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的戀愛.[上]: 第十四回(下)

侍應:[請問你們吃完了沒有?]

看著這位比我媽還要大年紀的嬸嬸問我這問題,我只好很有禮貌地回應她一句.
[吃完了.]
辛月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想說....]
嬸嬸在我面前用慢動作,將檯面上的碗筷逐一取走,然後在慢慢清潔,完全打擾我想表白的情緒.
我只好很沒趣地說:[沒什麼.]
[那我們走吧.]辛月說.
聽到這一句只好無可奈何地離開.


我在店外等她付賬後出來.
[多謝妳這頓美食.]
辛月笑了一笑:[走吧.]
之後我送她回家,

晚上涼風吹起,令整個人清醒過來,
眼見她衣著比較單薄,我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給她,
她看著我說:[不用了.]
以她的性格,我當然知她會這樣說,
我也不等她說完已經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已經要妳幫我做模特兒,又要妳請吃飯,如果還要妳冷病,我真的會很內疚的.]
[當作幫忙,減輕我的內疚感吧.]
聽完我說的話,她只是低下頭笑了一笑,然後說了一聲.
[謝謝.]
我們從這裡慢慢走回家,夜闌人靜,街道上行人很少.
這是一個好機會向她表白.
[其實我....]
[呀~~很痛.]

這次是辛月在叫,她停了下來,按著眼睛說不適.


見到她這樣當然很緊張:[怎樣呀?]

我拉開她的手看,雙眼變紅.
[眼睛突然很剌痛,看來是太久沒戴隱形眼鏡,]
[我先取出來吧.]
說完她把隱形眼鏡除下後在手袋內找東西.
我問她:[找什麼?]
她瞇起眼睛看著我:[我忘了帶眼鏡出來.]
[那怎麼辦?]
[小心點行吧.]
看來只好這樣,但走了不遠幾乎跌了一交.
我問:[妳多少度近視?]
[過千的.....]
[你看我平日那眼鏡厚度就知吧.]
[那怎麼辦?]



雖然這裡很近辛月家,但現在這樣情況我還是提議坐計程車回家吧.
但我們等了十分鐘也不見有計程車,突然靈光一閃,腦內想出一個鬼主意.
我說:[不如我們慢慢行回去吧.]
[但我看不到路.]
[不用怕,因為有救星出現.]    
[什麼救星?]
[妳身邊剛巧有一頭盲人指導犬.]
辛月一臉茫然:[什麼?]
我輕輕的捉著她那雪白的手腕.
可能被我這不經意舉動吃了一驚,整個人也微微震動.
手也有不自覺地退縮了一下.
我將她左手翹著我的右手手臂,
[拖著這繩索,跟著導盲犬就能回家的.]
[但是.....]


[不會咬人的,小心一點行吧.]
看著她的臉比之前更紅,就好像飲醉酒一樣.
最初她還是有點抗拒的,將大家的距離拉開,
但行了一段路後就再沒有,慢慢將手臂貼近我.
在這條這寧靜的街道上,我們翹著手,就像情侶一樣慢步回家.
感覺很甜蜜,心情很興奮,就像做夢一樣.
我還說笑:[沒辦法,只好辛苦我吧,暫時變身作盲人指導犬.]
[辛苦你?我看你是在占我便宜吧.]
辛月這一句話將我從天堂打落地獄.
[你知嗎?乘人之危那不是君子的行為.]
被她這樣說即時覺得有點心虛,聽她語氣好像不悅,怎麼辦好?
[怎麼不作聲?是否被我說中,覺得理虧.]
[當...當然...不是.]
剛才還想向她表白,現在這情況莫說表白,就連望向她的勇氣也沒有,
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做事很鹵莽,看來還是鬆開手吧.


就在我有所動作時,她連右手也一同翹著我手臂,
而且捉得很緊,現在真是進退兩難,不是我不想鬆開手,而是給她捉緊我的手臂.
真的想不通,到底她是想我怎樣?
我們並肩而行,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開始擔心自己行為真的過了火.
沿途一直行再也沒有說話,不安情緒不斷急升,
她是否不喜歡?會否因為這樣而觸怒她?
內心出了很多問號,緊張得手心也冒汗,
開始後悔作出這個決定,把原本完美的一日破壞了.
終於到了她家門外,辛月把鎖匙交給我,
開了門先讓她進內.
就如她所說,我占她便宜,內心覺得很慚愧,
完全沒有膽量去接觸她的目光.
她突然問我:[你很熱嗎?]
[什麼?]


[見你滿頭大汗,一定是做了虧心事.]
[......]
[進來吧.]
還以為我聽錯:[我可以嗎?]
辛月對著我笑了一笑:[導盲犬也要喝水吧.]
聽到這一句,真是抹一把汗,終於放下心頭大石,
還以為這是最後道別,下次不要那麼衝動,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坐在餐檯旁的木椅上休息,
辛月入了房很久,應該是換衣服.
要緩和剛才的緊張氣氛.
走近音響,選了一張舊英文精選唱片,放在黑膠唱盤上播放,
再將今天拍的照片從相機中取出,駁在她的macbook上觀看.
辛月換回了便服,戴上眼鏡,從房內走出來.
她有點害羞的看一看我:[在做什麼?]
[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她將椅子拉到我這邊,坐在我身旁一同觀看.
我們邊聽歌邊看照片邊討論哪一張好,
當看到在醫學博物館內影的其中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扇打開了的圓拱形大玻璃窗,窗外有少許植物作點綴.
白色窗框襯托在米黃色牆身上,牆身底部有一條黑色實木地腳線,
陽光影照在棕色的木地板上泛起一片金光,
辛月交叉腳站在窗中央,上身輕傍在窗前,雙手按著窗框,面向室內.
剛好陽光從窗外照在她上身那白色恤衫和頭髮上,
就好像勾畫了一條金色的光環圍在身上.
地板將陽光反射到她面上,令相片更添神彩..
她用一個很有自信的眼神和甜美的笑容望向鏡頭,很自然不做作的照片.
[就用這一張吧.]
聚精會神地看著照片沒有察覺到她把頭靠得很近我身邊,
當我轉側面打算望向她時,幾乎和她面對面撞個正著.
咫尺距離,彷佛可以聽到她的心跳.
我看著她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是害怕?還是期望?
這時耳邊傳來一首不得了的歌,
Listen To Your Heart.
下意識我將頭進一步靠得更近,她沒有躲避,那是否代表我可以吻下去?
嘴唇相距越來越近,感覺到她的呼吸氣息,聞到她的秀髮香氣,
心在瘋狂跳動,我和她也明白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在猶豫應否不顧後果吻下去,
唐傲,冷靜一點,剛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不要重蹈覆轍呀,思想上不斷掙扎,
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前內傾.
就在這一個足以改變我們關係的距離,
突然被到街外傳來很大聲的車聲嚇了一嚇,
我們立即分開.
氣氛即時變得很尷尬.
我不夠膽再望向她,

這時才記起早前準備好了的一份小禮物.
立即從背包內取了出來.
[給妳的,多謝妳應承做我的模特兒.]
辛月看著禮物也有點不知所措:[.....謝謝.]
情緒還是不能平靜下來,內心依然很矛盾,我喜歡她,我想超越現有的關係,
但我更怕失去她,我深知她性格,我怕衝動只會換來是萬劫不復的後悔.
掙扎過後,還是選擇理智.
不情不願,但還是要說:[夜了,我想要回家了.]
只見辛月還是面紅耳熱,低下頭回避我的目光.
[唔....]
收拾行裝後,她送我到樓下.
我在大門口,依依不捨地看著她,她也默默地看著我.
[那...我走了.]
[唔.]
若果剛才真的吻下去,我不知往後會發生什麼事,
是氣氛影響還是她也感覺到我所想?
她沒有阻止我,那是否代表她接受我?
究竟以後應該怎做好?
想了一想,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安全,否則以後連見面的機會也沒有.







2013年1月27日 天晴.
今天心情很複雜,
很快樂也很困擾.
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那麼開心,
第一次做模特兒原本很緊張,但他令我很放鬆,
完全沒有做作的動作,我只需做回自己,
他就能捕捉到很自然的畫面,
拍攝出很有水準的照片.
這就是他所說的默契,
我感覺到他所思,他也知道我所想
我們好像忘記了對方的身份,他不再是我的學生,我也不是他的老師.
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感覺很不可思意.
吃飯時還以為他醉了胡言亂語,
但從今日的言行舉止,我覺得他不是說笑的,
我感覺到他是喜歡我,和他翹著手慢步回來時,感覺很甜蜜,
這是久違了的戀愛感覺.
怎麼辦好?
因為......我對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我知我也是喜歡他.
剛才,我真的緊張,
當他越來越靠近我時,我心跳得很利害,
如果他真的吻下來,我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渴望越過我們的界線,但是他沒有,還是很理智,
並沒有進一步越軌.
倘若是其他人可能已經不顧後果......
現在真是進退兩難,我該如何是好?
我是在找救生圈?還是我真的喜歡他?
我應否將感情投放到一個和我相差十一年的學生身上?
我不是情竇初開,我是成年人,知道這是沒結果的,
但是那一種感覺,就像偷吃禁果一樣,
只要一不小心,那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
而且他是認真的嗎?
我怕他只是追求一時的感覺,
沒有深思熟慮,也沒有想過會面對些什麼問題.
看著他送給我的禮物,
是第一次在餐廳幫我拍攝那張照片,
用了一個很配合我家的相框鑲起來.
望著這一張照片不其然在想,莫非這真是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