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喪伯似乎沒有來過這兒。


於是,我又走去了他昨天的工作室,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昨日還存在的工具、日常用品,通通都消失了。


「喪伯去咗邊?」我問工作室的其餘的不良人。


「佢?嘿‧‧‧佢偷咗你把十字弓仲唔走?」他恥笑之聲不斷。






「佢‧‧‧」


「你果然係新加入~喺不良人入面嘅生存規則之一,就係唔好隨便相信任何人。你居然會信呢個殺人唔眨眼嘅鐵匠佬‧‧‧」


「佢去咗邊?」






「佢諗住逃亡去艾寶琳共和國啊~哈哈哈哈,你追到就追啦,個到被喻為「死亡之路」你應該有聽過~?十入三出。」


我聽完之後,就馬上追了出去。


晚上,街道涼風陣陣。







加上沒有光火照射的街道,顯得格外孤冷。


我必須拿回自己的十字弓,儘管我在街上望見周圍的建築物內,有病者竊竊偷笑地觀望住我。


往寶琳的路我十分清楚,好歹我是在這頭出生的人。只要往北行到將軍澳運動場,再於寶康路穿插小道過去即可。


地上滿是隨地飄散的垃圾,垃圾桶、單車、汽車等,早已目無法紀的隨街橫躺著。


天空更是有如電影之中末世的景象,這下子總算能在現實中可見。






一團團比墨還要黑的雲往一個重心點凝聚著,雲層與地面彷彿壓得好低,只要伸手就能觸碰,這種天色比起絕望更叫人透不過氣,好像在上方步步壓迫住一樣。


過不久,更下起一場微濛的雨劫。


令眼前的一切,更是迷幻。


「噹‧‧‧噹噹‧‧‧噹噹噹噹‧‧‧」話未說完,側面已經滾著一個受陰風吹向而來的橙色垃圾桶。


我下意識地跳了一下,躲過它的滾來。






「沙‧‧‧沙噹‧‧‧」垃圾桶停在一旁的草叢上。



而最終,我亦在一條下坡道路上,見到了背住一袋二袋的喪伯。他兩袋放住滿滿的武器,而雙手握住的始終是那珍貴的十字弓。


他站在斜路的下的單車徑上,望住眼前的行人隧道,表情極是猶豫,躊躇不前。


喪伯望望天上的雨漸漸增大,還有周圍都並沒有什麼騷動,想多兩想,便踏足向前了。


之後,我當然跟緊在他的背後。






去到行人隧道的前頭時,我才發現旁邊的小斜坡插住一塊殘舊的木牌,上面以油筆寫住這麼一句:


穿過隧道後,為「死亡之路」,實力不足者請三思而行──病獵,賴桑字。


「睇嚟『病獵』呢個term‧‧‧真係存在。」望住木牌的我,選擇跟著喪伯穿越行人隧道。


穿越行人隧道,就到了一個交叉路口。


我看看政府設置的指示牌,這裡左邊的路是通往靈實醫院,右邊要稍為上斜路的則是往寶琳。






不用想也知,喪伯往右邊走了。


上了斜路,又要穿過一條極短的行人隧道,只需幾步便走過。但這也意味住,我們真正踏入前往寶琳的區域了,我也相信‧‧‧‧‧‧這才是「死亡之路」真正的開始。


剛才那分叉路口,只是個中立處。


穿過第二條比較短的行人隧道後,就到一條大直路,旁邊是很大的露天九龍巴士車廠,入面停放住多部雙層巴士。


這條大直路上前將喪伯制服伏,我想差不多了。


在我想動手之前,一旁的九龍巴士車廠忽然起了騷動!巴士之間發出了奇怪的急步聲響,兩隻舌女分別地從裡面步出,它們拉扯住與行人路相隔的鐵絲網,對住外面的喪伯露出臃腫的舌頭,滿臉笑意。


被嚇了一下的喪伯大叫一聲,繼而往它們擲了幾把短斧過去:「屌!」


「嘎嘎!嗤‧‧‧」舌女們開始爬出鐵絲網,走到外頭會一會喪伯。


喪伯表情轉為大驚,先向其中一隻舌女發了一箭!短鐵箭打中了它的右肩,一點傷害也沒有。


「嘻呀呀呀──!!」那隻中箭的舌女先如狗隻般,露出張大的舌頭面向自己的主人,不同的是‧‧‧‧‧‧這舌頭被舔了會死人。


喪伯見狀急瘋了,情急之下向衝他而來的舌女連發數枝,有下幸運地射中了舌女的舌頭,變成它痛得瘋了。


「吆嘰嘰‧‧‧」另一隻舌女想要低調地靠近喪伯。


可喪伯就如提防蟑螂般,早已注意到它的動靜。可這次換箭已經趕不及了,所以拿出袋中兩把巨斧迎擊舌女!


「沙‧‧‧沙沙‧‧‧沙‧‧‧」不明的風聲。

喪伯就如被迫瘋了,猛對前方使出揮斬,令舌女一靠近過去頭部便吃了幾下重斧攻擊,頭蓋被砍得爛了幾呎。


「嘿嘎嘎嘎啦!!!」舌女退後一步,作出飛撲的姿勢。


就在舌女飛撲到喪伯之前時,他雙斧向橫揮劈過去!使得直向撲擊的舌女被砍飛過去。


喪伯也算是個擁有對付病者基本知識的人,趁兩隻舌女受到重創無法郁動時,上前給予致命一擊,結束這場戰鬥。


「嗄‧‧‧」我背後,有一下不明的呼吸聲。


我當機立斷地轉身往後,發現一隻大眼神不知,鬼不覺期間,偷偷靠近到我背脊不足兩米!


它跟蹤人類時的微弱腳步聲、呼呼作弄的大風、綿綿不停的雨水,三者加起上來,使大眼靠近得我這麼接近才發現得到。


凝視住我的大眼,瞳孔逐漸擴大‧‧‧‧‧‧


我馬上衝刺、舉傘,給它眼部來個刺擊!可是,太遲了‧‧‧‧‧‧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它的尖叫聲,響遍了附近周圍。


大眼被刺的位置,激射出透明的液水、眼汁,最後眼睛好像失氣萎縮般漏了氣,身體也倒下了。


「好快會有其他病者嚟到‧‧‧‧‧‧」我望住周圍。


草叢、風聲的確變得不太一樣了。


「咳!咳咳咳咳──!!」一隻大鼻以快速的姿態,跑向了喪伯。看它生前衣著,應該是個跑手。


背住一件二件的喪伯,根本就跑得不比它快,無可奈可之下,大鼻已經跑到他的面前且瘋狂噴嚏!!!


一團淡綠,接近透明的氣體從大鼻的鼻孔中釋出,喪伯馬上拉高了衣領掩到自己口鼻之上,然後從黑色的袋子中拿出另一把武器──沉重的巨劍。


他雙手握住,上前便往大鼻的鼻孔刺進去,然後鬆手向氣體外圍奔去‧‧‧‧‧‧


「啊‧‧‧咳‧‧‧!嗄‧‧‧‧‧‧」喪伯逃出氣體後,辛勞地跪下,咳嗽幾番‧‧‧‧‧‧竟咳出血來。


看來,氣體中毒了‧‧‧


喪伯如此淒慘,想必他很後悔。


「啊!!!!」喪伯痛恨地用力拳頭地面,望回返去的路:「依家返去‧‧‧都仲未遲‧‧‧‧‧‧」


說著,喪伯撐起虛累的身軀,往返回的路走去‧‧‧‧‧‧


我從隧道中走出:「停低。」才不會,讓你通過。


「係‧‧‧你!?咳咳‧‧‧!」喪伯的鼻血開始流下。


「你做過咩,應該好清楚。」我嚴肅地說。


「呢把嘢‧‧‧?」喪伯舉起手上的十字弓,迷糊地搖頭:「俾返‧‧‧你‧‧‧咳,送我返去!」


「你未意識到,我唔會俾你返去。」


「點‧‧‧點解‧‧‧?我已經受到應得嘅懲罰‧‧‧‧‧‧救我‧‧‧我還返十字弓‧‧‧加埋手上嘅所有武器俾哂你‧‧‧‧‧‧送我番去‧‧‧咳咳咳‧‧‧!嗄‧‧‧‧‧‧」喪伯剛才吸了大鼻的氣體之後,跟中毒無異:「信我‧‧‧‧‧‧!」


喪伯撿回十字弓伸手向我:「俾返你‧‧‧‧‧‧」並慢慢走向我。



然後,「噠」的一聲‧‧‧‧‧‧十字弓飛出了一根鐵箭向我。


真夠陰險‧‧‧‧‧‧


但早已預料的我,已經馬上打開傘子迎擋:「你認為‧‧‧我仲會信不良人?」


「哈‧‧‧哈哈哈哈!」喪伯大笑起來,神志似乎有點迷糊:「居然‧‧‧俾你知道咗‧‧‧‧‧‧」


箭打了在傘布之中,幾乎要貫穿我的布料‧‧‧‧‧‧


「醒目仔‧‧‧咳‧‧‧」他五孔開始滲出血液,比病者更為恐怖:「但你又避唔避到第二箭!!」


說畢,喪伯向了連發幾箭!我一邊舉著傘擋住前方,一邊側面移動避開箭擊。


「真係多餘‧‧‧」我邊躲邊近。


在距離不足五米之後,發動欺近接近喪伯,他也一連幾箭直射向我。鐵箭在近距離之下,已經能夠完全貫穿我傘布的阻擾,其中有一箭更直射到我的臉上‧‧‧‧‧‧!


「噠!」鐵箭插了在鳥嘴面具微弧的嘴巴上,讓我逃過一劫‧‧‧‧‧‧


跟喪伯足夠近了,我便用前端尖針的位置戳入他的身體,使他仰後跌倒。同時間,他手上的十字弓亦都脫手以飛,掉到地面上。


「你嘅逃亡遊戲已經玩完‧‧‧‧‧‧」我收好傘子,在他面前拔出鳥嘴面具上插住的一根鐵箭。


「咳‧‧‧送我番去‧‧‧求下你‧‧‧‧‧‧我唔想死喺到‧‧‧」喪伯畏懼地凝視住我:「我哋大家都係不良人‧‧‧」


「但我殺你嘅原因之一,亦都因為你係不良人。」我把傘子前的刺針,移到他頸上。


「唔‧‧‧唔好呀!!」喪伯哭喪著臉大叫:「我仲諗住過寶‧‧‧寶琳到過‧‧‧好日子嫁!我哋一齊去啊!!」


「我點解要去個到。」


「個到係‧‧‧紫線區‧‧‧最好嘅‧‧‧‧‧‧超大型倖存區之一,又穩定嘅物價‧‧‧自己嘅貨幣政策、同埋有唔同嘅病獵‧‧‧‧‧‧相信我!我可以帶你過去‧‧‧我有朋友喺個到!」喪伯哀求著。


「我要去嘅,自己去都得。」用得著‧‧‧要靠你這個不可信的老頭?


「唔‧‧‧唔得!佢哋唔係無條件接收倖存者‧‧‧你一係要有家人喺個到生活、一係要有一門專業嘅手藝或者技術‧‧‧我帶埋你過去啊!」喪伯已經失去理智地,說出理智的事情。


「你依家選擇只有兩個,」我給他兩個選擇:「一下桶到你斷氣死,或者留喺到俾病者任意魚肉。」


「我‧‧‧我‧‧‧我‧‧‧‧‧‧」喪伯的眼球焦點,移到我後方。


我亦發現‧‧‧


一個影子逐漸掩蓋住我們兩人。


「我選擇睇住你‧‧‧咳!俾病者殺死!哈哈哈哈‧‧‧咳咳!!」喪伯忽然大笑。


我立即舉傘向上,並打開了傘布。


「哦嗥蹕呃‧‧‧‧‧‧」我的上方,有生物發著不明的怪聲‧‧‧‧‧‧相信也是病者。


但怎會在我頭頂!?我往後急步,收傘一看,發現一隻皮膚緊繃得勒緊胸骨、頭部光禿、全身長著鬆稀毛髮、背後有翼的傢伙正在上方用腳踢著我的傘子!


「‧‧‧」我幾乎呆住了。


有翼的病者。它的翼是比較像蝙蝠的那種,難以一直向上飛翔,但滑行飛翔就十分一流。


而且,它的腳有住勾爪般利和彎,看起來能夠任意勾起所有物品‧‧‧‧‧‧包括人類。


見我連續用傘子反抗了好幾下,它放棄了對我的攻擊,轉而用腳部的勾爪插入了喪伯的肌體!再強行拉扯飛起上半空,往寶康路的方向滑翔‧‧‧‧‧‧


「啊‧‧‧啊‧‧‧啊呀呀!!!!」喪伯簡直痛不欲生地,對我苦苦哀叫:「殺咗我呀!!!!」


幾秒後,便傳來了重物沉重地跌落地面的聲音。



「砰!」


不久,那隻長著翼的病者再次歸來,原本腳下抓勾住的喪伯已經消失不見。


想要舉傘迎擋的我,被它在空中一腳抓住了傘子。


它就是當初王白蛋所說‧‧‧‧‧‧


只會在寶琳一帶出現的病翼吧。


「嗶嗥嗥──!」它鳴響了高音的叫聲,如頭鷹一樣,又用想利用腳爪直擊我頭顱。


我被它猛快的腳爪功弄得後退並摔了一跤,不過‧‧‧喪伯剛才脫手的十字弓,就擺在我面前了。


我馬上拾起十字弓和那根原本刺中我鳥嘴面具上的鐵箭。


「吼吭吭叭叭‧‧‧‧‧‧」病翼再度小幅度地飛起,雙腳利爪亮出,就要向我發動最後一擊!


「‧‧‧」半臥著的我,一手撐地、一手舉起十字弓瞄準住俯衝向我的它。


「嗖──!」


病翼滿佈幼毛的胸膛中了一箭,隨即連同我的傘子墮落地面。


我順勢地上前把自己傘子拿回,再痛打病翼數下,繼而把傘針刺到入其頸中。


病翼的鳴叫聲更為凌厲,退後了數十多步‧‧‧‧‧‧瘡痍滿目地逃去。



突然,風聲轉為強烈‧‧‧‧‧‧


一陣強大的落樹飄葉聲正從西北傳來,我抬一望,發現為數十隻左右的黑黝黝病翼從天空滑翔而過,我立即避到一邊的坡路旁伏下。


那隻被我重傷的病翼則被它的同伴用銳利的腳爪,緊緊地捉住雙肩,帶住離開。


在我眼前的畫面,都十分真實‧‧‧‧‧‧



又過多幾秒,這頭的附近開始傳來怪異的吟聲和笑聲,推測病者快要來到的我,握住弓傘兩者,速速離開。


在回路的寶康路之中,更駭見剛才被抓高高帶走一會兒的喪伯,慘死在馬路上,臉貼地面幾乎凹陷。


看死況‧‧‧


應該是被病翼從高空強行放下,活活地摔死了。


我小心地走到死去的喪伯旁邊,因為他身上背住好多武器。


可是‧‧‧靠近一看,發現大部份都已經被摔破了。


我只撿了點餘下可用的武器廢料,和十字弓的一些鐵箭就回去不良人據點。


回去不良人的據點不需要報告什麼,只要讓守門的人檢驗一下身上有沒有傷勢即可。


如果有傷的話,會進一步帶去醫療室檢查,像白魂那樣。


我帶住那些武器廢料和十字弓回到去房間休息,我很少在任何人面前嘆氣或懶坐,某程度上‧‧‧‧‧‧我不能讓他們看見我的辛勞。


很難形容‧‧‧


我就是不想,


讓所有人看到我的軟弱。
 「噹‧‧‧噹噹‧‧‧噹噹噹噹‧‧‧」話未說完,側面已經滾著一個受陰風吹向而來的橙色垃圾桶。


我下意識地跳了一下,躲過它的滾來。


「沙‧‧‧沙噹‧‧‧」垃圾桶停在一旁的草叢上。



而最終,我亦在一條下坡道路上,見到了背住一袋二袋的喪伯。他兩袋放住滿滿的武器,而雙手握住的始終是那珍貴的十字弓。


他站在斜路的下的單車徑上,望住眼前的行人隧道,表情極是猶豫,躊躇不前。


喪伯望望天上的雨漸漸增大,還有周圍都並沒有什麼騷動,想多兩想,便踏足向前了。


之後,我當然跟緊在他的背後。


去到行人隧道的前頭時,我才發現旁邊的小斜坡插住一塊殘舊的木牌,上面以油筆寫住這麼一句:


穿過隧道後,為「死亡之路」,實力不足者請三思而行──病獵,賴桑字。「噹‧‧‧噹噹‧‧‧噹噹噹噹‧‧‧」話未說完,側面已經滾著一個受陰風吹向而來的橙色垃圾桶。


我下意識地跳了一下,躲過它的滾來。


「沙‧‧‧沙噹‧‧‧」垃圾桶停在一旁的草叢上。



而最終,我亦在一條下坡道路上,見到了背住一袋二袋的喪伯。他兩袋放住滿滿的武器,而雙手握住的始終是那珍貴的十字弓。


他站在斜路的下的單車徑上,望住眼前的行人隧道,表情極是猶豫,躊躇不前。


喪伯望望天上的雨漸漸增大,還有周圍都並沒有什麼騷動,想多兩想,便踏足向前了。


之後,我當然跟緊在他的背後。


去到行人隧道的前頭時,我才發現旁邊的小斜坡插住一塊殘舊的木牌,上面以油筆寫住這麼一句:


穿過隧道後,為「死亡之路」,實力不足者請三思而行──病獵,賴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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