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旺角警署重案組張Sir,而家由我接手呢件案件,同你對一對份口供先。」那警員說道。
 
重案組?重案組不是去掃毒掃黃的嗎?為何我只犯了傷人罪便要接受重案組的招呼?
 
然而事後想想也對,一位老師在公眾場合講了句粗口便要接受重案組調查,對於傷人的我,不出動SDU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之後,張Sir便和我對了口供,隨後便帶我去影相打指模。這情節電視上見得多了,想不到自己會親歷其境,拿著自己的名字在相機前拍照,你不會想像到你的心是多麼難受,尤其是你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一時控制不了自己情緒而做出傷人行為,那種感覺真的比死更難受。
 
此外,不要以為打指模只要把你的手指頭沾上油墨按在紙上,除了你十隻指頭要蓋上指紋外,兩隻手掌亦需要印上油墨做紀錄。打手印這動作,除了天王巨星可以在星光大道體驗外,只要你在街上痛毆任何一位市民,亦讓你有足夠資格獲得這種體驗。
 




終於完成了所有紀錄犯人身份的程序,張Sir便帶我到洗手間把油墨弄走。
 
「做乜無端端打人呀? 」張Sir問。
 
「追女仔... 」我低著頭回答。
 
「追女仔會打人架咩? 」
 
「有個人無端端話係佢男朋友,我嬲起上黎咪濕佢一鑊囉。」
 




「李生,咪玩啦,堂堂大學生你走去打人?你知唔知咁樣好易坐監架?女乍嘛,週圍都係女啦,呢間差館數埋都唔止一百條女啦!我尋日喺砵蘭街掃場都捉左三四十個北姑啦,呢個溝唔到咪下一個囉,有錢有學識你慌冇女人?真係溝唔到既,咪叫雞囉!使乜搞到咁大陣仗呀?」
 
「唔係呀呀Sir,我鍾意左佢三年架喇,我好愛佢,好想佢接受我。」
 
「你好愛佢就代表要濕個男人一鑊架拿?係男人既用自己能力爭取條女番黎,你都識講啦,鍾意左佢三年,三年算得係乜?我有個朋友等左條女十八年都係咁啦,最後咪又係一齊到。總之唔該你唔好諗咁多,今日出番去之後好好地讀書,比啲大志,男人成功左之後就唔係你溝女,係女溝你架喇。」
 
「乜我仲有機會出番去讀書咩? 」
 
「唉,你呢啲Case我見得多,全港一日都不知發生幾多單,少事啦。」
 




聽完張Sir說後,我低下頭,不自覺的流下淚來,我努力地為著CaRmen做一個上進積極的人,結果卻因為一次衝動而將一切推倒。我不停的洗擦手上的油墨,但那些油墨卻像我這個人生的污點般,越洗越黑。
 
「咁捽冇用架,用呢個啦。」張Sir說罷便拿了一樽清潔用的粉末給我,仍然記得,我足足洗了十五分鐘,才把黑色的油墨弄去八成。我相信這個過程,是警署刻意安排的,好讓犯人在洗擦時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李生,見你成個過程都好合作,又冇案底,而家我地警署就用個具結擔保既程序黎檢控你一項<普通襲擊罪>,如果你認罪,我地唔會用正常法律程序去起訴你。
 
咁通常你呢啲Case就比較簡單,一聽普通襲擊罪就知幾普通啦。拿我唔係法官,但一般情況法官收到呢啲具結擔保既Case,只係需要你守一年行為,你犯罪紀錄唔會喺律政署出現,只會喺警署備案,你照樣可以同人講冇案底,照樣可以申請良民証,你認為點?」張Sir耐心地解釋道。
 
「我認...我真係有做過,但阿Sir...呢單野可唔可以唔話比我父母知? 」我低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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