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還記得,幼稚園裡的籬笆裡種的幾朵向日葵。耀眼的鮮黃色花瓣,一片一片,全方位連在巨大而紋理複雜的黑色花心上,如在被吸進黑洞前一刻拼命綻放的陽光一般。
「太陽花,太陽花,太陽伯伯出來了!
彎彎腰,點點頭,小太陽對太陽笑。」 每次走出花園,老師便會領著一大群還未長好門牙的孩子,唱著這樣的兒歌。
垂死的微笑,是多麼的奇怪啊。可是你還是牽著我的手,咧嘴開心地唱著(即使門牙洞會漏風),小巧的臉頰上,盛放著如花的酒窩。
你小時候的模樣,我其實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只記得那小小嘴唇間,留空的一個小黑洞,彷彿一切的歡樂,也從那個小洞中鑽出,散落於空氣之中。
那銀鈴似的笑聲,蓋過了鮮黃花瓣垂死掙扎的無奈。
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向日葵是一種不祥的花,只是喜不喜歡,你也沒有選擇。
因為你的名字,不就是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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