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念動 - 十二神王末日篇: 第二章
別天恢復意識後, 看見自己身處於一個上天下地都是白色的空間,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伴在身旁的只有一個個懸浮着的玻璃球.
在這裏感覺自己比氫氣還要輕, 只要想一想便可以隨心所慾地移動身體. 在這裏, 沒有什麼行還是飛的概念, 因為這裏根本沒有地面, 也沒有天空. 除了玻璃球外, 就是一片無盡的白茫茫.
別天伸手觸摸身旁的一個玻璃球, 玻璃球出現了一條裂縫. 裂縫漸漸擴大, 玻璃球開始碎裂, 然後消失, 消失得連一點灰塵也沒有, 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忽然, 別天背後出現的一個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身影, 存在於一個白色的空間, 很難令人察覺.
「不錯, 毀掉一個世界只在彈指之間」
別天不明白他說什麼, 只知道自己弄破了別人的東西, 連忙道歉.
「對不起, 我不是有心的, 我只是想拿來看看, 不知道原來這些玻璃球那麼脆弱」
那人徐徐的坐下, 其實也不算是坐, 在無的空間, 他是作了一個坐的姿態.
「沒關係, 世界本來就是無」
別天還是在想着那人在說什麼, 他只想把一切弄個清楚.
「請問, 我死了嗎? 這是天堂?」
「天堂? 世界上根本沒天堂」
「請問閣下是什麼人?」
「我嗎? 我是無, 我是眾生, 我也是世界」
別天鄒一鄒眉頭再問.
「謝謝你的回答, 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嗎? 這裏是阿賴耶聖域」
「阿賴耶聖域?? 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裏?」
「這裏是你自己選擇要來, 因為你不想犯下同樣的錯」
「犯錯? 我犯了什麼錯?」
「你伸一伸腳, 破壞了世界. 是潛藏著的那個你將你帶過來收拾殘局」
閉目想想, 呼了一口大氣.
「老實說, 聽到現在,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想說是, 因為我伸腳絆到那個外國人而破壞了世界? 怎麼破壞?」
「你不明白, 是因為現在的你還未有足夠能力去看見因果, 所以, 我解釋你也不會明白. 我先讓你回去你的世界看看你所做出的一切. 到時候, 再回來之時, 你就會明白一切.」
聽到能夠回去, 他的嘴角禁不住上翹. 可是, 對面前這位人兄, 他仍是充滿狐疑.
「你真能讓我回去?」
「當然」
那人拿起身邊的一個玻璃球, 用手托着, 放在別天的眼前. 往球裏一看, 見到的是一個滿佈繁星的宇宙. 由遠漸近, 繁星由小小的沙粒變成足球般大, 但數量還是數之不盡. 再拉近一點, 原來的繁星變成巨形的星球. 一個個星體, 有的圍著一個火球來公轉, 有的像沒規律的漂浮. 這個畫面, 比任何自然奇觀更要好看, 比任何珠寶玉石還要瑰麗. 他不禁驚嘆自然的奇妙, 同時, 也發覺到自己在這個宇宙中的渺小.
最後, 別天來到了一個熟識的星系, 九個星球, 圍繞着一個巨型火球轉圏. 再拉近點, 看到的是個藍色的星球, 別天不禁興奮的叫道.
「地球呀!!」
由地球, 再拉近至亞洲, 東南亞, 中國, 香港, 九龍, 然後是廣華醫院的病房. 別天瞪開眼, 醒來了.
「你睡了兩日兩夜, 終於醒來了」
小雪在旁邊嗚咽.
「沒事了, 我回來了」
在旁有位警察己經準備着紙筆.
「杜生, 很多謝你協助我們捉到這個恐怖份子, 現在能落份口供嗎?」
「恐怖份子? 什麼回事?」
「杜生, 你昏迷了兩天所以不知道. 其實報紙也報導了. 被你絆倒的那個德國人, 經香港運送液態濃縮毒氣, 準備和其他成員進交接, 運往世界各地放毒. 因為你幫助, 我們順利捉到他, 很感謝你的幫助.」
將一切告知警察後, 醫生進來. 醫生站在床前看報告.
這時, 好像有一些矇矓的說話聲夾雜着一些耳鳴的” We We”聲傳到他的耳朵.
「醫生, 你說我情況沒問題, 可以走嗎?」
「我沒有說話呀, 但你的確沒問題, 可以離開. 記着, 若果再有突然暈倒的情況就要再回來覆診」
小雪替別天收拾東西, 再一同前去辦出院手續, 然後回家.
她就像個女主人一樣, 在別天家為他收拾東西, 打點一切, 準備晚餐給他吃.
在大廳看電視的別天, 聽到小雪一邊煮飯, 一邊在嘮嘮叨叨的叫他要繼續看醫生.
「小雪, 你不用再說了, 我會去看醫生啦」
小雪覺得很奇怪.
「我在煮飯, 沒有說話呀」
「妳不是在說妳很擔心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叫我要繼續去看醫生嗎?」
「我的心裡的確是那樣想, 但我沒有說出口.」
他托着頭在想, 剛才在醫院已經是這樣, 聽到醫生說話, 但原來醫生沒有開口. 現在小雪又是這個情況.
「小雪, 你不要煮飯, 和我做個實驗好嗎?」
「嗯!」
「妳先在心中對我說一句話」
過一會……
「妳是在想着明天要交的功課嗎?」
小雪目瞪口呆.
「妳再想一些東西讓我去估」
過一會……
「妳在想小時候去荔園餵大笨象」
她睜大雙眼點頭.
「係呀係呀!」
反反覆覆的測試了一個晚上, 別天證實了原來自己能夠聽到小雪心中所想. 但對於這個能力是否能套用在其他人身上仍然存疑.
到了第二天回校, 小雪和別天一同進入課室, 同系的同學都一起上前向他問好.
「別天, 沒事吧? 保重身體呀」
「怎麼了別天? 身體可好嗎? 這幾天沒上課, 有需要的話, 我借筆記給你抄吧」
「大家返回坐位, 要上課了. 杜別天, 下課後到我房找找我」
「別天, 這個老師一直處處針對著你, 這次可能是想趁你病, 拿你命, 你要小心呀」
各人的說話, 對現在的別天來說, 感受與以往截然不同. 人就是這種口不對心的動物, 口中對你問好, 心想的卻是要將你除之而後快. 然而, 最令別天感意外的是這位處處針對, 對他諸多挑剔的老師.
雖然, 老師沒有說過一點關心的說話, 但他現在卻了解到老師對教育是真的存有抱負, 不是只為學店打工. 他開始對這位老師產生了一份由心的尊敬.
下課後, 別天去找這位總是黑面的老師.
「杜別天, 這幾天你沒有上課, 這裏是上一堂的功課, 你按著我寫上去的指引做就可以了. 你下星期交給我, 我會照計算你分數」
第一次感受到這位老師的真正想法, 老師平日的針對, 其實是想對他磨練. 他禁不住向老師來個九十度躹躬的敬禮.
「老師, 多謝你!!」
老師第一次向他微微一笑.
「不用行這麼大禮了, 有功課交就己經是報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