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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又在顫抖了。
 
果然,暫時還是不能問到關於她哥哥的事情。
 
這樣的話,還是對凌心音與她哥哥的了解太少了。
要翻翻看他們的房間...嗎?
 
心中的不安感向上劃來,讓我必須要用深呼吸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又來了...
這種讓人感到嘔心的感覺。
 
洗手間...
 
我競步走到洗手間,蹲在馬桶的前方。
像平常發生的那樣,把身體裡的東西不斷吐出。
 
不管怎麼吐,還是覺得身體裡有許多東西仍未吐出。




很不舒服。
 
有無數的東西壓在身體裡的感覺,讓人感到很納悶。
讓我直到沒有任何東西能吐出來為止,才停了下來,坐在馬桶的旁邊。
 
坐了一會後,我才扶著洗手盆邊站了起來,把嘔吐物沖掉,然後用水漱了口。
然後,走了到客廳,輕微的暈昡感使我無力地攤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
 
很嘔心。
明明都已經盡力地吐出來了...




 
我瞄了手臂一下,才看到了昨晚洗澡時因為近視而無法看到的痕跡。
因為並不明顯,所以即使戴上了眼鏡,還是要把手放近自己才能看到。
 
右手的手臂上,有著一個不規則的疤痕,面積不算很大,但色澤頗深。
 
而左手的手臂上,有著一條條接近卻又分明的疤痕。
像是刮了在手腕處無數次,在痊癒後又再次刮在手腕上的痕跡。
 
凌心音...
到底是有多痛苦,使得她在割了這麼多了次腕後,仍然選擇自殺?
 
乾涸的感覺從身體內湧上來,讓我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希望可以找到能補充水份的飲料。
 
明明都已經換了個身體,發作時還是吐成這樣嗎...




果然,是情緒引致起的嘔吐反應吧?
 
我打開了冷藏庫,看到裡面林林總總的罐頭食品。
 
看來,平常她哥哥不常料理吧?
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哥哥也是買了飯盒便拿上來的。
 
在冷藏庫的旁邊,放著四罐啤酒,還有幾瓶無酒精飲料。
我拿起了其中一瓶運動飲料,然後把冷藏庫關上,便打開了瓶蓋,喝了兩口,再把瓶蓋合上扭緊。
 
雖然知道應該要再多喝一點...
但這樣繼續喝下去的話,恐怕又會再吐出來的。
 
我把飲料放到客廳的飯桌上,然後走到凌心音的房間。
正觀察著應該從哪個抽屜開始翻找時,震動的聲音從正放在書桌上充電的電話傳來,讓我把注意力移開了。




 
『CU@Unique』...
 
特別的名字呢。
香港人的英文名字都取得像韓國男團成員的藝名那樣嗎?
 
接了電話的話,有可能會被拆穿。
不接電話的話,就沒法取得更多線索。
 
沒有猶豫的時間。
 
「喂?」
『喂,白痴。』
 
一接通便是隨便的語氣呢。




是男聲。
跟凌心音親嗎?
 
『做緊咩?』男生一開始便已經直接問道。
「起屋企。」先從最普通的答案開始回答吧。
『起屋企又唔覆whatsapp?』男生懷疑地問道,『有野做緊?』
 
......
不能亂回答,不然會很麻煩。
 
「嗯...」先搞清楚動機吧,「做咩?」
『冇啊,打離睇下你醒左未。』男生無所謂的回答道,『順便提下你拎翻上次袋粉出離比我。』
 
粉...?
 




「...一時三刻拎唔出。」甚至連是什麼『粉』也不知道。
『你又話自己起屋企?』男生不解的追問道,『定係你又去左深水埗果邊住?』
 
...他知道凌心音有兩個家。
應該也不是不親的程度吧?
 
「嗯,搬過離一排。」我盡可能回答不會出錯的答案。
『聽你語氣好似唔多掂喎。』男生的語氣漸轉認真,『今次鬧得好甘?』
 
來了。
看來這個男生多少知道點事情。
 
「唔緊要啦,過一排冇事。」我嘆了口氣,「D粉你趕住要?」
『都唔係既,唔緊要啦,你遲D至還啦,我屋企都仲有一袋。』男生否認道,『你今日唔好又遲到啊。』
 
今天...?
凌心音約了人?
 
正想要回覆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凌心音的哥哥的樣子。
 
「但我唔知我可以出到幾點,我冇同我阿哥講。」我直接說出了我的考慮因素,「同埋我唔知我阿哥今晚翻唔翻離食...」
『點會啊?你唔係話你阿哥有中秋活動要幫手?佢唔到凌晨都未必翻啦。』男生肯定地回答道,『去啦,趁間日本野黃埔分店新開,應該唔多人;難得地鐵仲要平喎,搭爆佢啦。』
 
要推掉嗎?
要推掉的話,現在放下一句『生病』的話可能還來得及。
 
去的話...會太魯莽嗎?
 
「講多次,幾點邊度等話?」
 
掛了線後,我便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
這種天氣,還真的要挑夏季衣服穿。
 
但是,除了從本人家中帶過來的衣服外,凌心音於這邊的家的睡房中,還有著幾套女裝衣服。
是因為常常來這邊住嗎?
 
出門前還有點時間,我便確認了背包裡的東西一次,然後坐了在沙發上,閱讀著凌心音與剛才那位男生的訊息記錄。
 
不是男女朋友,男方甚至還會向凌心音談自己跟女朋友吵架的內容。
 
普通朋友之間的談話,而且不恆常...
經常叫對方幫自己在上課時簽到。
這樣看上去的話,兩人的關係應該是同一學系的同學。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兩個人如果沒有一定的親密程度,剛才通話的語氣應該不會是這樣的。
但是,這兩人在這個親密程度來說,私下通訊的對話也太少了。
 
還是...文化差異?
 
如果在Facebook上搜索『Unique』的話,應該可以在朋友清單中找到他吧?
 
於是即使在出了門之後,我還是邊走著邊搜索著關於那個男生的資訊。
 
他姓袁,Unique Yuen。
與凌心音一樣,有出席上個月的某個迎新營。
而且,似乎與凌心音於同一組。
 
可是,他們都不是新生了,為什麼還要出席迎新營?
這個男生的學歷欄寫著『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
所以,凌心音也是這一科系的學生嗎?
 
新聞系嗎......
 
對這兩個人的問題越來越多,看來一時之間還是搞不清楚。
還是要到見面時,才能掌握到更多資訊吧?
 
我按著方向牌,走到地鐵站。
然後,小心地注意著方向,承車,轉承,再承車。
到達綠色線的終點站,我也跟著下車了。
 
昨天便已經有這個感覺...
好久沒有承過地下鐵了呢。
 
D出口...
是這裡嗎?
 
有點口渴...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我便先拐彎進了便利店。
 
有什麼能補充水份的飲料嗎...
啊,在最裡面。
 
選中了一瓶運動飲料,我伸手嘗試往最高那一列飲料的裡面摸,希望能拿到那瓶飲料。
但飲料被我被推倒了,位置在更深的地方,我便更艱難地伸手摸著飲料。
 
這明明是平常很容易便可以達到的高度...
 
正當我要踮起腳來的時候,卻感覺有誰輕輕搭住我的左肩,然後橫過了我,伸起手來,與我的姿勢重疊了。
只是,他能輕易地拿到瓶子。
 
「其實你真係有冇諗過去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度研究下?」男生又拿了一瓶烏龍茶,把冷藏庫的門躺上,然後走往收銀台,「如果生到咁矮,手又咁短,智商又可以咁低的話,我諗都好有研究價值。」
 
...真的有矮成這個程度嗎?
看凌心音的身高,應該也已經接近160cm了吧?
 
剛才一路過來,也不覺得香港的女生特別高。
包括眼前的收銀員。
 
「多謝你,$23.4。」收銀員看著電子屏幕報告道。
「八達通,唔該。」男生邊從褲袋中掏出錢包邊道。
 
『八達通』...
從這個男生的動作及動作的功能,以及昨天我在凌心音的錢包翻過的痕跡來說,應該能認定『八達通』便是香港的交通卡。
像T-money一樣,能在便利店使用吧?
記下來了。
 
「行啦。」男生一手把錢包再次放進褲袋,一手拿住兩瓶飲料的瓶頸,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嫌呢度唔夠窄?」
 
...他就是Unique Yuen嗎?
與通訊軟體中的相片不同。
 
我跟著男生走了出便利店,然後像他那樣,站在了方向牌的旁邊靠著牆。
然後,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運動飲料。
 
非常自然的感覺。
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做咩唔覆whatsapp?」男生先開始話題道。
 
Whatsapp...是那個綠色圖案的通訊軟件吧?
昨晚因為太亂,所以沒有把凌心音的訊息全都過濾一遍。
 
而且,因為訊息彈出的速度及數量實在太多,讓我不能一一跟上。
加上,我並不能隨便回覆些什麼。
 
「Sorry。」這種情況道歉好像會比較百搭。
 
男生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
而我也因為這個嚴肅的氣氛,而開始不敢與這個男生對看。
 
「Unique話我知,你搬左去阿鏡度?」男生轉換話題道,「幾時既事?」
 
...首先,這個男生不是Unique。
然後,他說的「阿鏡」,應該就是凌心音的哥哥吧?
用這樣的稱呼的話,他們應該互相認識?
 
「琴晚。」首先還是簡單回答吧。
「做咩唔話我知?」男生的語氣聽上去多了分無奈,「未講左話有咩事要同我講?」
 
又來一個了。
聽起來非常緊張凌心音的人。
 
「Sorry。」我再次道歉道,「我琴晚想一個人靜下。」
「......」男生聽了我的道歉,也嘆了口氣,「今次好大件事?」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到底凌心音與父母之間有什麼問題?
 
「嗯。」我唯有先承認道,「遲D再同你講。」
 
男生探頭來看著我,這會兒我才真的看清楚他的外貌。
 
身高大約178cm,黑色頭髮,瀏海長至眉下,單眼皮,長形的臉,稍厚的嘴唇。
雖然不算是長得很帥,但如果在韓國的話,於素人圈中會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面青口唇白...」男生觀察著我的臉龐,「你唔舒服?」
「嗯。」我輕輕再次避開他的眼神,「有少少。」
 
這樣下去,好像會越來越尷尬...
 
「喂—!」
 
另一個男聲傳來,一個穿著黃色短袖上衣,黑色運動長褲,配著藍色球鞋的男生走到了我們的旁邊。
黑色短髮,黝黑皮膚,比剛才的便利店男生更高的身高,粗眉,較扁卻又帶一點鷹勾形的鼻。
 
跟通迅軟件中的圖像一樣。
Unique Yuen。
 
看上去很陽光運動型。
 
還有...很不會配搭衣服。
 
「行啦,肚餓。」語氣也與通話時一樣隨便。
「囡囡冇嘈?」便利店男生也一同跟了上去。
 
真的連名字也還不知道......
 
還是先跟上去吧。
 
「嘈啊,所以今晚唔可以太夜翻。」Unique也邊走邊回答道。
「今晚又起你屋企過夜?」便利店男生追問著道。
「嗯,佢話起屋企等我。」Unique開始帶頭乘搭著行人電梯。
「咁真係唔可以太夜喎。」便利店男生也跟著走上行人電梯,「陣間食完飯hea陣就翻去?」
「難得放假...」
 
 
我在後面跟著,並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是三人的聚會嗎...?
而且一直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內容,似乎是同學。
 
「喂。」Unique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著我的方向,「做咩唔出聲?」
 
...來了。
要自然地談話,不能露餡。
 
「小心馬路。」我扯開話題道。
「嘴賤到你呢。」Unique往後看了一下,便停下來,等著我與他平排,再繼續走在我的左邊。
「放心喎,佢自己地頭,應該佢最熟。」便利店男生走到我的右邊,我們三人立刻成為一字排。
「Aron呢d未講得岩囉。」
 
沒有集中在Unique之後的說話內容,我在自行確認著Unique於話語前方的稱謂。
 
Aron。
他剛剛是這樣叫的?
 
這個就是便利店男生的名字吧。
 
「喂,諗咩?」沉默了沒多久,Unique又開始叫喚我。
 
看來,凌心音本人是個很多話的人嗎......
 
「冇啊。」我輕聲回答道,「有D攰。」
「離M?」Unique估計道。
 
離M...?
那是什麼意思?
 
「係囉,見你面青口唇白。」Aron也和應著道,「你對上一次離M好似都唔只一個月前。」
 
啊,月經。
 
是連這個也能這麼直接地說的嗎?
 
「唔係啊,但好攰好冇胃口。」還是先這樣說吧,等一下即使只吃一點點也不會覺得那麼奇怪。
「害喜?」Unique調侃著道,「仲要唔離M添。」
「終於有男朋友?」Aron也微笑著道,「恭喜哂喎。」
 
...看來是單身吧?
 
要取得資訊,還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樣。
 
這種強烈的排斥感。
 
我跟著兩人走進了一間日本餐廳,坐了在四人用的位置上。
 
然後,Aron坐了到我的旁邊,Unique則坐在了我對面的位置。
 
點了少量的食物後,我便先往洗手間走了一遍。
最近的通訊記錄中...沒有與名為『Aron』的人聯絡過。
 
但從剛才的對話看來,兩人並不是不親的關係。
這一切都讓人感到有點奇怪。
 
還是小心點吧。
 
我洗了洗手,便又往剛才的餐廳走去。
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個小紙袋及一個小的包裝盒。
 
「呢個係...?」我邊坐下來,邊不確定的看著桌上的東西。
「明知仲問。」Unique似乎真的很肯定我知道桌上的是什麼。
「音音。」Aron在我的旁邊輕聲呼喊道,「生日快樂。」
 
生日...?
 
對了。
九月二十八日。
 
我與凌心音,同月同日生。
而且,同年同月同日...
 
自殺。
 
「你果日做左咩?」Unique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我那天,做了什麼?
 
早上七時起來。
美容室。
代言照拍攝。
訪問拍攝。
歌迷見面會。
回製作室寫歌。
回歸倒數節目直播。
 
凌晨一時,完成所有行程。
然後,我回到宿舍後,再駕了車出來。
 
凌晨三時。
東湖大橋上並沒有多少人。
 
「喂。」Unique的聲音又再一次喚回了我的意識,「真係有咁攰?」
「啊。」我愣了一下,便再次看住對面的男生,「你唔知嫁咩,我果日去左邊。」
「知啊,上堂,上到一半切蛋糕,跟住走堂去集會啊嘛。」Unique回答道,「但聽Aron講,果晚執野果時你已經唔起First-aid站?」
 
集會、First-aid站......
 
凌心音有說過,她跟她哥哥是急救隊的義工。
那天有什麼集會,而且需要她幫忙嗎?
 
「果時幾點?」我追問道。
「十一點幾,我果晚執左陣野,過到去First-aid站,你都已經唔起度。」Aron也跟著一同問道,「一完就走左?」
 
...是這樣嗎。
韓國時間凌晨三時。
香港時間凌晨兩時。
 
晚上十一時完結集會,到凌晨兩時為止,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她在死前,去了什麼地方呢...
 
「係啊,果晚好眼訓,忍唔住想翻屋企訓下。」我敷衍著回答道。
「都係既,你果排訓得咁少...」Aron也理解的點了點頭。
「邊份係邊個送嫁?」我看著桌上的禮物,回到本來的話題。
「你估下。」Unique像是期待這個問題很久了那樣。
 
黃色的紙袋,上面有著韓國通訊軟件Kakaotalk的卡通人物Kakao Friends的圖案。
那是只有韓國才有的卡通人物。
凌心音...喜歡這個卡通人物嗎?
 
「呢個係你送既?」我指著黃色的紙袋,看著Unique。
 
Unique與Aron對看了一眼,然後笑得更開了。
 
「你拆離睇下。」Unique指示著道。
 
我把紙袋拆開,裡面有一個透明的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啡黃色的化妝袋。
黑色的一字眉下面各有一個黑色的圓點,下面再有著熊鼻子。
 
熟悉的、在首爾常常都能看到的樣子。
卡通人物Ryan。
 
「你話想換個急救包嘛,見你又咁中意呢隻野,廢時你日帶夜帶個爛既急救包出去。」Unique揭曉道,「專登叫我家姐去開韓國果時幫手幫嫁。」
 
...急救包?
凌心音是會隨時攜帶急救包的人嗎?
 
這麼說來,那天收拾行李時,也看到凌心音的背包裡有著一個有些殘舊的化妝袋。
那天因為時間不足,所以沒有仔細翻出來看。
 
原來是急救包嗎?
 
「多謝。」我真誠地答謝道。
「連句多謝都冇笑容既。」Unique低頭看著我,「睇離真係好攰喎。」
「少少啦。」我擠出了一個日常演藝放送用的笑容,「放心啦,我好中意。」
「中意就拆埋另一份啦。」Unique提議著道,「Aron果份你應該會更中意。」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Aron,再看著桌上的盒子。
粉紅色的方形小盒子...
 
我把蓋子打開,裡面有一個兩邊分別被淺藍色及粉紅色的織繩纏住,中間位置掛著一個羽毛及一個靛色的捕夢網掛飾的手鐲。
 
「你點知我想要呢個嫁?」收到禮物時百搭的說話。
「之前行手作市集果時,你話過好靚嫁嘛。」Aron笑著回答道。
 
笑容...很溫柔。
 
讓我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在照片中看見的臉龐。
 
凌鏡唯...
 
凌心音家中的衣櫃與書桌上,也黏著許多照片。
當中讓我有印象的,就只有在照片群中出現了很多次的凌鏡唯。
 
每一張的照片中,他也是笑著的。
笑得非常溫柔。
 
「多謝。」我再次擠出一個放送用的笑容,「呢份我都好中意。」
「梗係啦,我地揀嫁。」Unique滿足地笑道,「你阿哥送左禮物比你未?」
 
禮物...?
 
「未啊。」雖然有一點不確定,但如果他們剛才說的行程是對的話,凌心音在生日當天應該沒有見過凌鏡唯。
「可能你今晚翻屋企,阿鏡就會送呢。」Aron看到待應把一份食物放下,便協助我把桌上的禮物收起來,騰出空間進食,「佢比你果份禮物,你一定超中意。」
「你知佢送咩?」我好奇的追問道。
「知就知,但比個surprise你啦。」Aron笑著回答道,「而家講左就唔好玩啦。」
 
凌鏡唯...準備給凌心音的驚喜。
 
我突然想起他昨晚於聽到凌心音逝世時的反應。
非常平靜。
沒有一點悲傷及震驚。
 
我與Unique和Aron吃飯的過程中,知道了很多與凌心音有關的資訊。
 
他們三人是同學,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的四年級學生。
過去的夏天剛完成了實習,現在雖然仍然要上課,但三人處於半放假狀態,打算於十月中才開始追上功課。
而且,三人幾乎在所有的課程中,亦是同一功課研習小組的組員。
因為,他們在眾多科目中,選擇的修讀科目幾乎全部一樣。
因為他們相信,唯有是這三人,才能最好地合作完成功課。
 
從大學一年級,他們三人便已經一起發展網店,凌心音主要負責找新貨品及貨源,其他兩人則會管理金錢及其他工作,三人平均分帳。
直到現時,他們三人的主要收入來源仍然是網店。
 
對了,我與Unique之間的訊息對話少,是因為我們三人有一個群組,我們通常都會在群組內發訊息。
 
還有,他們本來住在宿舍,但在實習前,凌心音便搬出了宿舍,住回到自己的家中。
但是凌心音還是常到他們的宿舍房間,一起趕功課;或是到天台,一起喝酒。
 
最後的是...
凌鏡唯與凌心音的關係很好。
他們兩人都很忙,所以很少能見到對方。
但是,他們經常都很想念對方,亦會互相通話與傳訊息。
 
有時候,如果凌心音在自己的家中感到不開心的話,會搬到凌鏡唯的家中暫住。
凌鏡唯他,單身,獨居。
 
弄到的資料到這裡為止,便已經吃完了飯,逛完了街,到了深夜了。
Unique因為要回家陪女朋友,所以便先走了一步。
 
再與Aron逛了一會兒,我們便乘地下鐵回了深水埗。
我很堅持地對Aron說過可以不用送我回家,但他也很堅持地說這附近很危險,所以要送我回家。
 
記得昨晚與凌鏡唯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有說過,他不准凌心音獨自在晚上來深水埗。
這一個地方,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危險嗎?
 
終於Aron把我送到了大廈的門前,然後叮囑我在回到家後要在群組內發訊息。
 
明明就只有極短的距離...
Aron對凌心音的關心程度,簡直就像是男女朋友的那樣。
 
我回到凌心音的家門前,用鑰匙開了鎖,然後把門推開。
 
漆黑一片...
我把燈打開,關上門,看著家中的擺設。
 
他還沒有回來嗎...?
 
我看了看手機,然後先在『記得出貨啊』的群組中傳了自己已經回到家中的訊息。
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還在工作嗎?
 
...不管了,還是先確認一下夏謙他們的狀況吧。
 
正當我要聯絡夏謙時,眼角瞄到的鞋櫃上的鑰匙卻讓我停了下來。
 
這鎖匙...不是我的。
而且,在今天我出門前,分明是沒有看見過的。
 
我走了進凌鏡唯的房間裡,想確認他是不是已經回來。
但床上並沒有人。
 
書桌上...多了手錶。
 
我再在屋裡走了一圈,依然不見凌鏡唯的蹤影。
 
可是,在廚房的垃圾筒中,多了幾個啤酒罐。
我打開了冷藏庫,裡面的四罐啤酒果然已經失蹤。
 
他下了樓去買啤酒嗎?
 
可是,他沒有帶鑰匙...
 
是什麼時候的事?
 
如果已經幾小時的話,他豈不是在街外已經徘徊了很久?
而且,還是以喝了酒的狀態,在這個他們說得如此危險的地方...
 
一陣不安感襲來,讓我開始擔心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於通訊錄中搜尋過『哥』、『鏡』、『唯』,都只有同學及朋友的名字。
 
怎麼辦...
要致電給Aron嗎?
 
我在Whatsapp中再搜尋了一次,終於看到一個多次提及『哥』及『凌鏡唯』的對話。
 
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自己震動起來,我立刻單手把自己的手蓋住,以免因為驚嚇而叫出聲來。
 
來電顯示,是我剛剛打算致電的通訊人。
 
『우리오빠 ❤』。
 
韓文的『我們哥哥 ❤』。
 
沒有想過是韓文...
 
算了,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喂?」我劃過綠色鍵,想要趕快知道凌鏡唯的情況。
「喂?」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係唔係凌鏡唯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