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時羽分三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馬鞍尾的山腰位置;

馬鞍山共有兩個山峰,較高的名為馬鞍頭,約高七百米,較為矮的則稱之為馬鞍尾或者牛押山,六百多米高。
兩個山峰之間形成了一道弧線,就像是馬鞍的模樣,因而孕育出馬鞍山這個名字。



“氣溫二十三度,濕度百分之六十,微勁西北風。”
跑步還多過吃飯的阿松,憑著手臂上的汗水蒸發速度,判斷出現時周遭的天氣狀況。
早上的陽光並不算是太過猛烈,再加上間中亦有涼風吹來,簡直就是一種為跑步而設的天氣。





篷..篷...

“這二人究竟是發生甚麼事?
為何會用上跑一百米的步速來跑山的?”
他跟著我和爺爺二人已跑著四百米有多,對我們的步速節奏感到非常的詫異。

山路變化多端,上坡下坡、梯級石塊、泥路碎石,樣樣俱存,應有盡有。
令阿松感到出奇和在意的是,無論面前的地形是如何的崎嶇狡詐,我和爺爺均用上跑一百米的步速通通碾過,亳無任何減速的意思。





若不是阿松有著深厚的跑步根基,硬著頭皮跟上步速的話,他很有可能早就在頭一百米裡頭被兩爺孫嗖一聲的拋離九丈之遠。


“那名老人手腕和腳瓜上下呈兩節色,沒估錯的話,應該是有著恆常戶外活動的習慣。
只不過,他驟眼看來沒有六十也有七十,再加上上身厚實的肌肉負荷,應該很快便會減慢步速節奏的!”

“至於這位小朋友,手無四兩肉,腳瓜尚未成形,應該是初哥來的。
恃著自己是年少之時便起勢的疾沖,我倒就看你還可以持續多久!”

約跑了四百米路程左右,阿松暗地裡為面前的兩位對手作出評價,心想二人乃是強弩之末,很快的便會減慢步速,甚至是會中途停下來放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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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里路程後。

我跑在三人的前頭,爺爺跟隨其後,阿松則留守於最後方的位置;

我之所以跑在最前方,完全是爺爺的一手安排,目的是要我獨力承受著外來的風阻,是為訓練的其中一部份。

篷..篷...

「為何...為何他們還能保持著如此快的速度?」
看到我和爺爺二人神情淡定,毫無任何氣喘之勢,阿松心底裡頭開始慌了。

慣常跑馬拉松的阿松,爆速一百米短跑可謂是他極其不擅長的地方。




現在他為了追貼我和爺爺的步伐,全程一公里用上了跑一百米的步速的行走,身體各個部位的肌肉亦因而開始響起了警號,向他表示快要支持不住。

「老人家,你和那位少年經常跑馬鞍尾的嗎?」
我和爺爺二人的表現對阿松來說實在是過於震撼,他開始對我們生起好奇心起來。

「呵呵,你感覺得到嗎?
我可是每天早上準時五時正風雨不改也會過來跑山的!
至於我的乖孫,大約是一兩星期前開始跟我一起陪練的!」
爺爺揚出一道微笑,神態自若道。

「哦,原來如此...
不過你們真的是很厲害,竟然可以全程保持著如此高速...」
阿松甘拜下風的作出稱讚。

「哈哈,是嗎?




不過年青人你也不錯呢! 全程也能追貼著我們的速度!」
商業互吹後,羽丹瞄了前方一眼,會心微笑起來。

「只不過,不知道你能否成功跟我們一起渡過前方的長命梯呢?」


羽丹口中的長命梯,是由間距不一的石級所組成,成Z字型的向上排列。
石級總數達一百級有多,每塊石級橫闊高各有不同,稍一不慎的話更會有著差錯腳的危機,可謂「級級」可危。


「乖孫,按慣例,左右交叉腳單腳跳!」
在到達長命梯之際,羽丹對我作出嚴厲的囑咐。

「嗯!」
我輕嗯一聲,遵從爺爺的吩咐,一臉輕鬆的以著單腳跳的方式跨過石級。





啪! 啪! 啪! 
爺爺見狀後,滿意地點一點頭,隨即亦不甘示弱的照做起來。

啪! 啪! 啪! 

“這二人...一直在玩命!
利用一百米的跑速去勢在石級間提腿單腳跳,這只會對半月板和前十字韌帶做成強大的負擔,引致膝蓋受傷的!”
阿松理性作出判斷後,並沒有用上單腳跳的方式跑上石級,而是一步步的腳踏實地跑上石級去。

啪! 啪! 啪! 

“呼...很難捱呀!”
石級高低不一,沒有作出充分熱身的阿松,開始感覺到大腿生起無比的酸軟,每一步的提腿就像是背負十噸泥似的,苦不堪言。





就在他陷入無盡絕望,快要放棄之際,他抬頭的一看,只見一名腳瓜也沒有長齊的少年與及年邁六十七歲的老人正在汗流浹背,咬實牙根的「力爭上遊」。

基於男人之間的熱血激情與及自尊心作怪的關係,阿松深了一大口呼吸,有理沒理的繼續捱上去,並在這長命梯裡頭衝破了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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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長命梯之上的平原,再沒有任何向上的道路。要說為何的話,因為這已經是馬鞍尾的頂部了!


捱過這長命梯後,阿松的呼吸節奏亦因而被打亂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雙腿已經再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素有馬拉松經驗的他明白到,此刻他並不能貿然停下來休息,必須繼續一口氣的持續跑動,否則的話便再沒有可能繼續保持現時的跑速。

「不錯! 乖孫!
我們已經跑了來回三轉馬鞍尾,熱身已經足夠了!
由現在開始,我們再加倍速度,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暖流一直的在我身體上運行,放馬過來吧!」

“..來回了三轉....而且還要..加...加倍速度?”
阿松眼見我和爺爺雖然臉紅耳赤的樣子,但呼吸節奏卻出奇地異常流暢,平穩不急速,就像是沒有做過任何劇烈運動似的。

嗖!

我與阿松四目交投,輕輕點一點頭,便嗖一聲的擦身而過。

嗖!

「阿松,不要勉強自己哦!
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從阿松的急速呼吸節奏之中,爺爺已經判斷出此人已到了極限,他輕輕拍過阿松的膊頭一下作出友善的鼓勵後,便跟隨著我以加倍的速度原路往下山奔跑去。


“加倍速度? 我不相信!!!”
爺爺的那一下拍膊頭,對阿松來說可謂是人生有史而來的一道羞辱。
他絕不相信我倆二人經歷了這麼多後,還能夠把步速加倍的提升起來。

為此,他必須親眼作出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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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時候膝蓋需要承受著身體的壓力,足踝及膝蓋很容易地因著步姿的改變而受傷。
再加上地心吸力作用的關係,身體必須保持著非常良好的平衡力,否則的話便會一扑一碌的滾到山尾。

正因如此,下山時候所涉及的跑姿技巧,可謂比上山的深奧數百多倍。

「………」

眼見我和爺爺二人用著同樣的單腳手段跳下石級,阿松心裡正的是不得不寫了一個服字。
他自問自己並沒有如此卓越的平衡力,故此選取了一條略為陡峭的鈄坡,抄小路的追趕著我和爺爺下梯的步伐。


在我和爺爺完成長命梯歷程的那一刻,阿松亦同步的透過鈄坡小路到達了地面起來。

篷...篷...

正如我和爺爺所作出的承諾一樣,我倆二人再一步的提升了跑動的跑速。阿松的身體已達到極限的臨界點關係,實在再沒法提升步速,只能勉勉強強地維持著較早前的一百米跑速,緊隨在我和爺爺二人數米之後。

“雖然真的是再度提升了跑速,但前面是曲折多端的髮夾彎,任憑你的平衡力多好,你也沒法戰勝地心吸力的!
若果不減速的話,那就肯定是會四腳朝天的仆街!”

阿松沾沾自喜的模樣,憑著意志力作出跑動,勢要見證我們二人在髮夾彎裡頭的表現。

篷...篷....


「………甚麼!?

坑渠戰法!?」

在髮夾彎裡頭,我和爺爺同時地把其中的一隻腳放到坑深裡頭,利用兩腳上下的高地差來平衡身體,好使我們在不用減速的情況下也能順利的在這髮夾彎下向下走。

這一下,阿松真的佩服得五體技地,他的體力也再沒法支撐下去了。

“高手在民間原來是錯的,其實是暗藏山間才對...”

他慢慢的放下了腳步,跪在地上,用盡最後一口氣吼叫起來。

「請問兩位如何稱呼?」


「丹!」

「分!」



“丹...分... 好名,好名!

你們的名字,我點蟲松會銘記於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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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樣看來,我也已經是仁至義盡,可以算是無數吧!」
賽叔坐在一棵樹上,利用望遠鏡觀察著我和爺爺跑山的英姿,黯然地說了起來。























他隨手在樹上採了幾朵蛋黃花,嗖一聲的跳到樹下,不發一言的走往廚房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