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交換/如果你都同我一樣想死] 自殺未遂。: 第十八章 — 現實與烏托邦 （3）
===================================================================
「繼長洲之後...」我看著手上的鏡頭，「今次係澳門—！」
已經快要一星期的時間...
我與凌鏡唯，除了他必須要實習的日子以外，一直都圍繞著香港不同的地方走。
美其名說是要拍下一定份量的影片，讓Unique他們即使在十二月後，也能有影片可以上載。
可是，我與凌鏡唯也很清楚...
我們是趁這個機會，把握時間談戀愛。
然後，今天終於來到澳門了。
「我地唔係淨係離玩嫁。」凌鏡唯也笑看著鏡頭，「我地係離探起八月既時候因為颱風而受到影響既家庭，如果想睇訪問既片，知道佢地而家過成點，仲有d咩需要既話，就可以睇另一條片。」
「另一條片好似熱鬧d。」我也接著話道，「有埋Aron同Unique。」
「但呢條片sweet d。」凌鏡唯笑著辯駁道，「我地有本地牌子Kismet贊助既情侶手鐲同埋戒指啊。」
「哇～」我也跟著凌鏡唯的動作，把戴上了贊助品的那一隻手不斷在鏡頭前晃動，「超級靚，上面仲要有我地既名。」
凌鏡唯好像也已經相當習慣了。
畢竟，我們即使出來談戀愛，也是半拍攝半談戀愛的。
他很清楚，有什麼是應該在鏡頭前說，什麼是應該在停止拍攝時說。
「Fiona出院啦。」凌鏡唯看著電話中的訊息，「因為評估過之後，自殺危機未夠入醫院。」
「咁就好。」我輕輕嘆了口氣，「比佢入到醫院，佢應該好快又會想死。」
「你果日講果翻說話，比左好大既力量佢。」凌鏡唯邊進食著邊道，「我果下都嚇親，我冇諗過你會咁同佢講。」
「...我講既每一句說話，都係真心話。」我也勺了一口葡國雞飯，放進口中。
我是真的，覺得後悔。
「...世娜。」凌鏡唯像是想到了什麼的那樣，邊細想著，邊注視著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問啊。」我點了點頭道。
「前日，我出緊實習既時候，你話有韓國公司離搵你簽約？」凌鏡唯把自己口中的食物都咽了進去，「你簽左？」
「...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回答，「我簽左。」
「點解？」凌鏡唯不解的看著我，「你唔係話過，你唔想簽完就冇下文？」
...我其實早就預料到會被凌鏡唯問這個問題。
可是...
「...咁我始終都要push心音做歌手嫁嘛。」我嘗試合理化著道。
「世娜。」凌鏡唯小心的看著我，「你係唔係...有野瞞住我？」
...果然，比我想像中的要更了解我。
「阿凌，Sorry...」我看著凌鏡唯，輕輕嘆了口氣，「我仲未可以話你聽住。」
凌鏡唯聽了我的話，猶豫了幾秒，然後也跟著我嘆了口氣。
「我信得過你。」凌鏡唯與我對視著，「你覺得時機成熟既時候，再話我知啦。」
...如果可以，我寧願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才告訴你。
『你確定？』
Haibey的聲音，現在仍然如此清晰。
『一但決定了，就回不了頭了。』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自私。
可是，凌鏡唯。
我不想你再失去什麼。
所以，即使是很自私...
即使你可能會怨恨我一輩子...
我也必須要做這個決定。
『我確定。』
如此清晰地...
最後的交易，這樣烙進了腦海中。
這樣跟著你到處走，到處旅遊...
現在對我來說，也有著罪惡感。
抱歉，我還不能告訴你。
「喂。」凌鏡唯搖了搖牽著了我的手，「掛住發夢。」
「咁行左成日啦嘛。」我隨便編了一個藉口。
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他剛才在餐廳中與我的對話吧？
「你睇下果邊果對老人家。」凌鏡唯看著遠處在公園旁的椅子上坐著的兩位老人，「佢地幾sweet。」
我向著凌鏡唯指著的方向看，看到了一位老公公與老婆婆，正在椅子上聊天。
然後，老婆婆先站了起來，扶起了老公公，兩人再一起離開。
蹣跚的腳步...
卻是如此美麗。
「我曾經覺得，如果自己第時老左，都係要比人照顧，又要唔記得野，又要比d仔女拋棄，又要有老人病既話，咁不如就早d走。」凌鏡唯也與我一樣，看著二人的背影，「至少，我同音音都係咁諗。」
其實...
我也有過這種想法。
每次看到在輪椅上被推著走的老人...
就會很不想面對，自己將來也可能會變成那樣的事實。
「但係，我而家唔係咁諗。」凌鏡唯帶出了轉折，「我而家覺得，如果呢d野，係由我地兩個一齊去經歷既話，咁就會變得好美好。」
我沒有想過凌鏡唯會說出與剛才強烈對比的話，所以也彷徨地看著他。
然後，開始在腦中處理他剛才所說的話。
他說...
如果我們兩人一同經歷的話...
衰老也會變得美好。
這是我不敢想像的事情。
與誰一起互相照顧，互相依靠，互相依賴。
有人與我一起成長，一起生活，一起變老。
「會開始想像，如果第時我地生bb既話...」凌鏡唯的眼睛望向遠方，「我地應該要生幾多個，佢地應該叫咩名。」
如此幸福的畫面...
讓我不敢奢求。
「想像下就會覺得幸福，一笑出離，周圍既同事都會覺得我痴左線。」凌鏡唯說著這話，也輕笑了出來，「只要一諗起你，就會覺得幸福。」
...我也是啊。
只要與你在一起...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彷彿變得再不重要了。
「我有諗過好似你講既咁樣，將我地呢段時間既回憶，成為最珍貴既回憶。咁即使我之後諗翻起你，都係笑緊而唔係喊緊。」凌鏡唯的聲音開始顫動起來，「事實上，我都真係咁樣做緊。」
對啊。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我們才一直寧願蹺課也要到不同的地方去玩。
留下這一切的回憶...
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但係，我發現我做唔到。」
凌鏡唯再次太突然地轉折了，讓我不能反應過來。
轉頭看著他時，他的淚已經往下掉落。
「我發現，原來我真係唔可以冇左你。」
...欸？
凌鏡唯...
在哭嗎？
凌鏡唯把我擁入懷中。
再次以這種恐怕懷中的人會離開的環抱。
「我地一齊死，好唔好？」
哽咽的聲音，顫動的語調。
極用力地打在我的心中。
他剛才，說了什麼？
「我想同你一齊死。」
...我沒有聽錯。
這一刻的凌鏡唯，把我抱得更緊。
像是稍一放手的話便會溜走的那樣...
「我同你一齊死，好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