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問緊肥正條數點計呀。」
 
「你咪直接同佢講好囉,有乜問題呢?」肥正開始對我有種不耐煩的感覺。
 
「但係咁樣……會唔會好狗公呀……」我於抽屜暗角裡握著電話,卻遲遲未有按下。
 
「挑,乜你覺得你一直做緊既野唔狗公咩?」
 
……
 


你啱。
 
「嗯……好啦。」雖是如此,我還是要盡量把我現今極度興奮的心情壓抑住,假裝漫不經心的回應她。
 
我從未試過這樣期待去看醫生的﹗以往,醫院的白色總是給予我一種嚴肅﹑象徵住死亡的顏色。可是過了今天,我對這顏色又有了一個全新的印象。
 
那種白,係教堂既牆壁既純白,代表著神聖﹑莊重的地方。也正是結婚,宣誓的地點……
 
主角唔洗問,緊係我同Cynthia兩個啦﹗
 


「大佬你唔好咁痴線啦。」這次換了是加拿大仔喚醒了我。
 
「放飯啦,十幾歲人仲咁多幻想﹗」他怎麼又會知道我正在想著與Cynthia的事?
 
睇嚟,我啱啱幻想既時候,個樣都應該好撚樣衰吓。
 
「媽,我聽日中午約咗人呀……」在我面前,我倒是還有一關要對付,便是我媽。
 
從小,家裡的家教也是很嚴,基本上我的小學生涯不知在學校,就是在家中度過。不像其他朋友般,動不動便揪人到西九龍中心的格仔舖,或是在K房過了一整個下午。
 


但這次卻是我的人生重要關頭,我絕不可以在此失手﹗因此我也刻意挑選了晚飯過後,飯氣攻心的時候上前諮議。
 
「約咗咩人呀?」
 
「朋友囉。」
 
「邊個朋友?」
 
「講你都唔識架啦。」
 
短短數秒,已與母親短兵相接了兩個回合,看來她今天的戰鬥力比日常來得還要高。
 
「你唔講我點識?」
 
「搵日再介紹過你啦。」以時間換取機會,正是我這次的談判策略。


 
「咁你約人去邊呀?」嗯……看似是已經有驚無險地過了第一關,要不然她絕不會把問題深入並具體化。
 
但……我總不能突然無事便說跟朋友去看醫生吧﹗再加上,母親根本不知我胃痛的毛病。
 
可是我絕不能在這個關頭忽然緊張虛心起來,不然則會引起母親懷疑,到時就不會像現在般的平靜。我必須要馬上想到一個合理藉口帶過﹗
 
「出嚟睇場戲。」
 
完了,她正皺著眉頭,思索著我這個看似合理,實質爛得可憐的原因。
 
「早啲返。」
 
唔撚係呀嘛?我冇聽錯呀嘛?
 


要不是家中只有我倆,定必要身旁的人用力地給予我一巴掌示意我並非活在夢境之中。她居然同意我外出?
 
「食飯之前一定返﹗」
 
「有冇咁誇張呀,睇個醫生啫。」回到房間後,第一時間就跟Cynthia分享剛剛那場經典大戰。
 
「哼你真係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朝有機會慢慢同你講﹗」明明就只不過是看個醫生,我也不懂得有什麼好執拾,但我就是想到什麼便把它塞進背囊。
 
「係咩……」
 
「做緊乜野呀?」從來只要是到了對話之間的停頓位,大家都彷彿沒有話題的時候,詢問正在幹什麼亦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
 
「畫畫,我一唔開心就會畫畫。」
 
佢唔開心?


 
「發生咩事呀?」
 
「冇,我每次畫完畫之後就會冇事架啦,你唔舒服就訓先啦。」
 
總覺得,事情不會是如此單純。有時候,男生的第六感也蠻靈敏的。
 
「我打俾你好冇?」當我正準備發送之際,指頭卻給我止了住。也許是身體的潛意識告訴我,若是我問她的話,一定會被拒絕。
 
直接打俾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