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曲的陪襯下,我四處調查。


在少佐的房間中,擺放住很多和朋友合照的相片,不外乎是大舊、阿玲、夏晴還有其他搜索隊的老相識。


其中,唯獨把夏晴與自己的合照掛了在牆壁上,顯得了格外重要。


現在要我回想起,第一次和少佐救夏晴的那個畫面,真的彷如昨日。






雖然,大家都各自有路走了。


不過,能像現在般回憶,都總能微淡一笑。


在這間宿舍裡,我沒有找到少佐的下落或線索,卻找回了不少從前的回憶。







幾天後‧‧‧‧‧‧


我認為,少佐會在數天後回來。


始終,我相信著他的能力,也相信他離開的原因。






因此,這幾天中,我都盡可能地享受這裡的寧靜。


我發現,大本營真的有別於從前,因為現在添加了一份真正的「活力」。有一天,我走在路時,竟然遇到一位不認識的少女,叫住我的名字。


「先生!」


我心想,應該沒人認得我吧。


除了我的半張臉受過舌女強酸的洗禮外,我以前也發佈過假死的消息,應該沒人認出我的人才是。






我回頭一望,果然那名叫住我的少女是不認識的。



「嗯?」


「你好啊,我係《大本營日報》嘅記者!叫阿乃。」那少女活力充沛的,想要訪問我:「最近做緊一項專題,叫「貓系男子」!!」


「咩嚟‧‧‧」


「所謂「貓系男子」,就係指冷靜、神秘、陰柔、聰明、內斂又細膩嘅男性!」她打量住我,說:「你睇落好有呢種特質啊。」






「咁講係讚我定‧‧‧‧‧‧」


「好啦,先生。請問你覺得,要成為貓系男子,需要乜嘢資格?」她身後的一位攝影師,準備錄影了。


「可唔可以唔好影我‧‧‧」我掩住鏡頭。


「果然係內斂嘅貓系男子!!!」她因為我的一個小舉動,變得更為興奮。


「咳‧‧‧」






「好啦,咁我筆錄就算。」阿乃開始抄寫起來。



我不禁淺笑:「大本營幾時開始‧‧‧‧‧‧有咁嘅嘢。」


「咁訪問真係開始啦!第一條問題,你認為男仔要俱備乜嘢特質先做到貓系男子呢?!!」阿乃快快地問。


「就‧‧‧要好似貓咁,鐘意喺暗角偷窺心儀嘅女仔,然後偷偷地靠近佢哋身邊,輕輕咁聞下佢哋。」反正都沒什麼報酬,我亂答也沒關係吧。


「呃‧‧‧」記者阿乃對我的答案,好像感到了一點的驚訝:「吓!真係咩‧‧‧?咁樣似變態男子,多過貓系男子喎‧‧‧‧‧‧」






「咳‧‧‧」


「好,咁到第二條問題。」她再接再厲,問:「貓系男子平時都會做啲咩嫁?!」


「同病者打交道、行地下渠、用鐵絲爆竊入屋、帶偷懶嘅細路返去圖書館,同自己內心嘅陰暗面不斷掙扎。」想不到答案的我,索性把這幾天做過的事情宦一一告知她。


「哇‧‧‧!做嘅嘢‧‧‧都果然幾神秘啊!」額上冒汗的阿乃,續說:「第三條問題!作為貓系男子嘅你,鐘意邊一類型嘅女仔呢?」



「雖然好殘酷,但係我必須話俾你聽一個事實。」我說。


「吓‧‧‧!??咩啊?」她不所以。


「所有貓系男子,天生都係Gay,所以任何女性喺大本營見到佢哋,都千奇唔好主動招惹。」就讓這篇報導一出,使大本營的貓系男子都滅族了吧。


「好‧‧‧‧‧‧」阿乃還是把這一句抄進去了。


同時,訪問也結束了。


「非常感謝你今次嘅訪問‧‧‧‧‧‧報章大概會喺一星期之後出版,到時會張貼喺大本營圖書館上供人借閱觀看,呢個鈴鐺係送俾你!」她送了我一個會響的鈴鐺。


「我唔需要‧‧‧」


「收咗佢啦!多謝你嘅訪問!」說畢,她就充滿活力地離去了。


看來‧‧‧‧‧‧


有痴線的受訪者的話,記者也會照單全收。


她剛剛說過,圖書館有《大本營日報》可以借閱吧。



或許我去看看以往的日報,可以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大本營發生過什麼大事。


在圖書館中,一進去就能見到不同的《大本營日報》放了在報紙架上。


我走過去隨便拿起一份來看,上面記載住了大本營每個星期發生的重要事件。


而我手上這份,是我離開大本營後不久出版的。


大本營日報:生活知識小天王愛紗即將升任為大本營助理,少佐即將接任大本營領導人職位!昔日大本營老師,為刺殺老賢叛徒。


「‧‧‧」我放下報章,掀起另一份上星期的報章來看。


大本營日報:多位大本營市民外出失蹤!孤兒院老師夏晴一併消失!大本營人心惶惶!!!



「夏晴‧‧‧?」我盯緊了這個名字,然後往下方的內文去看。


近日,多名外出的大本營市民失蹤。大本營防身術導師大舊建議,暫時如非必要,否則不要外出,直至查明原因。對於孤兒院教師夏晴失蹤一事,一眾師生都感到十分悲傷,期盼她早日歸來。對於近期失蹤人口一事,大本營幹部暫時不作出任何回應,只提醒各位如要外出,請結件同行。


「夏晴‧‧‧失蹤咗‧‧‧‧‧‧」我愣然地放下報章:「話唔定‧‧‧少佐就係為呢件事而暫時離開。」


這機緣巧合下,讓我得悉了少佐離開的最主要原因。


因為一般人,並不知道少佐和夏晴之間曖昧不清的情感,自然地聯想不到兩者之間的關連。


但對我來說,他們二人的情感由從前,我已經看在眼內。


所以少佐極有可能,是為了夏晴而外出。


怎樣也好,線索太少了,先找找孤兒所的學生和教師,問他們夏晴最後一次外出的地方是哪裡吧。


我跟住以前的印象,去到了那間孤兒所──學堂。


裡面如同以往,充滿孩子的聲音。


可能是小休了,小孩們都沒坐好在課室中,在學堂四處遊走著。


在眾多結伴同玩的小孩之中,我看見一位孤身賞花的小孩。



是我那位忘年之交──阿寶。


懂得自己一個賞花,跟我會自己一個賞天差不多。


「阿寶。」我走過去,說:「好耐無見。」


阿寶轉頭過來,有點怔然:「你係‧‧‧‧‧‧M!??」


「唔好太大聲。」我低聲說。


「你‧‧‧你點會‧‧‧返嚟嘅?」他又驚又喜。


「因為,我要問你一啲事情。」


「問咩啊?」


我蹲下來:「你最後一次見夏晴老師,係幾時嘅事,佢有冇話要去邊。」


「呃‧‧‧好似係上星期‧‧‧‧‧‧佢話要同人出去一齊摘果實俾我哋食。」阿寶說。


「你知唔知去邊到摘?」



「唔‧‧‧唔知啊。」他苦惱地搖頭。


「喂,你係邊個?入嚟學堂要同當值老師講一聲。」一把熟識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是那個,從以前就纏我很久的阿玲。


我站起來,依然背對住她。


「喂‧‧‧?你係阿寶邊個?」她再深入地問。


「‧‧‧」我不想開聲。


「先生‧‧‧」她走前,一手搭住我的右膊。


「唔‧‧‧」我用帶有灼傷痕跡那邊的臉龐,稍稍地回頭望向她。


「‧‧‧‧‧‧」她見到我的臉後,有點愕然。



她若有所思地凝視住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刻,



很漫長,也很沉靜。


「打擾。」我壓下聲子,就從她身邊掠過。


她望住我的背影,依然若有所思:「先生‧‧‧‧‧‧我係唔係認識你?」


「你認錯人‧‧‧」


離開孤兒所之後,我又走到去少佐以前的安區行動基地。


對這個房間最有印象的,就是少佐用鐵球棒拷問,弄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不良人。


裡面看起來已經荒廢了一段日子,佈滿了灰塵。


不過,牆壁上面卻列著各種大本營的可疑倖存者,需要監測的對象。


作為諜報中心,這看起來殘舊無人的小房是最好不過。


不放過任何線索的我,此地當然都會一併調查。


結果,我發現了以前那張辦公桌上擺放住的將軍澳區城市地圖,上面多了個不顯眼的細節位。這張地圖原本用作標記物資、病者、其餘倖存區的所在地,如今的將軍澳的所有倖存區,都理應被滅了。



但我,卻在地圖上的康城一帶,發現了一個用油筆寫下的新標記──不法者


我想,少佐離開的事,十不離九關於不法者。



我最憂心的,是他可能遇害了‧‧‧‧‧‧


得快點找到他人才行。


在出發去少佐標記的康城前,我問了大本營周圍的人和閱讀了賴三老師所製作的地圖,都沒有關於「不法者」的任何消息。


因此,我推測是個最近出現的勢力,又或是潛藏已久。


不過,我有必要通知大本營的人嗎‧‧‧


這一刻,我方意識到少佐的矛盾。


如果大本營沒了領導的人,都跟了出去,就難以持續。


少佐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指揮官,能夠帶著人馬獨行獨斷地去行動。坐上了領導人的位置,就是背負住所有人的性命。


他的責任感,應該遠比任何一個人要重才對。


但終歸‧‧‧‧‧‧他還是無法接受夏晴失蹤的事實。



「所以‧‧‧」我從大本營中,望往康城的方向:「你先獨自行動?」


「沙啦沙啦沙啦──」烏雲陰密地交織起來,雨水毫不留情地撒下。


另一邊廂。



圖書館中,阿玲正帶急步的向領導人的辦公室進發。


「喀喀‧‧‧」她敲門。


「邊個?」暫時一同擔任大本營代理的大舊問。


「係我,阿玲‧‧‧」


「阿玲?有咩事。」進去後,只見大舊凝神貫注地望著少佐交下的文件袋。


「你留唔留意到‧‧‧‧‧‧」阿玲深視地,問。


「‧‧‧留意到咩?」大舊問。


「嗰個人‧‧‧好似‧‧‧好似出現番‧‧‧‧‧‧」阿玲說。


「嗰個人係指‧‧‧?」大舊低頭望桌,眼波閃過一絲悸動,有點口震:「M‧‧‧‧‧‧?」


「你‧‧‧你都見過?!」


「幾日之前‧‧‧我係見過類似嘅人‧‧‧不過M佢已經‧‧‧‧‧‧死咗好耐,無可能會係佢。」大舊說。


「但係我記得‧‧‧我記得佢嘅眼神,係一樣!我‧‧‧我肯定唔係幻覺‧‧‧‧‧‧」阿玲迫切地說。



「阿玲‧‧‧」看慣了生離死別的大舊,依然保持平和的心態:「如果真係佢,佢根本唔洗匿埋。」



阿玲眉頭皺起,悲傷的思緒都包含在內:「‧‧‧‧‧‧我以前,冤枉過佢,一直以為佢係壞人。我‧‧‧我‧‧‧‧‧‧真係唔想再認錯好人,大舊‧‧‧你信我,佢一定係嗰個人‧‧‧‧‧‧而且佢係個好人。」


「玲‧‧‧」大舊見向來倔強的阿玲,眼框帶住了通紅:「你真係確定‧‧‧‧‧‧?我一落令,就冇得返轉頭,會影響好多人,包括我任何一個命令都會影響人哋對領導人嘅信任。」


阿玲點頭。


大舊穩重地點頭、站起,拿起無線電對講機與搜索隊通話:「大本營代理下令,暫時封住各個出入口,所有搜索隊成員於營內搵出一個半邊臉有損傷嘅男人。」


宣佈完畢後,大舊走到了窗外凝望下不停的雨:「唔知係巧合定天意,以前有佢嘅日子‧‧‧‧‧‧大本營都經常落雨。」說畢,走去拿起少佐交下的文件袋。


「呢份係‧‧‧‧‧‧」阿玲望住文件袋,問。


「少佐離開前交低嘅嘢,如果佢一星期左右都未返,就叫我哋拆開佢。」大舊望望牆上掛著的鐘:「其實‧‧‧都差唔多夠鐘,不過,我始終相信佢會返嚟。」


「‧‧‧咁你知唔知少佐去咗邊?」阿玲問。



「估計都係去調查關於夏晴失蹤嘅事,我知道自己係攔佢唔住,有人拖累佢只會更加麻煩,佢就係一個執著嘅人。」大舊顧慮地說:「但係呢一帶嘅病者唔算多,同埋所有倖存者勢力都已經唔存在,以佢嘅身手‧‧‧‧‧‧我唔覺得會出事,至少可以自保。」


「唔怕一萬,只怕萬一。」阿玲說。


「我覺得呢份嘢似係遺囑。」大舊又凝望住文件袋:「一打開,就等同宣佈少佐已經死亡。」


「你唔好咁死板‧‧‧‧‧‧」阿玲她一手搶過了文件袋。


「喂‧‧‧」大舊想把文拿回,卻不敢對女生動手動腳:「會唔會唔係咁好‧‧‧‧‧‧」


阿玲果斷地解開了文件袋,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封信。


署名:大本營第二任領導人──少佐



大舊站到阿玲的身邊,一同翻開閱讀這封信‧‧‧‧‧‧


打開信件,即我未能於指定期限回來。


不是死亡,就是已經陷入了無法脫離的險境。


抱歉,儘管作為領導人,我亦無法放下夏晴失蹤的事。


因此立此遺囑,往後將由愛紗擔任大本營顧問,有制定一切政策大權。


大舊繼續擔任對外決策部,有掌控各搜索隊行動的決策權。


至於大本營的領導人方面,請一直等待下去,直至那個男人回來。


我相信他必定會回來,亦相信他有能力保護你們。



在此,我宣佈大本營第三任領導人──



將由M繼承。


=large少佐字



「轟隆──!!!!!!」


雷電,終於都咆哮起來。


「所有搜索隊成員,封鎖所有出入口!!」、「搵出嗰個人出嚟!」、「第二隊、第六隊全部去李惠利大樓搜索、第五隊去A橦大樓!」


我望住天上不停的雨水,還有廣場樓下急趕地奔跑的搜索隊成員。


「砰喀喀喀喀──」大本營各個出入口的機關大門,正在關閉著。


我有點愣然:「咁突然‧‧‧」


不知為何,


我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覺。


於是,我快速地從樓梯下去,誰不知正與一名上來的搜索隊成員碰個正。


「啊‧‧‧唔好意思。」他抬頭凝視住我,以疑惑地口吻自吟:「半邊臉有受損痕跡嘅人‧‧‧‧‧‧」


見他嚴峻且疑惑的神情,我已經先下手為強,一腳把他從梯間踢下‧‧‧‧‧‧


我的身份暴露了嗎。


「啊‧‧‧呀‧‧‧!」他滾落到樓梯的緩沖空間上。


他馬上站了起來,拔出了短刀做武器。


我當下握緊自己的傘子,以傘柄的彎勾拉住他的後頸,用力扯過來,繼而往其腹部飛腿一踢!


「噠!!」他痛苦地退到牆後。


緊接,再用傘柄往他頭部重打一記,使他模糊地暈去。


我望住那倒下的搜索隊成員:「佢哋點樣發現我嘅存在‧‧‧‧‧‧」


「由上而下搜!搜到嘅講一聲!包抄哂所有大樓出入口先。」樓下傳來他人的聲音。



看來‧‧‧不能向下逃了。


我回頭返上,同時需要眼觀八方留意周圍的人。


「拎咗把刀先‧‧‧」我蹲下,撿走並我打暈的搜索隊成員武器。


然後,我走到該樓層的欄杆前,把頭伸出觀察多張海報所紮的位置。待我鎖定了六樓的其中一張後,便繼續由樓梯上去,並用小刀割斷紮住大樓支柱的繩子,再回收到手上估算。


海報的繩子被我割斷後,隨即無力地飄落到廣場中央。


「十米左右‧‧‧夠我游落三層左右。」接著,我繼續上到更高的樓層。


因為搜索隊樓下的腳步聲,已經開始迫近。


上到七樓之後,我才發現已經有不少的搜索隊在這樓調查著,因此我刻意躲了在牆壁後,待他們視線範圍一旦掠過,就快速走過。


避過眾人耳目的我,由八樓的平台直通到C橦大廈那邊,那裡是大本營的工坊,照道理應該有著很多的工具使用。


以前遊覽過工坊的我,大概都熟知各個工具、物料存放的位置。因此,以俐落的行動就把需要到的材料弄到手組裝。


我先用安全扣把一條殘舊的皮帶扣住,然後拿另一條幼鋼繩穿住安全扣的一端,再把用到的繩子圈住鋼繩打個死結。


緊接,再把其餘尼龍繩等物紮住繩索的盡頭去廷長。


為了更加鞏固,我在有限的時間內用了釘子和鉤勾組合了在皮帶之上。


完成之後,我便拖住這件游繩大工具上到天台之上。


雖然不知什麼原因,大本營好像想要捉拿我‧‧‧‧‧‧


不過,先逃再說。


少佐的性命要緊。


我先將繩子紮緊在天台的欄杆之上,檢查好一次繩索工具後,就準備踏到欄杆上‧‧‧‧‧‧


「咪郁。」忽然,一把劍般尖銳的物體,貼著我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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