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圍牆高高的、厚厚的、有裂縫的,感覺就像三合的圍牆,當然這個圍牆比不上三合的雄偉...幹嘛我會用雄偉來形容三合的圍牆?!
 
還有眼前的圍牆是米黃色的,而且還有一個大缺口。
 
這個缺口之大,把整個圍牆左右分開了...
 
我定一定神,打開車門,腳踏上舖滿枯葉的路面上,慢慢的,慢慢的走到缺口前...
 
我用左手輕輕模一下缺口的邊緣,這是怎樣造成的?
 




邊緣的位置都焦黑了...
 
想一想...是李軍說過的大毀滅性武器嘛?沒可能吧,這種地方看不出有甚麼值得用上大毀滅性武器...
 
等一等,難道內裏有甚麼重要的東西隱藏著?
 
我定眼看一看圍牆內,一步一步走進荒廢的草地上。
 
這裏都長滿了青草,還長出不小小花。
 




這些小花很特別,一小朵一小朵,每朵小花各有不同顏,集成一束七彩繽紛的小花球。
 
我半跪在草地上,仔細地看著這種小花球,還有蝴蝶在花上採花蜜。
 
我從來沒有在城市裏看過這種花,不對...我應該說我在城市裏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特別的小花。
 
城市裏的花大多是鮮艷的、壯大的、爭奇鬥艷的...好像害怕不被人重視似的...
 
咖啡色的蝴蝶輕輕的輕舞起來,左左的,右右的,上上的,下下的在我身上打了個轉。
 




蝴蝶繼續向前輕舞著,我被它輕盈的舞姿所吸引,在草地上一步一步走向前。
 
蝴蝶帶領我去到一道殘舊的大鐵門前,是通往室內的閘門,但我不用煩腦如何打開這道門,因為它已經打開了。
 
看來門都壞了,關不掉,應該壞了很久。但奇怪的是,在這種被荒廢的精神病院,這道壞掉了的大鐵門好像缺少了些甚麼...
 
我繼續向前走,走進室內。
 
室內的地板是木製的,在上面走起路來還會發出“依依”聲響。
 
“依”...為何總覺得...“依”...“依”...缺少了...“依”...些甚麼...
 
室內環境與之前假設的大致相同,都是陰沈、陰森,還帶點寒意。
 
室內光源主要是由陽光透過天花的破洞或破爛的牆身照射進來的。




 
事實上,這個精神病院有不少地方都已經倒塌了,原本的設計已經難以辨認...
 
這裏有多少層?有多少房間?這點不太重要...只是看起來,有不少地方已被塌下來的牆或天花堵塞了...
 
至於擺設方面,大多是木製的或鐵製的椅子餐桌。
 
當我走到一張木製的餐桌前,桌子上還放有幾個鐵杯子、鐵碟子、鐵刀叉...
 
奇怪...餐桌上要有的東西應有盡有,但心裏總覺得缺少了甚麼...
 
我左手輕輕的放到餐桌一上...摸了一下...再摸了一下...
 
對了!!!難怪我心裏總覺得這裏好像缺少了甚麼!!!
 




在這種被荒廢的地方,這種東西應該是無處不在的!!!
 
殘舊的大鐵門會有,木製地板一定會有,餐桌上也必定會有!!!
 
應該有的正正就是塵埃...微細卻無處不在...但在這裡就連半點都找不到...
 
橫視四週,不但掃不到半點塵埃,就連廢棄建築物的標誌-蜘蛛網都找不到!!!
 
這裏有人打掃嘛?這裏有人居住嘛?這下子糟糕了...
 
在這個接近邊界的區域,人跡罕至,要不是解放軍,就只有三合...
 
我猜不會有人會認為這裏是世外桃源,要來這種鬼地方定居吧...
 
要是再次遇上解放軍還好...遇上三合的話...




 
正當我還在打量著如遇上三合應該會得到怎麼下場之時...
 
“砰”一聲由左邊房間傳過來...
 
『誰?!』我緊張得亂叫出來。
 
糟糕了...糟糕了!!!
 
這裏沒有全方位主動式防禦系統,手無寸鐵的我,要是真的遇上三合...這下子完蛋了...
 
『有人在嘛?這裏的住客嘛?別躲在那邊!快點出來!』人身處危難關口,特別容易輕舉妄動...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就在左邊不遠的位置,陰暗的房間有如黑洞一樣,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著。
 
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近陰暗的陰影。
 
“依”...“依”...地板依舊... “依”...每走一步也會發出“依”...“依”聲...
 
打從心裏認為,我這種舉動是錯誤的,但好奇心又驅使雙腳向前走...
 
與陰影位置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快要被陰影吞噬...
 
在陰影背後等著我的會是甚麼...?是通往死亡的鬼門關嘛?
 
越接近陰影,心跳越來越快...又由於漆黑的環境,加上緊張的心情,瞳孔越方越大,眼前的影像開始震動起來...
 
走到門口的位置,我整個人已溶入漆黑的陰影裏...
 
我停住了步伐,往地下看一看,兩顆黃色的圓球閃著閃著...
 
“喵~”當我的眼球開始習慣了漆黑的環境,開始有視力之時,原來我正與一隻黑貓四目交投...
 
『哈...你把我嚇死了喔~黑貓。』我輕輕的單膝下跪,伸出左手,向黑貓示好。
 
當然,現實往往都不如童話般,黑貓放下戒心,走到女主角手上舔舔她的手指頭...
 
眼前的黑貓皮毛在顫抖著,還以助跑姿勢對向著我,發出“喵~” “喵~”的警示...
 
再看看黑貓後方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有兩隻小黑貓在玩耍呢。
 
看來黑貓向我發出警示的原因是為了保護牠的孩子們。
 
『對不起呢,打擾你的安靜,黑貓媽媽。』
 
「飛揚,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把我的作業系統定名為黑喵?」阿月看著公園裏一隻小黑貓說。
 
『下?唔...因為你喜歡貓吧。』我輕輕的單膝下跪,伸出左手,向小黑貓示好。
 
但小黑貓看來對我不感興趣...
 
阿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唉...膚淺...李飛揚喔~你何時才會學懂思考喔?」
 
小黑貓走到阿月的腿邊,繞著阿月雙腿轉呀轉...
 
「你知道貓咪的特性嘛?」阿月也輕輕的單膝下跪,左手撫摸著小黑貓的毛髮。
 
真奇怪,要不是平日餵飼小貓的有心人,這一帶的流浪貓不會輕易給陌生人走近。幹嘛這隻小黑貓這樣喜愛阿月...?
 
「貓咪是一種高傲的動物,要是牠對你沒好感,牠絕不會給你接近。」小黑貓不停用舌頭舔舔阿月的手指頭。
 
「黑貓就更為特別。黑貓本身不太受人討好,因為牠有著代表惡魔的化身,只要有黑貓出現,都會為人們帶來厄運。」阿月憐憫地看著小黑貓。
 
「黑貓們深明這個無理的詛咒,所以都會傲慢的遠離人類。但事實上...黑貓並沒有仇恨人類的心,黑貓內心很期待人類的溫暖...」阿月雙眼含著淚水,與小黑貓四目交投...
 
回到這個幽暗的房間,我還是沒有辦法令黑貓接受我呢...
 
正當我想轉身離開黑貓的警示範圍,剎那間,好像看到牆邊有甚麼甚麼的...
 
我定一定神,雖然這房間光源不足,但瞳孔開始放大,雙眼也開始適應,勉強也可以看到房間的情況。
 
剛剛牆身的是...
 
我定一定神...想了想...再回身望向牆身...
 
不會吧...這個...這些是...這下子...這下子真的糟透了!
 
頓時被眼前的影像嚇呆了,腦細胞也停頓了好幾秒,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牆身竟然貼滿了人頭!
 
不是...應該說是大頭相...
 
我行前兩步,由天花上滲透微弱的光源下看到,一張又一張彩色的大頭相片,十分清晰。
 
人面的輪廓、眼耳口鼻的分佈、髮型等,全部都清楚地攝下來...
 
一張又一張,貼滿整幅牆。
 
相片與相片之間,還有紅色毛線相連著...
 
“依”...“依”...再走近幾步... “依”...
 
沿著紅色毛線看,有些相片清晰可見主角的面貌,有些卻被打上紅色圓圈交叉...
 
紅色毛線與紅色圓圈交叉代表甚麼呢?
 
根據兒童向偵探推理小說分析,紅色毛線是表達人物關系,而被打上紅色圓圈交叉的大多數是已被幹掉的目標...
 
不會吧...雖然相片裏的人,我大多數都不認識,但單看這些人的掌相、衣服等分析,每個都非富則貴...
 
『安雅,把這幅牆...』安雅個鬼...這裏根本就連不上主機...
 
當我還在傻的嗎在想把這幅牆記錄下來...
 
『這個...這個相中人...』我看到其中一個被打上紅色圓圈交叉的相片...
 
『王嘉雯!!!』我不禁衝口而出高呼出來!
 
不會有錯,雖然被打上紅色圓圈交叉,但我可以肯定這個相中人就是王嘉雯!
 
怎會這樣,這裏究竟是甚麼鬼地方?這裏究竟是否有人定居?
 
冷靜...冷靜點...分析...分析...冷靜才能分析...
 
首先要假設這裏曾經有人出現,有人出現才會有這些相片貼在牆上,而且要處理這個數量的相片來估計,人數也不少於5至8人...
 
時間?應該在不久之前,這裏有打掃過的痕跡,而且以王嘉雯這張相看來,應該在不久之前拍攝的...(雖然我只遇過王嘉雯3次,而且她3次都是不同形象...)
 
地方...這裏位於邊界範圍,邊界範圍會有那些人活動?
 
在邊界範圍活動的人不是解放軍,就是...三合...
 
是三合...不會有錯了...三合的目標一直都是上、中等人,正正就是貼在牆上包括王嘉雯在內的相中人。
 
依我在短時間所分析出來的結果...這裏是三合的基地...以這種地理環境、這種佈置...種種跡象顯示...應該說是...三合外的臨時基地...不會有錯的...不會有錯的...
 
再細心想一想,想一想還忽略了甚麼...快想...快想...閉起雙眼仔細想一想...
 
一路以來,還有甚麼不尋常的事呢...細心想想...細心想想...
 
對了!還有一樣...一直也忽略了一點...公路...
 
難怪一路以來總是怪怪的...
 
公路...一直引領我來到這裏的公路...雖然破舊...雖然有枯葉...雖然有枯樹枝...但就忽略了這一點...
 
公路上有行車痕跡!
 
對了...路面上的枯葉和枯樹枝都有行車時留下的痕跡...
 
我怎會察覺不到這一點...我真粗心大意!
 
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這個險地...
 
走...要走...離開這個險地...這個屬於三合的險地...
 
當我正想轉身離開之時,我突然發現一樣更驚恐的事...
 
在王嘉雯相片上...紅色毛線所連繫著的相片...盡頭...這個人...不就是...
 
『我?!』我所發出的聲音,扭曲到差點連我自己也分辨不到...
 
相片中沒半點遮蔽,沒半點走焦,而且還有點淺景深...清晰可見,的確是我...
 
我的相片中沒有被打上紅色圓圈交叉...但...我相信...我相信總有一天會輪到我...
 
糟糕了...我還有多少時間?他們想對我怎樣?擄走?就如擄走王嘉雯一樣把我擄走?
 
不行,不要亂想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全離開這裏...我還沒準備好正面挑戰三合...
 
不可以再留在這裏,不可以再呆在這裏!要走,一定要走!一個不好等等出現三合的人,我就死定了!一定要盡快離開!
 
我一轉身就向著大鐵門的方向狂奔...
 
狂奔期間撞倒椅子、撞到桌子、踢到不少鐵鑵...不理了...管不了那麼多!!!
 
我一直向著光源跑...一直向著刺眼的光源跑去!
 
打從內心,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心跳加速,令眼瞳孔放大,令手腳不協調,還有點想吐的感覺...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恐懼...我從來沒試過有這種恐懼感...相對昨天面對AIR-0時更加恐懼...
 
人之所以恐懼,主要源於不可預測的未來。
 
有人傷害你,你會產生恐懼,因為你不知道他會不會殺害你。
 
要是你快要被殺,你會恐懼死後會到那裏去。
 
假設你已清楚人死後就是甚麼都沒有,你就不會再恐懼,最多也只有遺憾...
 
一直以來,我只想尋找阿月的下落,把阿月帶回自己身邊,一直以三合為狙擊目標,只要接近三合,就等於接近阿月...
 
但原來這種想發是多麼的天真!!!
 
我對三合根本就一無所知...三合的內部是怎樣,被擄走的人會怎樣,他們的心態是怎樣,手上完全沒有資料...
 
細心想一想,其實一切都只有假設,所有關於三合的都只是我果人的假設...
 
一切一切的假設,半點事實支持也沒有,而且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自身安全!!!
 
自身安全,面對三合,根本就談不上安全...
 
別說這種荒涼的鬼地方,就算身處都市中,三合他們也可以無視全方位主動式防禦系統進行擄人行動...
 
三合他們的戰鬥力不是單單赤手空拳可以招架得住的,至少也要有武器...要有槍...
 
但在國家安全法下,就算是上等人,也沒有特權攜帶武器外出,就算是生果刀也不可隨便展露出來...
 
相反三合呢?三合他們擁有武器,縱使他們的武器是古代的實彈槍,也足以輕取人命...
 
我真笨!笨死了!錯誤評估情況...不對...應該說我太天真,連評估也談不上...
 
手無寸鐵的我就這樣天真爛漫地走到這種鬼地方...
 
別說要走進三合遊覽參觀,別說走到黑牆摸摸看,單是走到這裏就已經太深入...太危險了!!!
 
當我發瘋似的狂奔出大鐵門,看到刺眼的陽光,一遍白茫茫的光芒後,看到熟識的瑪莎拉蒂停泊在路上之時,我的恐懼感還沒減少半點...
 
心裏一直想快點跑到車上,以最高速度離開這個險地!
 
我一直向著瑪莎拉蒂跑過去,腳下踐踏無數五顏六色的小花...
 
快一點...嗄...再快一點...嗄...要快一點!!!
 
我以最敏捷的身手跳進車廂裏:『ENGINE...』傻的嗎的事做一次就夠...
 
我立即用食指按下印有“ENGINE START”字樣的紅色按鈕...
 
“吼... ”一聲,引擎啟動了!
 
還好,我多麼害怕這個從來沒有用過的實體按鈕,只是用來裝飾罷了...
 
現在沒有閒情逸緻說廢話了...
 
倒車!轉方向盤!向前加速!!!
 
這一連串完美動作,連自己也誤以為自己是職業賽車手...
 
瑪莎拉蒂也快速地穿過破爛的鐵欄,很快便駛到分岔路,就在此時,我停了下來...
 
我當然不會那麼笨,放棄自身安全,還想窺探山上風光如何...
 
只是當我走到分岔路的時候,我隱約看到山腳那邊的小路上,白色的...方方的...輕型客貨車...
 
是三合的輕型客貨車!!!
 
不會有錯的,一定就是三合的輕型客貨車...
 
擄走阿月的是這種輕型客貨車,嘉雯的也...
 
現在我也遇上了這種輕型客貨車!!!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通常厄運都會接二連三的追過來...
 
糟糕了...糟糕了!!!這下子死定了...三合正要上來這裏了!!!
 
不...不!冷靜一點,只要冷靜思考,一秒可當一分鐘使用...
 
分析情況,先分析情況...
 
這裏只有兩條行車線,一來一回...
 
雖然彎路多,視線容易受阻,但山林都比較寧靜,只要我駛下去,三合他們就察覺到瑪莎拉蒂的引擎聲...
 
以三合這種身經百戰的戰士來說,要向我作出攔截可說是易如反掌...
 
假如要硬衝突圍...要全身而退根本沒可能...
 
瑪莎拉蒂脫離系統範圍後,就不能啟動P.R.F.D.S.,這樣子硬衝等同自殺...
 
正面突破是不可能的...眼前就只有下山和上山的路...下山不能...
 
好吧,看他們這個速度駕駛,應該還沒察覺得到我的存在...
 
險中求勝是致勝之道!!!
 
在他們還沒發現我之前向山上走吧,希望上山後有另一條下山的路吧!
 
加速上山也要小心一點,要小心的不是怕掉到山下,要小心的是別開太快令引擎發出狂吼...
 
還好上山的路面上也有行車痕跡,這個就不會被三合察覺有人正向山上走...
 
但...這也代表有人曾經駛向山上...而這些人就只有三合他們吧...
 
現在有四種情況可能會發生...
 
一:三合駛向精神病治療中心,山上有另一條下山的路。
 
二:三合駛向精神病治療中心,山上沒有下山的路。
 
三:三合駛上山上,山上有另一條下山的路。
 
四:三合駛上山上,山上沒有下山的路。
 
要是三合駛上山上,山上沒有下山的路...
 
不會這樣悲劇吧...這可算是四分之一的機會喔...
 
轉一個彎...再轉一個彎...還是上山的路...又沒有要向下走的意思...
 
一定有路的...一定有路的...有路...
 
掘頭路!!!眼前所見,就是上山路的盡頭....
 
左邊是山區野草,前面是山崖,山崖前還有一張木製的圓形小餐桌,右邊有一間木建小屋...
 
我要怎麼辦?我現在可以怎麼辦?!
 
棄車走入山區?不可能...以這個野草為主的山頭來說,用不上5分鐘就會被三合生擒...
 
呆在這裏?三合不一定會上來...三合不一定會上來的...但這個想法太樂觀,樂觀得有點天真...
 
怎麼辦?越緊張越缺乏思考能力...
 
沒有了?已經沒有了?路己走完了?
 
當我還呆在車廂內,腦子不停在死胡同裏打轉,此時...
 
“咯咯”
 
在右邊的強化太空玻璃窗發出“咯咯”兩聲...
 
我的心跳好像被這兩下“咯咯”打停了...
 
我不敢動,就連頭顱也不敢轉過去...
 
因為打從心底認為,除了三合之外,在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敲打瑪莎拉蒂的玻璃窗...
 
再“咯咯”兩聲,我雙眼慢慢地、顫抖地向玻璃窗斜視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能把眼球移到右方最盡處。
 
隔著玻璃窗,我看到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大約50歲?60歲?
 
很難分辨,因為他長有濃密的白髮,all back髮型,髮長到肩,面上長有白鬍子,卻只有少量縐紋...
 
我應該以那個歷史人物作比如?
 
應該是...耶穌吧。
 
他是來打救我?還是帶我上天堂?
 
我還沒有回個神來,他用左手向下指,帶著微笑的向我示意把玻璃窗搖下。
 
我不由自主地按下控制版面上“DOWN”的控制鍵,玻璃窗緩慢地下降。
 
「年青人,不想死的話把車輛駛向小屋的後方,那邊有一個木車房,三合的人不會走過去的。」中年男子溫柔的說著,手指指向他身後的小木屋。
 
我還呆在車箱內,腦海一片混亂,手腳也變得僵硬。
 
「還不快點嘛?三合的人很快就要來到這裏,不要命了嘛?」中年男子再以溫柔的、淡定的聲線向我發出忠告。
 
不要命?有誰會不要命?
 
聽過這句忠告後,我立即把瑪莎拉蒂開動!轉方向盤!拉handbrake!
 
這一連串完美動作,絕對可比美傳說中,在秋明山送豆腐的秋明山車神-藤原拓海!
 
瑪莎拉蒂滑胎到小屋後,眼前果然出現一間木製小車房,車房還用上大黑皮革作遮蔽出入口之用。
 
我想也不再想,把瑪莎拉蒂直指向小車房。
 
“隆”一聲穿過黑皮革後,進入了一個黑色深淵。
 
我立即把瑪莎拉蒂剎停!
 
應該沒有撞到些甚麼吧?
 
老實說,這間密不透光的小車房相比我的房間還要深沉...
 
好像與外界隔絕似的,就連時間也好像停頓了。
 
最奇怪的是,我的無助、焦慮、恐懼心情也被這個深沉的空間平靜下來...
 
「O Freunde, nicht diese Töne!Sondern laßt uns angenehmere anstimmen,und freudenvollere.Freude! Freude!」阿月一邊坐在黑色法吉歐利鋼琴前彈奏,咀裏一邊哼著快樂頌。
 
這個阿月,又作出令人不知所措的舉動。
 
在夜幕低垂下,我與穿著黑色連身裙的阿月,在尖沙咀河岸的新星光大道散步。
 
走著走著,阿月總愛走到我前面輕舞著。
 
左擺擺,右飄飄,蝴蝶似的。
 
當走到一個攤位前...
 
「啊?是FAZIOLI嘛?」阿月驚奇的說。
 
原來今晚的新星光大道有法吉歐利的推展會。
 
會場算不上大型,只有幾座鋼琴,幾個講解員。
 
不竟法吉歐利是一個古典名牌,他們不是推銷,是推廣音樂,推廣藝術。
 
阿月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台上有一座被電子光帶封鎖著的黑色法吉歐利三角鋼琴,雙眼定一定神,咀角笑了一笑,就如獵豹看到小白兔似的...這次麻煩了...
 
阿月二話不說,高速的向著台上跑過去。
 
輕輕一跳,就跳到過半膝的台上...
 
「小姐!小姐!妳...」一名講解員試圖走到台上,阻止阿月的魯莽行動。
 
『沒關係,沒關係。她有輕度過度活躍症,你就由她吧。如果那個鋼琴有任何損壞,由我來賠償好了。』我用左手輕輕的按著了講解員。
 
阿月穿過電子光帶封鎖線後,輕輕的坐在鋼琴前,十指輕柔地放到琴鍵上。
 
「O Freunde, nicht diese Töne!Sondern laßt uns angenehmere anstimmen,und freudenvollere.Freude! Freude!」阿月一邊坐在黑色法吉歐利鋼琴前彈奏,咀裏一邊哼著快樂頌。
 
在明月的照射下,在台上的阿月就如被spotlight照射著的女主角一樣,閃耀觸目。
 
用不上10秒,不少遊人也被阿月輕快的琴聲和悅耳的歌聲吸引過來。
 
被音符帶領過來的遊人越來越多,眾人也著了魔似的,陶醉地聽著阿月演奏。
 
這個阿月,總會為人帶來驚奇...應該說她總愛作出平常人不會做的舉動,而這些舉動總為人帶來喜出望外...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當阿月演奏完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第四樂章後,台下眾人包括一眾被勾走魂魄的講解員也獻上熱烈的掌聲。
 
阿月也行個回禮後輕輕一躍以下,跳到我面前。
 
「怎樣喔飛揚~?感覺如何喔?」阿月又用上匪夷的笑容看著我。
 
『妳不要經常為我帶來麻煩就好了。』我沒有再正視她,轉身繼續走。
 
「唉~李飛揚,你這可不行耶。這樣的你與豬一樣的上等人又有何分別呢?」阿月跟上來,在我身旁遙遙頭說。
 
我把腳步停下來,以嚴厲的眼神釘著眼前的羅海月。
 
老實說,我很討厭被稱作豬,我亦相信世上沒有一個人,會喜歡被視為豬一樣看待。
 
尤其是阿月,這個與我一起成長的上等人,我是豬的話,她也一樣吧。
 
「好吧好吧~你不是豬好了吧?反正每天上學也要與下等人相處~我也習慣了吧~」阿月好像察覺得到我的不滿,但她這句話更令我憤怒。
 
『請妳小心妳的言語,羅海月。拿甚麼來開玩笑也可以,但要我與下等人相比?!NO WAY!』我以非常認真的語氣向羅海月發炮。
 
「嗯?你認為你有比下等人出眾之處嘛?好,要証明你比下等人優越的話,就給你猜個迷~」阿月對我的憤怒語氣完全不在乎。
 
『又猜迷...妳滿腦子都是這種無聊玩意嘛?』其實我不太會猜迷...
 
究竟猜迷這種玩意是誰發明的呢?
 
猜迷其實一點也不容易,簡直是學問淵博。
 
因為當你認認真真思考迷語時,迷底是一些古老歷史也好,可能是天文地理還好...要是十分無聊的食字遊戲...應該笑?還是怒?
 
基本上如果想玩猜迷玩得出色,除了有豐富的想像力外,還要學富五車,無一不通。
 
「看你面色多難看,你準備好了嘛?好吧~細心聽著喔~有那一種顏色是集千萬顏色於一身,卻分不出來?」阿月又用上匪夷的笑容看著我。
 
『彩色!』我想不用想,直接把答案吐出來。
 
「彩虹有多少顏色喔?」阿月雙手差著纖腰說。
 
『七種!』我感覺自己很聰明。
 
「那七種喔?」阿月左手做了個七字的手勢。
 
『紅、橙、黃、綠、青、藍、紫!』這個連小學生也會答吧。
 
「那彩色能分到嘛?」阿月又用上匪夷的笑容看著我。
 
『分...到...』噢!中計了...我又中計了...
 
怎會又再一次被阿月牽到死胡同裏去...阿月這個人,腦部結構與眾不同的嗎?!
 
「正真的答案就在天空上、FAZIOLI的鋼琴上、我的身上~黑色喔,是黑色喔~把所有顏色混在一起,就會變成深深的黑色。只要它變成深黑色,就算你費盡心思,也沒有辦法把其他顏色分辨出來~」阿月拉一拉V字領口說。
 
噢...我又再一次被眼前的阿月打敗...無比的挫敗感喔...
 
「唉~不但沒有思考能力,連觀察力也缺乏的你,與下等人又有何分別呢?你知道嘛飛揚,觀察力及分析力,能有助你脫離險境的說。好好學習一下吧~下等人...」
 
的確,我缺乏觀察力...我缺乏分析力...一直到現在...走到這險境...
 
走到現在,我也只有跟著阿月的背影走,這一點我應該很清楚...
 
從來沒有超越過的人是我,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從前一直想超越阿月,一直...一直...現在一直想尋回阿月...
 
一直以來都不能亦不曾跟上阿月的步伐,只因我一直也只有跟在阿月走過的路上走...
 
我缺乏觀察力...我缺乏分析力...我缺乏思考能力...
 
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要怎樣才能再與妳相遇...?阿月...
 
「喂,年青人。」一把穩重的聲音從車後傳到車箱內。
 
光線也從車後照射到車箱內。
 
我回身一看,只見出入口處有一個身影,背著強光筆直的站立在出入口的中間位置,救世主一樣似的。
 
「可以出來了,三合的人都走了。」救世主繼續向我派發定心丸。
 
我把雙耳中的免提裝置放到標板上,打開車門,雙腳踏在有如石油般的沙泥地上,向著強光的方向走。
 
「年青人,你都累了,跟我來,來一個輕鬆一點的地方休息一回吧。」走出車房外,我才真真正正看清楚這個救世主的外型。
 
面相就不再多說了,看他的衣著比較特別。
 
純白色的長外套,是皮革?是膠質?即使他以左手搭在我肩膀,我的肌膚也分辨不到這身外套的物料。
 
還有長外套裏,在半開半合的情況下,我隱約看到藍色光芒。反光物料?
 
如果說是反光物料,我比較會判定為發光物料...
 
「坐下吧,年青人。喝一口,可以令心情放鬆一點。三合的人短時間內也不會上來。」救世主把我引領到山崖前的小餐桌。
 
看到小餐桌上放有一杯...這杯...
 
『這杯是...』我猶豫不決的看著那杯有如黑洞似的東西。
 
「濃縮咖啡。」救世主向我投以溫暖的微笑。
 
濃縮咖啡...除了阿月的解釋外,我還是第一次聽濃縮咖啡有安寧的作用。
 
以我所知咖啡裏有咖啡因,咖啡因會刺激中樞神經系統、心臟和呼吸系統。
 
所以以我的知識範圍內,咖啡是一種興奮劑,它只會令心跳加速,令緊張的心情更加緊張...而且...
 
「不用害怕,這不會是毒藥。要是我想把你害死,剛剛就不用救你了。」救世主用左手輕輕的指一指自己的頭顱,向我示意要用腦思考一下。
 
的確,要害我的話就不用救我,救我就沒有害我的必要...這種顯淺的道理也想不通,看來我還在原地踏步...
 
我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拿起眼前的濃縮咖啡,喝一口...
 
嘩!這種味道...由唇邊進入口腔,沒半點苦澀味,只有特別鮮明的甘香...
 
這...這就是阿月所提及的,真真正正的,苦而不澀,甘而不酸!
 
我竟然能夠在這種危難的環境下,品嚐到阿月所提及的濃縮咖啡,打從內心深處,有一種安慰的暖意...
 
「年青人,心情平復了沒有?」救世主依然向我表示親切的關懷。
 
『嗯...』雖然從外到內來看,他也散發著慈愛的能量...但打從心底,我真的...
 
「有很多疑問對吧?」救世主雙手合上,放到小桌餐上。
 
『你究竟是何許人?怎會在這裏出現?』面對這個不明朗的情況,單刀直入應該是最有利的說話技巧。
 
「三合,你們是這樣稱呼我們,對吧?」救世主不帶半點浮誇,從容不迫的看著我,輕描淡寫說出這個令我震驚的話。
 
我整個被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還後退了幾步...
 
不竟現在有如驚弓之鳥的我,別說三合的人在我面前,只要說起“三合”的稱號,也可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說起來,細心想一想,眼前的三合相比之前認知的三合可說有天壤之別。
 
一直以來,三合給我們的印象是骯髒、是古老、是沒有文化的,但眼前這個自稱三合的救世主...光明、整潔、神聖不可侵犯...
 
「哈哈,不用害怕,已經成為往事了。現在我已被放逐了。」救世主揮動他的左手,向我示意不用擔心,安心坐下。
 
我猶豫地看著救世主,戰戰兢兢地坐回椅子上...
 
「年青人,從你雙眼來看,應該還有很多疑問吧,你可以隨便發問。」救世主依然和藹可親的向我展露微笑。
 
既然來自三合,縱使只是三合內的平民,也應該很清楚三合的情況...
 
『在圍牆後方的三合,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我這句問題可算是有質素吧。
 
「無可奉告。」
 
『三合的目的是甚麼?』
 
「無可奉告。」
 
『被三合擄走卻沒有釋放的人,他們現在怎樣?』
 
「無可奉告。」
 
可惡!這老頭!說甚麼隨便問,卻甚麼都無可奉告!在作弄我嘛?
 
「年青人,看你憤怒的眼神,你很憎恨三合吧?」老頭把注意力放到我的雙眼裏。
 
『還用說嘛?有誰不憎恨三合?!』我雙手緊緊握著濃縮咖啡。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太過終於自己,從不把世界放在眼內。」老頭依然緊緊的看著我。
 
『說甚麼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三合一直破壞我們的安寧!』我的憤怒超越了恐懼。
 
「但他們拯救了不少身處絕望中的人。」老頭並不在意我的憤怒,依然面帶慈祥的微笑。
 
『擄人勒贖也是拯救嘛?破壞也算得上拯救嘛?』我憤怒地拍打了幾下桌子。
 
「他們拯救了在你們手中的下等人。」從老頭的眼裏看得出,一種滿足卻帶點無奈的感覺。
 
拯救下等人...三合拯救了下等人?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三合對下等人的影響...
 
我只知道三合的目標就只有我們上、中等人...
 
「靠近點看,當你以為更靠近時,你看得到的,只會更少。」老頭豎起左手食指。
 
頓時,我的視力就只有老頭的食指,背景中所有物件也變得模糊...
 
靠得越近...看得越少...
 
我太過集中於阿月,卻忽略了些甚麼?
 
忽略了三合背後的目的?忽略了三合對下等人的影響?
 
好迷亂...非常迷亂...老頭這一句話,把我整個人打回起跑線...
 
「年青人,不用困惑,你所走的路並沒有錯,只是你不知道為何會不知不覺被帶到這裏,但重要嘛?」老頭拍一拍我肩膀。
 
的確...在不知不覺下,我被牽引來到這裏...
 
但...不重要,只要知道一切也為了阿月就行了。
 
「可以告訴我,為何會如此憎恨三合嘛?」救世主以一個十分期待的眼神,期待我與他分享。
 
『大約三年前,有一個朋友被三合擄走,直到現在也沒有釋放。』我喝一口濃縮咖啡說。
 
「嗯,這個朋友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救世主在我手臂上掃了兩下,表示安慰。
 
『嗯,可以說是...我生命的另一半...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個人...你們三合知道我們的規矩嘛?』我猶豫的看著救世主。
 
「嗯,清楚,非常清楚。
 
你們一出生就會分配另一個上等人或中等人一起成長。
 
而分配的原則主要是原核DNA的相似度,原核DNA越相似,他們的性格、思想、智力越接近。
 
假如分配的是一男一女,他們會相愛相戀的機會高達99.99%。
 
而結合後的下一代會更優越。
 
完美的階級層就從這裏創造出來。」救世主說出聖經裏,上帝創造人的一幕。
 
坦白說,我只知道我們一出生,就會分配另一個上等人或中等人一起成長,卻不知道原來背後有這種原則及原因...
 
想不到三合對我們的了解比我還要更深入...
 
「所以你就想穿過誡律之牆,去救回你的另一半?」救世主指向黑黑的、灰灰的、巨大的,三合的圍牆。
 
誡律之牆?這是黑牆的真正名稱?三合都以誡律之牆來稱呼這道劃分世界的屏障嘛?
 
『嗯,我一定可以從三合手中救回阿月!』我堅決的看著救世主。
 
「哈哈~有趣,有趣的年青人。」救世主拍拍雙手笑著說。
 
『好吧,我都把我最重要的事告訴你,至少你也要把你的事告訴我。』我帶點討東西的眼神看著救世主。
 
「你們真的改不了討價還價這種過時的生活方式。好吧,想知甚麼?說來聽聽。」救世主攤開雙手說。
 
基本上,要直接問有關三合內部的事是沒可能...這樣只好從他身上出發。
 
『為何你會被三合放逐?』這個問題應該不太難回應吧。
 
「啊?想不到你會問我這種問題...」救世主錯愕的笑了一笑。
 
誰叫你對有關三合的資料也守口如瓶?!
 
「是這樣的,在大約三年前,也就是你朋友被擄走的一年,我與現今三合其中一位當權者意見有分歧。在民意投票下,我被絕大部份人民否定了,所以就被放逐了。」救世主若有所思的看著誡律之牆。
 
其中一位當權者?究竟三合的管治結構是怎樣的?
 
君主制?應該不會...要是君主制管治,就不會有民意投票...
 
民意投票主要發生在民主社會裏,小數人民意見服從大多數。
 
這種民主制度在我國被視為失敗的西方政治意識形態。
 
我國一直認為民主只會拖垮政府施政,一黨獨大才可果斷施政。
 
事實上一黨獨大也衍生出現今香港的階級社會生態圈。
 
由於一黨獨大,權力倚重某部份人手中,這些人可以完全控制地區、省份、甚至國家的發展方向,資金流向等...
 
這些人可以隨便控制資金流向,當然會流向自己袋中...
 
低下層沒有權力,就只好活在不公的社會,為上層的人們賣命...
 
『你...有家人嘛?想念他們嘛?』我有點為這位救世主感到悲哀...
 
「我有一位兒子,一位女兒。為人父母,當然想念他們。但這也是我們規則,鐵一般的法則。思想不能一致,方向就會有偏差。為了整體方向,顧全大局,我必須離開。這個你不會明白的,年青人。」救世主看一看我,閉上雙眼,遙遙頭。
 
的確...這種大無畏精神,我一輩子也學不懂。
 
如果要說放棄身上的財物,我或許放得下。
 
但如果要放棄親人?雖然我與老爸經常爭吵,但要我離開他,我也不忍心。
 
說到底,始終血脈相連,縱使貼錯門神,也不願分隔異地...
 
我深呼吸一口,把整個人放鬆下來,看著遠處的誡律之牆...
 
不知何時,烏雲早以散開,現在已經可以清楚看到整幅誡律之牆。
 
誡律之牆的高度...太誇張了...從這裏看...已穿過對流層了嘛?只可形容為接近天邊...
 
有人會在牆的最高處上值班嘛?我猜就不會了...
 
這個高度氧氣稀薄,溫度較低,在這種環境,應該沒有辦法生存。
 
這裏也隱約看到浮在三合上空的黑色物質。
 
這可算是我第一次最近距離,親眼看到三合外貌。
 
「年青人,縱使經歷過生死邊緣,看你的眼神還是多麼堅定呢。你真的要從三合手中救她出來嗎?」救世主微笑著說。
 
『嗯。』一定要把阿月從三合手中救出。
 
「即使付出所有代價?」救世主繼續微笑著說。
 
『嗯。』即使要我失去一切。
 
「即使有可能斷送性命?」救世主依然微笑著說。
 
『嗯。』即使斷送性命。
 
「好吧,這個就給你了。終有一天,它能帶領你走到你要到達的地方。相信我吧,年青人。」救世主從左手手腕上,把黑色的手鐲解開,放到我面前。
 
我從救世主手上接過手鐲,仔細地看...
 
暗啞的黑色,應該說是炭色吧,沒有反光的表面,也沒有花紋。
 
闊度大約1吋多一點,半橢圓形,還有...
 
沒有重量...
 
當我從救世主手上接過手鐲的一刻,我感到萬分驚訝...
 
沒有重量...應該說沒有質量,一點質量也沒有,甚會有這可能?世上有那一種物質是沒有質量的?
 
根據牛頓第二定律,物體的加速度與施加的淨外力成正比,與物體的質量成反比,方向與淨外力方向相同...
 
如果物體沒有質量...只要我一鬆開手,它就會飄浮在半空...
 
我嘗試慢慢把手鬆開,停住了呼吸,黑色的手鐲果然飄浮在半空!
 
「帶上它吧。」救世主指一指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手鐲。
 
當我再一次拿起黑色手鐲,放到左手手腕上,一銬...
 
沒有啪一聲響,沒有接合的邊緣,沒貼著的感覺,沒有重量,甚麼都沒有似的,但實實在在能觸摸得到...實實在在緊貼在我左手手腕上...
 
「當約定的時間降臨,它便會顯示光線,引領你走到你要走的目的地。」救世主慢慢的立起來,向著小屋的方向走,「時間不早了,你也應該離開這裏。李飛揚。」
 
我看一看桌上的空杯子:『謝謝你,這是我有生以來喝過最有感覺的濃縮咖啡。』