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沙塵滾滾,空氣中彷彿包含沙粒。


一年中,總有幾天空氣如此混沌的日子。


離開大本營後,往彩明街方向上斜坡直行,可以有條小山路通往魔鬼山。


遇見病者,就可避則避。






比較花時間的,應該是要在魔鬼山中尋出那間林中古宅,那座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天然的泥路上,滿是蟑螂在爬行。


幸好我上山之後,時間已接近黃昏,我憶起影片中,鏡頭從山上影過去市區的位置,加上當時日落所在的位置,從而收窄了古宅所在的範圍。






直至我走到樹葉漸漸枯萎的區域中,我方意識到距離余智海博士的林中古宅‧‧‧‧‧‧不遠了。


「嘎‧‧‧嘰嘰‧‧‧嘰‧‧‧‧‧‧」


這裡無論樹葉掉落,還是病者竊笑,都聽得一清二楚。

警惕的我瞧笑聲處望去,見到草叢中有隻陀背的矮小病者──竊屍賊。雖然它們身材短小,不過能夠拖拉著不少的東西,也不感吃力,例如它正拖著的野狗屍體‧‧‧‧‧‧







我偷偷地跟著去,因為竊屍賊其特性為堆積、收集屍體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因此我偷偷跟隨著它,說不定會找到古宅別墅的下落。


這隻竊屍賊走的路段複雜,又經常轉彎,有時候我真的忍不住,很想上前一腳將它踢死。不過它算是挺有特色的,我見過的竊屍賊病者都是穿著髒兮兮的破爛衣物,眼前的也不相伯仲,但是頭上戴著了一頂顏色鮮艷的紅色冷帽。


使得它的存在,如同萬叢中的一點紅,讓我能好好跟著。


「嘎嘎~嘰‧‧‧嘐咇唦唦‧‧‧‧‧‧」它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沿路上,它偶然見到有隻蟑螂經過腳邊,就會迅速將其捉住,再放入口中細嚼,如同吃點品一樣簡單。






「終於‧‧‧」跟著跟著,我面前就出現一橦陰沈沈的古宅別墅了:「果然冇跟錯人‧‧‧‧‧‧」


那隻竊屍賊高興地把野狗屍體拖入屋內,還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當然,我不會立即上前將它殺害,再蠢也要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喀──」它把野狗屍體拖進門後,也不再出來了。



此時,我才光明正大地圍繞著這間林中古宅先走一周。






其陰沉且失修的外形下,被圍牆所包著,進去的方法除了爬欄之外,便是由大閘而入。


「嘎‧‧‧嘰,咡咡‧‧‧!嗉‧‧‧‧‧‧」、「嘐嘐‧‧‧‧‧‧!!嗤嗤嗤──」、「喙嘿喲嗤喲‧‧‧」古宅內,正傳病者們不同的聲音,感覺它們就像在討論一樣。


觀察一周後,我決定爬欄入去。


著地後,我雙腳踏在死花死草上,更在後園見到有隻狗‧‧‧‧‧‧被捕獸犬夾住了前腳的狗。


我馬上靜止自己的動作,防止牠會大聲亂吠。






但它,看起來沒那個意思,是一隻等死的狗。


我把食指放在嘴前,雙腳則慢步前進,希望牠是隻有靈性的狗,遲下會報答我吧。


「啊‧‧‧」靠近到牠的身邊後,我用盡全力拉開了捕獸器,讓牠能夠離開:「呢種絕望‧‧‧等死嘅感覺‧‧‧肯定好難受。」


那隻被夾傷的狗,抬頭望向我。


我拍拍牠的身體:「走吧‧‧‧」我能幫的,只到這裡。






幸虧捕獸器看來生鏽多時,用臂力也能勉強扳開。



看起來,這裡的竊屍者特別喜愛吃狗肉。


古宅的後門,是連接住荒涼的後花園,門不用鎖匙去開,推一推就能進去。


裡頭沒有我想像中混亂,以為進來後會見到一個類似亂葬崗的畫面。地板不時傳來踏步的聲音,聽起來至少有三隻或以上的病者,存在這裡。


不過,它們跟我的位置應該還不太近,暫時不用太過擔心。


就在尋找線索的同時,想想辦法解決那些病者吧。要是它們都是竊屍者的話,就易解決了,直接提著雨傘上前開無雙也可以。


在後門的位置,最近我的是一間廚房。


裡面不像現代式廚房,有光亮的環境,除了黑黃黃的油跡印滿牆上外,木製廚櫃中更滲著一滴一滴的血液出來。


即使我充滿著好奇心,也不想自己往後三天都失眠。


什麼蟑螂、蛆蟲在廚房都隨處可見,有些更在鍋子中產卵,而上面原本用來掛工具的勾子,如今都變成勾著死去的老鼠。



對我而言,這裡簡直是惡夢廚房。


「嘎‧‧‧嘎啦~嗚咻~」外面傳來病者說話的聲音。


我第一時間注視到旁邊缺電的雪櫃,是可以供我躲藏的。我打開的那瞬間,腐爛惡臭的氣味就一湧而出,爛掉發臭的屍體內臟都被堆放在裡頭。


無可奈何的我,只能閉氣強忍,進入到裡面躲好。


「喀‧‧‧」從雪櫃的空隙中,我看到了是一隻竊屍賊進來了。


不過,這隻跟我剛才見的不同,這隻同樣矮小的竊屍賊是戴綠色帽子的。


它進來後先四處嗅嗅,表情好像察覺到有點異樣,但沒有深入理會,只是走到牆角,把伸手進去一個破掉的小洞口中,隨手就抓出了幾隻幼鼠出來。


我看得出,這些都是剛出生的老鼠,牠們看起來紅通通又嫩滑,似乎成為了竊屍賊的美食。


接著,這名戴綠帽的竊屍賊把木板掩蓋回洞口中的鼠穴,便徐徐地離開。



我也在這惡臭的地獄中,得到解脫。


待在廚房恐怕都不會找到什麼關於「病者」的線索,於是我匆匆離開,轉為前去其他房間調查。


依我看來,古宅的一樓佔大部份空間的都是大廳、廚房、廁所,二樓才是睡房等地方。


從不破尚遺留下來的影片中,我得知了大廳之下存在地下室的秘密,我亦相信最重要的核心情報,應該都在裡頭。


但要過去,就有點困難。


站在走廊中的我,從遠觀視著大廳中的情況。


發現遠比我想像中嚴重,這裡面總共住了七隻竊屍賊,不知它們是否串通過一樣,分別戴著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冷帽,在大廳中各忙各事。


有的吃著剛才那道幼鼠美食、有的害羞地觀望著周圍的同伴、有的沒精神地睡在沙發上、有的在打瞌睡、有的不斷地打噴嚏、有的開心地說著病語像是唱歌、有的雙手交叉於胸前一副怒目相向的樣子。


這情景讓我想起了,以前跟銘凱到假日皇冠酒店時,也遇過類似的情況,竊屍賊們是一伙懂得合作溝通的病者,儘管是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我腦中已經滿佈一會兒謀殺它們全家的畫面,不過我覺得還是警惕比較好,始終它們有如王達尼般狡詐。



為免打擾它們,我先上二樓的房間調查。


從那些主人房的一些蛛絲馬跡中,我大概地得知余智海博士的一些背景。他是病毒學的博士,有一名老婆,曾獲得過不少國際獎狀,私人櫃子中更存放著關於他的碟,我把它們都放了入袍袋內,打算回去觀看。


從家庭照看起上來,他和老婆都平淡但幸福,面上發自內心的微笑不是假的,為什麼會變成錄影帶中那憤世嫉俗的人?


在二樓走廊盡頭,也有房間。


但這間比較特別‧‧‧‧‧‧


裡面的床舖上,堆放著金字塔式擺法的人類屍堆,證明有一半機率屍堆中入面存在著病爪。我不敢冒險,所以只在房間略略看了幾眼就離開。


像是一間,專門為小女孩佈置而成的房間,粉紅卻染血的牆身、散落一地的扮家家酒的玩具、還有甩頭身的芭比娃娃。


奇怪的是,這房間沒有如走廊、大廳、余智海的睡房一樣,擺放著各種幸福或是英偉的照片。


身為睡房,也沒有一塊簡單的鏡子,就連窗戶也是用特別製造過的密封式窗花和微反射量玻璃,對做過卧底探員的我來說,都是帶著異點的。


二樓要調查的,都調查完畢了。



看來真正的資料所在,還是藏於地下室中。


「嘎‧‧‧啦咑嗶咄嗤嗤‧‧‧」我從二樓的圍欄內觀望下面大廳的情況,看到那七名竊屍賊團在一起,觀看著一本兒童圖書。


「白雪公主‧‧‧?」我有點愣然,身為病者的它們能看得懂內容嗎。


「嘰嘰‧‧‧嘰嘰嘰‧‧‧‧‧‧」它們有幾隻看著書中的圖畫,並偷笑著。


有什麼方法能一舉殺死它們?如果有炸藥讓我來個七連殺,心情應該會無比暢快。


假如逐個逐個踢死的話,它們有七隻,恐怕踢死第二、三隻時,其他的伙伴都溜走了。


「咯‧‧‧咭‧‧‧‧‧‧」樓下的竊屍賊們,正討論著什麼。


我回想起剛才的一間雜物房中,有擺放著保齡球,如果用來擊倒圍在一起的它們,效果應該很顯注。


於是我拿了個保齡球,去到一樓的走廊,對好角度後直接拋出,讓球以高速滑到大廳中並擊散骨頭脆弱的竊屍者們。



「噓──」它們察覺到保齡球來臨之際,也跑不及了。


「呯──」就將它們擊散得四分五裂似的。


我亦迅速入去,進行收屍、補刀的工序。一般而言,在竊屍賊身上多踩一腳,聽到它們死時微弱的叫聲,就能確認被送上西天了。


「七個小矮人‧‧‧‧‧‧估唔到‧‧‧竊屍賊都會學習人類文化。」我一邊行刑處死,一邊盯著地上那本兒童圖書。


「嗚‧‧‧」


「啊‧‧‧」


「嗄‧‧‧」


它們一一發出卑微的叫聲,唯獨綠帽那一隻意志力好像特別堅強,它撐著快要散掉的脆弱軀殼,半拐半摔地走到大廳的古式長身座鐘前。


正當我想上前,先去把它的命收割掉時,旁邊尚未斷氣的竊屍賊竟盡最後一口氣,憤力地捉住了我的腿,不讓我移動‧‧‧‧‧‧!


站在座鐘前的綠帽竊屍賊狡詐地笑一笑,便把眼前的長式座鐘推倒在地!「呯──噹噹噹噹噹噹──!!!!!!」內部的鐘件,因為跌倒而大聲地敲起上來,環繞整間古宅。



我內心有個不好的念頭,不祥的感覺‧‧‧‧‧‧


「死開‧‧‧!」我用手上的雨傘,將它們全部打走、敲死。


「嗚‧‧‧嗚嗚嗚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同時間,二樓那隻病爪似乎因為剛才的鐘聲,而醒起來了。


要我毫無準備地對付病爪,近乎是九死一生。


因此,我沒有懸念地直接拉開大廳中,密室的秘門,繼而進入到內裡並把門關好。


那隻病爪的步伐聲很快趕至到大廳上,我可以聽到它在徘徊,如果我要離開這間密室的話,恐怕要待它再次沉醒時‧‧‧‧‧‧


能捱到那天嗎‧‧‧


不,那些所謂的「真相」就在我身後,我應該先去看看是什麼一回事,畢竟都終於來到這間林中古宅的秘密地下室了。


如影片一樣的場景,那些子彈殼至今猶在。



我四處凝望,小心地前進到地下室的盡頭處,那裡擺放住一張貼牆的辦公桌,上面似乎記載住不少文件資料。


是余智海博士,不讓飛虎隊靠近的地方。



我把其中兩份,特別收錄著放出來在桌上的文件,掀開了來看。上面記錄住的,應該是一些實驗者資料,因為有標注著各種個人資料,身體狀況等。


我記得不破尚的影片中,一名飛虎隊成員在拘捕余智海博士前,說明了關於他的罪行,其中有一項為「非法進行人體實驗」。


‧‧‧看來是假不了。


第一份資料的左上角,貼上了實驗者的相片頭像。


是一個頭髮翌立、面色沉靜的人。


我看見照片後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北賢。


第二份資料的左上角,則貼住肥頭大耳的南愚,他們兩個都被特別標記著。


再掀後一點的頁數,就能看到報告資料的詳細內容,我開始細閱著這神秘二人組的身份,真相亦慢慢浮上水面。



我亦以簡化的方法,把讀後得知的重要資料說出來吧‧‧‧‧‧‧


北賢和南愚。


二人原為靈實醫院中,精神科病院的病人。


兩人疑似被注射了一種針筒藥劑,完全改造了身體結構及本能,而成為了特別的「病者」。


北賢的能力是使用電流、電壓、電氣,原理暫時寫上了「不詳」。


南愚的能力是使用火焰,原理是心臟遭到病毒入侵並改造了結構,致心臟產出流動全身的血液都附帶一種特性,便是當接觸空氣時,血液就會產生熾熱的火焰燃燒起來。


「嗚呀呀啊啊啊啊啊啊!!!!!!」過不了多久,病爪就似乎得知了我在密室內部,對暗門瘋狂撕抓。


我低頭細想:「靈實醫院‧‧‧‧‧‧即係滿天嗰到‧‧‧」線索又扣上另一條線索。


滿天刻意選擇那裡進行病者的研究,是有原因的嗎。


「呀嗚呀呀呀呀──!!!!」病爪瘋狂地怒喊著。


「莫非‧‧‧我要做嗰種知道一部份真相‧‧‧但係走唔到嘅角色‧‧‧‧‧‧?」我回頭望向密室的大門,苦苦而笑。


辦公室的桌子上,放著一張余智海博士抱著一位可愛小女孩的合照,那女孩看上去就只有三、四歲。



不過把照片從相架中抽出來看,就會發現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換轉現在來說,照片中的女孩也應該十四、五歲了。


可為什麼整間大宅中,只有這個專門用來收藏秘密的地下室,擺放著這位小女孩的照片?還要是數十年前的事情。


看來案情並不簡單‧‧‧‧‧‧


「呀呀嗚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任病爪如何撕抓,暗門都十分堅固。


但相對的,我要離開也沒有辦法。


眼見無法逃離,都想多看幾份文件。


即便真的可能死,也能夠死得瞑目。


有一份文件,是講述余智海博士研發出來的新型病毒──「笑毒」。



裡面只簡單地說明,注射後會不斷地笑、不斷地笑,直至死亡‧‧‧‧‧‧

還是會不斷地笑。


從「笑毒」記錄資料的字跡可以看得出來,余智海博士研發出這種病毒後,神智已經開始有些少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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