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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講,有公司搵你audition?」
 
...又是Aron與Unique說的吧?
多嘴的人們。
 
「嗯,係香港唱片公司。」我點了點頭,看著電腦螢幕。
「咁你點答?」凌鏡唯也坐了在我的旁邊,同樣看著電腦螢幕。
「...我話要再考慮下先。」我如實地回答著道。




「點解?」凌鏡唯不解地看著我,「你唔係打算推心音做歌手?」
「...要出專輯都好,絕對唔係一個月內可以完成既事。」我猶豫著回答道,「我覺得,即使而家應承左,但又起準備到一半既時候至出唔到專輯,咁對唱片公司離講好唔負責任。」
「咁點解唔拒絕?」凌鏡唯還是不能理解。
「...我都唔知,我好猶豫。」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我覺得,起自己死之前,應該要盡量留多d野比心音同埋個channel。」
 
老實說,現在這個頻道的觀眾來源,許多都是以『吳世娜』、『音音』與『音音哥』作為出發點。
Aron與Unique,反而未能獲得許多喜愛。
 
可是,到我與心音都去世的時候...
這個頻道要怎麼辦?




 
「點解要下下都諗人地?」凌鏡唯輕輕嘆了口氣,「你都應該為自己著想下。」
「我冇d咩著想可言。」我也直接地回答道,「我而家起度既意義,只係幫心音可以留低一個最好既印象同埋祝福比人。」
 
凌鏡唯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轉過來看著我。
因為這個動作,所以我也同樣轉了過去,與他對看著。
 
「咁我呢?」
 
...欸?




他說什麼?
 
「咁我,對你離講,係咩意義?」
 
凌鏡唯的眼神是如此認真...
讓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我回答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凌鏡唯在我心中的定位是什麼。
 
即使問過自己很多次...
卻還是搞不清楚。
 
他對我來說,是像哥哥一般的存在?




是像夏謙一樣的好朋友?
 
或是...
 
「我好唔擅長講野,所以可能講過d傷害到你既說話。」凌鏡唯的眼神避開了一刻,「但我講既『唔好倚賴我』,其實唔係真既。起碼對你離講,唔係真既。」
 
...『不要倚賴我』。
『不要相信我』。
 
無形地...
曾經傷害過我的武器。
 
「其實我想講既野係...」凌鏡唯看著我,深呼吸了一下,「你唔係自己一個,至少以後都唔係。」
 
...這些話。




與他一開始所表達出來的話,明明就完全成為反比。
 
「下次有蟲既時候,你可以再搵我捉。」凌鏡唯開始深視著我,「一諗到呢度,我竟然會開始期待屋企入面有蟲。」
 
...我開始聽出來,這些話的意義。
與平時的凌鏡唯不同。
 
今天他所說的話...
是不需要經過猜測的,赤裸裸的實話。
 
「我知道咁樣可能太衝動。」凌鏡唯這次的話中不帶停頓,「但係,因為時間唔多,所以唔輪到我唔衝動。」
 
...他要說什麼?
 
心臟...




開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
 
這種語氣,這種眼神,這種表情。
都是向著我一個人的。
 
就好像...
快要說出我不敢想像的那句話那樣。
 
「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
 
...是這句話。
 
我沒有聽錯。
我不是在做夢。
 




他的確,對我說了這句話。
 
『所以請你唔好再講咩『唔好救我』既說話,因為你好寶貴,因為你仲生存緊。』
『因為生命既價值唔係在於你既能力同埋表現,唔係在於你同我阿妹有冇關係,而係在於你呢個人本身。』
 
從一開始起...
你便已經這樣動搖著我。
 
說出這種與我本來的價值觀如此不同的話...
把我本來扭曲了的世界調整好。
 
對我來說,這個世界是醜陋而且黑暗的。
而你...
 
卻與我同行著。
 
你的世界呢?
你的世界中,也有我同行著嗎?
 
抑或...
 
「Sorry。」
 
我對你來說,只是一種傷害?
 
「我唔可以同你起埋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