到盈盈趕走了,畢竟我的父母沒有去旅行⋯⋯


雖是如此,但我還是渡過了一個這生最難忘的生日,即使欠奉了蛋糕和蠟燭仍不要緊,能嚐到那女孩所製的甜品,已足矣。


而且蠟燭這些早晚會燃燼的東西,也及不上獨特回憶那樣長久。






更何況,只要是盈盈為我所做的事,我都喜歡。


日子,不經不覺已到五月,準備要迎接終期試,而我和盈盈的感情不知不覺地經歷了三個季節。


如今想來,時間過得真快。






臨近考試日子,盈盈竟爾用功讀書起來,一改上課偷偷看書的習慣,但她亦沒有因此而冷待我,反而常常跟我在自修室溫習⋯⋯正確點說,應該是她不停地鞭策我。


那時,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是她有所改變?


有次,我無意中問她為什麼會突然發憤,她便說⋯⋯






「下年呢個時候就要會考㗎啦,如果⋯⋯你再係咁懶散就升唔返原校㗎啦。」


當時,我仍未察覺大難將至,對於讀書這回事,依舊的懶。


要是考我中文,我可是信心十足,皆因我只在施老師的中文課才會豎起耳朵,認真聽課。


反觀那些令人一頭霧水的什麼英文、數學、中史,我早早便已抱住放棄的心態。


但這種心態在盈盈面前,總不能如此顯露無遺。






只是某次佯裝不成,不自覺地在她身旁趴著睡了,結果一起來,揉了揉眼睛,便看見盈盈惱怒的盯著我⋯⋯


「喂呀!死人杜業恆呀!你畀啲心機好冇呀?」


「咩呀⋯⋯唔小心瞓咗陣啫。」


「哼⋯⋯你都冇理過我講嘅嘢嘅。」


「咁我又唔係讀書嘅材料。」






「你未畀心機讀過又點知喎?」


那時在這局面下,我有點無奈的答道:


「你迫我咋嘛⋯⋯」


盈盈聽罷,鼓著兩腮,似是很不開心的看著我。


「你⋯⋯你即係話我對你唔好啫?」






「吓⋯⋯唔係呀。」


見狀的我,亦知自己胡說,便想立時哄哄她。


豈料盈盈卻搶先一步,拿起了她的毛衣外套掩著臉龐,然後便在細聲啜泣⋯⋯


「嗚嗚⋯⋯以後唔再睬你呀。」


「對唔住呀⋯⋯」






「嗚⋯⋯」


我這生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對著我哭泣,宛如水造的女孩子,只要表露那嬌弱之態真容易叫人心裏泛出一陣內疚。


彷彿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即使錯不在我。


「你唔好喊啦⋯⋯」


「嗚⋯⋯」


「最多我發誓以後畀心機讀書啦。」


我向著天伸出三隻手指,很是認真的道。


盈盈聽罷,突然竊笑一下,悄悄放下那件掩著臉龐的毛衣外套。


「嗱!你話㗎!」


我見她眼眶裡根本沒有淚水打轉,便知道又被她精湛的演技騙了。


「又畀你呃咗。」


「咩呀~你頭先發咗誓㗎,唔理你呀,你話會畀心機讀書㗎。」


「係啦係啦,你仲長氣過我阿媽。」


「哼~又串我,快啲同我做哂今日啲功課先呀。」


「係係,岑媽媽~」


「唔睬你啦~」


望著她的側面,從這角度看到的她,仍是那麼惹人喜歡。


我舉起了筆,筆尖落在那滿是一堆數字的紙上,腦子又泛出空白了⋯⋯


想起那些用功念書的畫面,總是讓人暗暗叫苦,可是再想到為了甚麼而用功的話,總不自覺的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